第二十章 该迈腿时就迈腿
凌奈咬着饭粒，那抹灿烂的意念如烟花稍纵即逝。她便想起昨天二伯凌卫国离开后，她迫不及待游说凌mama开服装定制店的情形，可她在家的首次民主发言却以失败告终。 “妈，你真的要下岗了？”凌奈殷勤得替凌mama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语气透着小心翼翼。 “是啊，囡囡，以后你可得乖一点”凌mama想着刚刚她二伯那说话的语气，也许用不了多久，又会找上门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你们娘俩别太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在嘛。”凌爸爸揉了揉凌奈的头发，并没有如凌mama那般如临大敌。 “你还说，他二伯要来借钱你都不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凌mama怪嗔着凌爸爸。 “我不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没比你早。” “妈~这钱你会借给二伯吗？”凌奈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甚是期待凌mama的回答。 “看着办吧，等办好手续再说。”凌mama有些无奈，又深深剜了眼凌爸爸。 “要不~~妈~你开家店吧。”凌奈一把挽住凌mama的手，略带撒娇。 “开店？开什么店？”凌mama一手擦着桌子，没把凌奈的话当回事。 “开家服装定制店啊。”说完，凌奈撒手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早上刚完成的设计稿递到凌mama的面前：“看，妈~~这是我画的，你手艺这么好，完全可以照着样子做出来嘛，我们家就开这样的服装店。”凌奈指着设计图纸，将自己的打算、想法一股脑儿说了。末了，双眸带着殷切的祈望，深深望着凌爸凌妈：“成吗？” 凌爸爸看着凌奈画的图，问道：“这都你自己画的？” 凌奈点点头：“是啊，爸，你觉得怎么样？” “画的倒是不错。”凌爸点点头。 凌奈听着凌爸爸的夸奖刚有些雀跃，却听凌妈说道：“小孩子家家瞎想什么呢。”说完凌mama一把将凌奈的画本合上，叩在了桌上。 凌奈撇撇嘴，不满道：“怎么说我也是凌家一份子，怎么就没说话权利呢。” “嘿~我家囡囡长大了，都要家庭地位了。”凌爸听着凌奈的话笑意连连。 凌妈将抹布一甩，脸上染上几分肃穆：“家庭地位？你啊~给我少看些什么漫画~把书念好了再说。” 凌奈瞧着凌mama的脸色，只能作罢，在身体里却不免和奈奈腹诽：“你看到了吧，都是你天天看漫画，不搞成绩，搞得现在我在家一点地位都没，说的话纯粹被老妈无视了。” “你~我不就是你嘛~你和我现在这般大的时候难道就不看嘛？”奈奈也急了。 凌奈拿起画本回了房间，说服不了老妈，再好的想法都是白搭。 奈奈也感受到凌奈微微低落的情绪，轻轻道：“要不，要不我们再找老爸商量？” “没用的。”凌奈叹了口气道：“奈奈，我觉得眼下只能趁老妈还未正式办理手续，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你也少看漫画，毕竟都初三了。” 奈奈听着凌奈的话，明白凌奈此刻是真切在意着自己，也担心着这个家，她在身体里呼了口气，轻声答应。 可是此刻，奈奈在身体里叫唤凌奈却怎么都收不到应答，无奈只能出来cao控身体，看着邻桌廖泽凡他们都已吃完离开了座位，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凌奈随着奈奈离开了开心面馆，下午的上课时间都未曾有所感觉。她在身体里对那一闪而过的思绪难以名状，她当时听到了什么，好像是宋瑾希提到了那小提琴参赛服装的问题。 她能做些什么呢？ 电光火石间，凌奈想到她可以尝试替宋瑾希制作比赛的演出服。凌奈回忆午间吃饭细看宋瑾希时的情形，不难看出她的良好家教该是出自她的家庭。凌奈知道这个时候，学生中从小受些艺术熏陶的并不普遍，而宋瑾希却已要参加省里的小提琴比赛了，同时凌奈也知道廖泽凡家境殷实，而作为他的表姐，宋瑾希家里的条件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不然怎么会去学小提琴呢。 他们这样的家庭自然对服饰的要求也更挑剔细致些。而现在的S市，虽然在商场里买衣服早已普遍，但却是缺少设计独特，式样别致的服饰。而自己说服老妈开私人定制的服装店，不就是针对这样的客户群吗？如果，她能得到替宋瑾希制作服装的机会，并使她满意，或许老妈会同意她开私人定制的服装店的提议。 凌奈的魂魄在身体里灼热，她刚想告诉奈奈，却发现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凌奈只能等着奈奈下课。 “奈奈~”铃声响起，老师还未走出教室，凌奈就在身体里叫唤奈奈。 “你醒啦~真佩服死你，吃饭都能睡着。”奈奈收拾着课本，面上不动声色。 “嘿嘿，我是思考太投入了~”凌奈不免有些自得：“我想到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是让老妈开店吗？”对于昨天凌mama的拒绝，奈奈心里也有些失落，自己和凌奈熬了两个多小时的设计稿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我想我们可以替高二的宋瑾希提供演出服装。”随后，凌奈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奈奈。 奈奈听毕却有些踌躇，毕竟这种未经自家大人同意，私自揽活的事她还从未干过：“可是~可是我们家没开私人定制的服装店啊~mama都没同意呢~” “奈奈~你真是好孩子~”凌奈对着如此纯良的自己只有感叹的份：“就是因为老妈没同意，等我们把这件事做成了，说不准到时就能听我们的意见开店呢。奈奈~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听着凌奈如此肯定的语气，在奈奈柔弱犹豫的灵魂里似乎注入了一丝力量，她轻声却淡然道：“好。” “太好了，放学后我们就去找宋瑾希，对了~奈奈，你知道她在几班吗？”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呢。” 凌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只好说道：“你去问问。” 于是，奈奈受着凌大女子的指示，将手搭在了前桌卢晓云的后背：“卢晓云~卢晓云~” 卢晓云回过身来，见凌奈那么主动搭理她，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惊异，却仍是微笑道：“找我什么事，凌奈。” 奈奈收回手放回桌面，腼腆道：“你知道高中宋瑾希宋学姐是哪个班的吗？” “宋瑾希？就是那个很会拉小提琴的宋瑾希？她是高二八班的吧。”卢晓云似乎不是特别确定，赶忙推搡了同桌班杰：“班杰，那个宋瑾希宋学姐是八班的吧？” 班杰放下手里的作业本，抬头道：“不清楚，要知道她在哪班还不简单。”说完，努了努嘴，将凌奈与卢晓云的视线引向二排五桌的位置：“问廖泽凡不就行了，那个宋学姐和廖泽凡是亲戚。”说完便又将脑袋埋入了本子。 卢晓云与奈奈面面相觑，奈奈更是瞬即蔫了脸，让她去问廖泽凡，不口吃才怪。 卢晓云也讪笑道：“真要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就自己去问吧~”佛祖保佑你不受廖泽凡的冰冷攻击与众女的锐利眼神，这句话卢晓云咽回了肚子里，她即刻转身准备起下堂课要用的书本笔记来。 奈奈将背脊靠在椅背上，略带羞涩与慌乱道：“凌奈，他们也不清楚，说去问~问廖泽凡。” “廖泽凡？那你去问啊~多好的机会~”凌奈感觉到奈奈的羞涩，又开始调笑年少的自己。 “我~我不去~”奈奈想着要主动跟廖泽凡说话，她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不是让你去表白，连问句话都不行吗？”凌奈对着这怯弱害羞的自己有些无力。 可接下来的时间，任是凌奈苦口婆心，口干舌燥的劝说，奈奈怎么都不愿去，就连目光都没胆扫向那二排五桌。眼看着这是最后一节课了，若是下课后还不去找宋瑾希，那今天的时间可就浪费了。 眼下的奈奈却是倔强得别扭。凌奈无奈放话：“好吧~我去问他，你可别怪我又破坏你形象。” 奈奈想着家里的境况，又想着自己这般羞赧，只得答应凌奈。 这最后一节课是自修，奈奈对着作业本子却无从下手，满脑子都是想象着自己去找廖泽凡问话的情形，这一想，心跳便杂乱无章，脸颊guntang。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奈奈却失去了以往回家的热情，她将灵魂躲进了身体：“凌奈，你来cao控把。” 凌奈看着此刻的奈奈，只能将自身的魂魄撑满全身，一边询问着奈奈今晚要做的功课，将所需的课本和卷子本子装进书包后，便挑眉看了眼二排五桌。 此时，廖泽凡并没有如其他男生那般急躁夸张得离开教室，他从抽屉里拿了几本书，又将卷子夹在课本里。也许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没有迫不及待这个词。 凌奈趁着那空挡，即刻背起书包，无视奈奈在身体里喊着先酝酿酝酿情绪，直接迈开自己的细长腿向廖泽凡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