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礼（二）
烧火丫头手里的药的确确实实是毒药醉红颜！也就是说，宣子傲的母妃会出事，还是因为郑家和琳昭仪。 而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他的七皇弟铺路，为了他们郑家将来的荣华富贵！ 那么，现在就轮到他宣子傲来收取利息了。这几份大礼能够让母妃安息吧？ 如果说，郑喜之事，皇上让头疼怎样才能做到皆大欢喜，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的话。那么，第二天清早，大理寺丞赵宇带来的就是灾难。 话说，赵宇平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所以，他上奏的事情也不是他发现的。而是他的一个手下，名叫李玖的主事办案之时发现的。 事情的起因是在卯时，天刚蒙蒙亮，勤快的生意人家便打开大门，打扫庭院，做好早饭，准备一天的挣钱大计。 不知是谁，鼻子灵敏，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循着血腥味道看去，向来开门极早的刘家却是大门紧闭，声息皆无。 有热心人前去拍门，但是无人应答。 联想到浓郁的血腥味道，众人都存不住气了，便想办法撞开了大门。 大门里面的情形吧胆小的邻居吓得魂飞魄散。胆子大些的也不停呕吐，头昏眼花。 刘家连同丫鬟婆子小厮一十六口人，除了刘家家主刘蠡，全部被人以残忍的手段杀死，堆在院中，鲜血滴得到处都是。刘蠡则不知所踪。 此种大事，顺天府尹也是不敢接管的。 李玖得知之后，前来查看，却在书房附近发现凌乱的脚印，沿着附近的小路向一个隐蔽的侧门延伸。 在侧门外不远处，增加了许多其他人的踪迹。且此处有血迹，甚是新鲜。 李玖便沿着血迹追去，最后，终于抓住了行凶之人和被打得皮开rou绽的刘蠡。 此事人脏俱获，要查清楚是轻而易举的。 关键就在于，查清楚之后，谁也不敢乱动，只好上达天听，请皇上定夺。 按说，刘蠡不过是个商人，在京都的生意也不算是很大，来京都的时间也不长。为人又老实巴交的，不可能得罪人的。 事实上，刘蠡还就是得罪人了，得罪的还是玺王殿下的大舅父，琳昭仪的兄长郑朔海。 据刘蠡交代：他是个商人，家中世代居于水华郡茶香县，以卖酒为生。没错，是在茶香县卖酒。 茶香县到处都是茶园，且一家比一家大。茶香县周围的山岭上种的也全部都是茶树。是故，山间的溪流清潭也有淡淡的茶香。 刘蠡的祖爷爷便是在外地学会酿酒，回到家乡之后，用茶山深处的潭水酿造出醇厚绵香的美酒，喝上去还有淡淡的茶香。极是受人欢迎。 初始，祖爷爷在茶山卖酒，到爷爷那一辈，就卖到了茶香县。到刘蠡父亲的时候，他们这个家族也已经在水华郡的首府水华城站住了脚跟。 刘蠡的娘亲是个丫鬟，后来生下刘蠡后抬成了姨娘。姨娘生性懦弱，凡事以忍让为主。 刘蠡的父亲妻妾子女众多，这么一个不出色的儿子自然也不在他心上。 故在父亲去世之后，刘蠡只分到少少的一点家产。 刘蠡不甘心在水华城受众兄弟姐妹欺辱，便变卖家产，带着姨娘来到京都，租了房子卖酒。 但是，因为酿酒的秘方掌握在嫡系的长子长孙手里，他的酿酒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前三年，他的生意极其惨淡。 好在刘蠡是个有决心有毅力的人，他努力实验了三年，钻研了三年，终于酿出不输于家中祖传的美酒。 虽是少了那淡淡的茶香，却平添了小麦的甜香和稻谷的清香，自然卖的极好。 随后的七年时间里，他买下了铺子，酒坊和宅子。又娶了妻生了子。姨娘也在身边，日子过得极是顺心畅意。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怎的，他这酒坊铺子就入了郑朔海，当朝国舅的眼，派了管家郑禄过来收购他的酒坊、铺子和酿酒秘方。 这些可都是刘蠡的心血，是他养家糊口，安身立命的根本，他怎么可能答应？ 不过几日的功夫，家中就来了一群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举着明晃晃亮闪闪的刀剑冲进刘蠡的家中。 适逢刘蠡起夜，记起账册未曾收好，唯恐被夜风吹开窗帘吹乱账册。便去了书房收拾，避开了杀戮。 为了活命，刘蠡躲在花圃之中，待到天色将明之时，估摸着贼人已经离开，才从隐蔽的侧门出去，准备到顺天府报案。 谁知对方并未离去，而是守住各个侧门角门，来了个守株待兔，将他抓走，严刑逼问酿酒秘方。那些贼人，便是郑禄带来的。 