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道 羊腿干拌面

    小李子第二天一早就直奔胡二曾经上班的游泳馆。他同样经历了一夜的悲伤，光亮的脑门变得灰暗，曾经引以自豪的黑发也露出了白边。

    小李子像鬼一样飘进了游泳馆的大厅。

    上午游泳的人少，前台只坐着一个小女孩在玩手机，看见小李子过来急忙站起身，嘴里热情地说：“欢迎光临，您办卡了吗？是那个教练的学员？”

    “是胡教练的。”

    “对不起，”小女孩儿神情有点异样，“胡教练已经，”她再一欠停顿，“他已经不在这里教了。”

    “他去那了？”小李子尽量镇定地问。

    “您不知道吗？前天他出事了。”

    “什么事？我不知道。”

    “他淹死了，就是前天早上，那天阴天，游泳馆里比较黑，也没有人，只有胡教练自己健身，他天天早上健身。后来有人发现他在游泳池里漂着，就赶紧找人，但来不及了，他已经死了。”

    “为什么会淹死？”小李子问。

    “具体我不太清楚，听说是心脏病发作，也可能是猝死，反正是这一类的病。”

    “他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这样？”

    “医生来了，医生说猝死和身体好坏关系不大，再健壮的人也有可能出现短暂休克的情况，如果不及时救治，死亡概率很高。”

    “我昨天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这个号，”小李子拿出手机，把手机上的号码上女孩看了一下，“你知道这是谁的手机吗？是一个女的。”

    “我们这里女的不多，加上我就三个，其他都是男的，但这个号都不是我们三个女孩的。”

    “女学员里有这个电话号码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胡教练教的女学员挺多的，真不清楚是谁的。”

    “他平时跟那个女学员关系比较好？”

    女孩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而疑惑，半天没有说出话，只是用不安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我不太清楚，你去问问其他人吧，我只是这里的前台，学员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小李子看出了女孩的心思，他用手摸了摸下巴，脸上冰封的表情开始溶化，他变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试图缓和当下的气氛，“你别怕，我是胡教练最好的同学，我昨天接到那个陌生的电话，感到很蹊跷，今天来就是想搞搞清楚，我想找到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女人，既然她能给我打电话，一定是胡教练跟她说了什么，也许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我想把胡教练的死因搞清楚，也是给我的同学一个交待。”

    小李子看着女孩儿，女孩心里似乎还是没有解除警戒，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李子接着说：“胡教练在你们这里人缘好吗？”

    “他挺好的，他是这里最老的教练，平时嘻嘻哈哈，也愿意跟我们开玩笑，都四十多了还没结婚呢。”

    “是啊，我们都希望他早点有一个家，可惜走得太早了，他还没有真正谈过恋爱，我们还开玩笑说，让他在女学员里发展一个。”

    “胡教练在我们这里可传统了，”女孩变得轻松了一些，“虽然他喜欢开玩笑，但从不做过分的事，从来不碰女性一下，那怕是拉手的情况都没有。”

    小李子心想，你胡二装得可真像，想当年你可也是一个风流鬼。

    “你知道他新买了一辆摩托车吗？”

    “什么他新买的，是一个女学员送的，”女孩儿来了精神，“其实也不是送，是借他骑的。”

    “那个女学员这么大方？”

    “叫林小妹，已经在他那里学了三期了，总学不会，也不知是真笨还是假笨。”

    “她应该在你们这里有登记吧，肯定有手机号，你帮我查一下好吗？”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在中间翻了几下，然后把文件夹推到了小李子的面前，“这就是林小妹，长得挺好看的，就是学不会游泳，但她会骑摩托车，还是一辆男人骑的大车，挺帅的，这里有她的手机号。”女孩儿用纤细的手指点着林小妹的手机号。

    小李子仔细看了一下林小妹的登记资料，32岁，住得离游泳馆不远，他拿出手机对比了了下林小妹的留下的手机号，一个数字都不差，小李子终于知道了是谁给他打的电话，这个人就是林小妹。但林小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呢？一定是胡二告诉的，但昨晚林小妹的手机为什么是一个男人接的呢？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林小妹要打电话通知小李子胡二出事了呢？要想知道实情，必须要找到林小妹。

    小李子翻了翻登记，并没有看到林小妹的相片，“你这里有林小妹的相片吗？”

    “一般学员都不留相片，”女孩想了想，“楼道上有一面学员墙，上面可能有她的相片，我带您到那里找找。”

    小李子把林小妹的地址抄在一张纸上，然后跟着女孩儿来到了宣传栏前。

    女孩儿在上面找了找，然后用手指着一张相片对小李子说：“这就是她，旁边就是胡教练，这是胡教练的第一期学员结业时的合影。”

    小李子说：“你先忙去吧，我随便看看，谢谢你啊。”

    “没事。”女孩转身走了。

    小李子站在胡二的相片前，相片上的胡二笑得很开心，旁边的林小妹的一只手还挽着胡二的粗胳膊，像一个小meimei一样。林小妹长得挺好看，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头发烫成了大弯，虽然是湿露露的，但看上去却青春四溢。眉眼间透着清秀，瓜子脸，下巴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微微有些圆，脸上很干净，看不到什么斑，身材属于修长的那种，少妇的丰腴更显她的性感，身穿一件红色圆领T恤，高高的胸部也把小腰映衬得格外耀眼。

    小李子看着相片，仿佛已经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他左右看了一下没有人，然后伸手把墙上的相片撕了下来，放进上衣口袋里，然后迅速离开了游泳馆。

    小李子已经拿定了主意，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林小妹，把胡二的死因查一个水露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