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花一叶一菩提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这样的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久违的不安，轻轻地晃着她的胳膊，道：

    “jiejie，怎么了？”

    莫小晓看着小男孩担忧的神情，笑着揉弄着小男孩的发顶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听到莫小晓的回答，小男孩低垂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沉默了片刻，喃喃道：

    “jiejie，你想家了吗？”

    莫小晓听到小男孩的问话，转而看着满枝的芳华，道：

    “可能是吧。”是今生？还是前世？亦或许，她都在怀念着吧。

    她的话音刚落，胳膊便是一紧，莫小晓诧异的看了过去，见小男孩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胳膊闷不做声，奇怪道：

    “怎么了？”

    良久，小男孩方才开口道：

    “我们就这样一直住在这里不好吗？”

    听到小男孩的话，莫小晓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用另一只手揉着他的发顶，道：

    “可是jiejie的家人都在外面，jiejie的弟弟也是啊，jiejie不是答应过你，要带你去见小哥哥的吗？况且，就算出去，jiejie也会带着你一起走的。”

    小男孩闻言竟是少有的发脾气，躲开莫小晓的手，道：

    “可是，我不想出去！”

    莫小晓悬着手，愕然的看着小男孩，道：

    “为什么？”

    小男孩并不回答，只是一味的拉着莫小晓的手道：

    “jiejie就不能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吗？”

    莫小晓看着有些执拗的小男孩，哭笑不得的道：

    “留下与不留下有什么区别？我终究不会舍下你一人的。”

    小男孩得到莫小晓的回答，眼神又暗了几分，慢慢的收回自己的双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良久，像是不经意的样子，轻语道：

    “留下与不留下若是没有区别，那么忘记和不忘记又有什么分别呢？”

    莫小晓闻言诧异的回过头去，正好撞进那双仿佛看透世间一切的琉璃之眼。

    那双眼里好像生出漩涡一样，深深地将她吸引了进去，渐渐的开始迷失自我，不知过去，不想未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双眼里的世界。

    耳畔处，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

    “忘记，是为了寻求解脱；不忘记，是因为它本就存在那里。就算有再多的憎恶，也无法抹掉它存在过的事实。于是，只能开始自我欺骗。编造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在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不好的事情，像烟尘一样消散于这个世间，只是，它们真的消失了吗？”

    听到这，莫小晓的心神一震，连连醒过身来。愕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被移送到桃树的对面，呆呆的坐在地面上。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真的迷失在那双诡异的眼睛里了？

    莫小晓站起身来，本能的开始戒备依旧安静坐在桃树下的小男孩。看着他缓缓抬起头来，再次看向自己，便努力抑制自己想要去看那双眼睛的欲望，没想到，只是一次，她竟然就像吸食了吗啡一样，难以自拔。

    难道，这会是魅惑之眼吗？

    “不是的。”

    小男孩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贴心的解惑道。

    莫小晓则是被这一句话惊得向后退了一大步，心里七上八下的道：

    “他能够读出自己的心声？”

    “是的。”

    小男孩再次神乎其神地孺孺一笑，道。

    想法被证实，莫小晓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这个世界里竟然还真的存在读心术，这是，那双眼睛的能力吗？真是，太可怕了。

    对于超乎自己认知的东西，人类都是有着本能的惧怕，莫小晓她也毫不例外。

    “你再害怕吗？jiejie”

    小男孩平淡的问着，似乎他已经知道了背后的真相。缓缓地侧过头，当男孩的视线落到那满枝的桃花上后，莫小晓顿时松了口气。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就像是被剥光衣服拉到人群之中观赏一样，毫无掩饰的将自己呈现于世间，没有一丝的安全感。

    “原来，你也是会害怕的啊......”小男孩轻轻的说道，像是自顾的发着感慨，只是单纯的想说，无关乎听众的反应。

    莫小晓艰难的舔了舔唇，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糟糕，明明说过会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的去照顾，可是没想到，自己对他竟然生出了惧怕之情，这样的表现，会不会再次伤到这个心灵敏感的稚童呢？

    纠结中，传来一声清脆的笑音。

    莫小晓顺势看去，小男孩正站在树下，冲着她展露出笑颜，道：

    “你无须自责，到现在，你还能再担心我，我很开心。”说完，小男孩用手摸了摸那株桃树，道：

    “其实，我一直都在逃避，努力的想把自己伪装成平平无奇的人类，只为了能够忘掉那些曾经的不开心，就像是，现在的自己厌恶着过去的自己一样。可是，到最后我却忽略了，不管我愿不愿意，他都存在于那里，不管我喜欢喜欢，他其实就是我的一部分，只有当两个人完整的融合到一起，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说完，自他的掌心中发出一股淡粉色莹莹的光辉，瞬间，那道光便将小男孩与桃树圈裹起来，盛开的桃枝无风而舞，像是在欢迎着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

    “对不起，让你寂寞了那么久......”

    小男孩喃喃地私语道，下一秒，满枝的桃花纷纷飞起，像是有生命一样，缠绕在小男孩的周身。随着桃花越聚越多，渐渐的形成一个大大的花蛹，当达到成人大小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如同礼花一般，四散开来，一个欣长的身影渐渐显露在那花雨之后。

    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莫小晓不由得惊愕万分。

    不是因为太美，也不是因为不美，而是因为，那是一张再两张脸里不停交错的容颜。

    时而平平无奇，时而美艳如妖，天上地下的风采，像是做着斗争一般，交错碰撞着，竟是有种震撼之美。

    季生烟！

    莫小晓一眼认出那张平庸的面容正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该书男主季生烟。在联想道这个真仙境本就是男主获得机缘之地，那么在这里会遇见他也不足为奇，只是，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书中没有记载过他是个双面人啊！当然，也没有记载男主的过去。正式出场时，他已经贵为魔道圣子了。

    可是眼前......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