相比郑朔江的小厮郑喜被捉住之后的一言不发而后触柱身亡，郑禄却完全受不得刑罚的痛苦，招出他是郑朔海指使，前去谋夺刘蠡的家产和秘方。 而且，不单单是刘蠡，十年间他在郑朔海的指使下，总共谋夺了十三家商家的产业，均是家境不显但是利润丰厚的。 这些，都给他郑家带来了数不清的家财。 郑家要这些钱都做了什么呢？皇上的脸色更加糟糕了，他第一次怀疑起琳妃和郑家来。 金銮殿中发生的一切，云岚清和宣子傲等人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在侍卫重重守护的宣子傲的房间里，云岚清和宣子傲相视一笑。宣政远左美文和云一笑却听得一头雾水。 “这第二份大礼不错，却无法动摇郑家的根基，第三份礼物会勾起皇上不愉快的经历，让玺王殿下从此无颜见人，你确定不送了吗？”云岚清缓缓地啜了一口清茶，才对宣子傲说道。 宣子傲摇摇头。那顺平伯的女儿也不容易，他何必要赶尽杀绝？ 且今日之后，他的七皇弟玺王殿下就是一只没牙的老虎，再也没有了威慑的能力，就放他一马也没损失。 “九皇弟的家人也够狠绝，为了把郑家拉下马，竟不惜暴露他们家埋藏最深的棋子。那杨飞陆不知道会不会被父皇厌弃呢！” 宣子傲叹息一声，这消息可是他的手下“不小心”透露出去的。 “你的四皇弟，代王殿下家人也不含糊，立刻就派了李玖出面，那也是他们家最有前途的暗棋呢！”云岚清续道。 “那也是您老人家安排得当！”宣子傲适时地拍了一记马屁，惹来云岚清的一双白眼。 “现在，最后一份大礼该到了吧？希望赵家人不是笨蛋。”云岚清说着，又啜了一口清茶。他是笃定自信的！ 在皇上对着一堆黑压压的人头束手无策的时候，大殿角落里闪出一个披着黑色披风，带着半边红白相间的面具的侍卫打扮的年轻人。 他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到皇上身边，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一会儿。 殿中众人均不敢抬头，唯恐冒犯天威，小命不保。 但是，总有几个胆子大的，在无人注意的时刻，稍稍侧一侧身子，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他们的皇帝陛下瞠目结舌，极度震惊的模样。 也不知那暗卫说了什么，竟让皇上呆滞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等皇上醒过神来，他就一叠声地连连宣召御林军统领粟丰前来。然后命他带五百禁卫军和暗卫一起查抄郑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琳昭仪听说之后，不顾一切地闯进大殿，要为娘家求情，却被皇上以扰乱朝政为名，遣返回宫软禁起来。 两个时辰后，粟丰和暗卫以及五百御林军带着锁了镣铐的郑家男女老少一同归来，随行的还有近三百箱金砖银锭，珍珠玉器，玳瑁珊瑚等珍奇古物。 其中单是金砖银锭便装了一百多箱。这些箱子足足从郑家排到了皇宫。 最显眼，也令整个京都最震惊的，是其中一个箱子里放着的金黄色的龙袍，还有另一箱配龙袍的龙冠，玉带，玉佩，玉珏以及龙袜，龙靴等。处处都与郑傂的身形相合。 还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着郑家与朝中许多将军来往密件，从这些密件里面可知，郑家在军队里的花费已经达到了上千万两白银。 就这，还不包括他们与文臣之间的花销。 有龙袍和密件，郑家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皇上岂能容忍？ 被御林军押上来的郑傂、郑朔海和郑朔江均无言垂首，像是一下子便到了垂暮之年似的目光呆滞，行动迟缓。 当然，他们也的确无话可说。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可以狡辩？ 这些人如今就只有等死而已了吧？ 随后，皇上下旨，将郑氏一族押入天牢，男子均在三日后处决，女子充作官妓，家财充公，下人发卖。至此，郑氏一族彻底败亡。 至于宫中的琳昭仪，则被夺去封号，降为贵人，迁出居住了十多年的琳怡宫，进了冷宫，到底是享福惯了的，受不得苦，加上家中变故，一月后病亡。 当晚，在满月的清辉下，沐浴焚香后的宣子傲郑重地对着满月祭拜，告慰他的母妃清妃娘娘，望她安息！ ········································ 这份礼物亲满意吗？云一笑和云一雷之间又是如何相处的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