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道 小酥rou

    第二天一上班，崔总就把郭小七叫到了办公室。

    “郭师傅，你真神了，这东西太管用了，”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购物卡，“这个东西送你了，你帮我了大忙，我老婆昨天特满意，真不知怎么感谢你，这点小意思就收下吧，快回去上班吧，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郭小七就这么胡里胡涂地连人带卡被崔总推出了办公室，他不知卡里有多少钱，中午休息的时候特意跑到工厂大门外的超市买了一包烟，天啊，卡里有一万块，他终于知道领导是多么地腐败了，随便一张卡就是他几个月的生活费。郭小七高高兴兴地回到办公室做第八个产品，他还想做第九个，第十个，第一百个，第一千个，一万个，就算一个卖一千，那也比上班强太多了，世上有多少男人那方面不行啊，又有多少男人为此花了冤枉钱，等我退休了，就和哥几个合伙做这个，至少养老不成问题。

    “要找一个好日子送给大家，给大家一人惊喜。”郭小七的美梦只做了一个星期就破碎了。

    崔总被抓走了，原因是利用工作之便，强jian了工厂食常里的一个女服务员。郭小七知道那个小女孩儿，虽然不曾有过交往，但因为工厂女孩子少，加上长得还算标致，工厂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她。郭小七听说警察在搜查崔总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郭小七做的“新产品”，崔总也承认自己使用了新产品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碰巧小女孩来办公室帮她打开水，于是兽性大发，办了一件傻事。事后崔总很后悔，希望能用金钱补偿，但小女孩儿没有同意，于是报了案，崔总被告警察带走了。

    郭小七没有看到崔总被抓时的情形，但他心里有一种愧疚感，他自己无意中帮助了崔总实施了犯罪，也害了那个小女孩儿。郭小七变得沉默了许多，他无法排解心中的郁闷，在某一天快下班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又拿出自己“发明”的机器，他想最后再用一次，就彻底毁掉。恍惚中的郭小七再一次犯了低级的错误，他把插头插到了380V的插座上，结果，超强电流迅速传遍了郭小七的身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此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小李子把郭小七的故事讲完，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新产品”。

    “一人一个，都回家用吧，别乱用啊，真的很厉害，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如果谁忍不住就别拿了。”

    大家看着手里的东西，中年男人心里的苦涩再一次奔涌出来，最苦逼时间段，最最纠结的年龄，已经有两个人没有度过这道鬼门关，下一个会是谁呢？

    浪三突然觉得应该轮到自己了，老二走了，死老七，这种掐头去尾的规律不是让身处老三的浪三有危机感吗？小六子也悬了，下一个是他还是李小六真不敢乱说。

    “咱们去喝酒吧。”

    “郭小七在天上看着咱们呢，”倪四喝了一嘴酒沫子，白白的泡沫还挂在嘴边，“我有一种预感，浪三，你悬了。”

    “我怎么悬了？”浪三马上问。

    “年底有结果，”倪四转身看着李小六，“还有你，也悬了。”

    “我不怕，我不怕，我命硬。”

    “命硬也躲不过这个规律，咱们几个一定是掐头去尾。”

    “这么说，老大跟何小八应该先走。”申五说。

    “他们不已经走了吗？一个在外地，一个不经常来，就剩咱们四个了。”

    “你们俩回家收拾收拾等着吧。”倪四说得很认真，他再一次端起酒杯，破天荒地一次把酒喝干。杯子放下来的时候，大家还看到了他上两股伤心的泪水。

    浪三往家走，他的包里放着郭小七的“新武器”。女人在家等烦了，但听了郭小七的故事以后，女人沉默了。

    她手里摆弄着“新武器”。

    “这东西真这么管用吗？一会儿你试试。”

    “你也想让我电死吗？”浪三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女人。

    “你怎么总往歪处想，我是让你试试，咱家也没有380V的电。”

    “我还真想试试，但万一上了隐怎么办？”

    “对啊，是不是用这玩意会上隐啊？要不那个崔总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还用？你还是别用了，万一上隐了怎么办？又要出去找小蜜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这东西不会跟毒品差不多吧？郭小七真是有本事，不花钱就能造出毒品来。”

    “快收起来吧，等你八十岁了再用，”女人起身赶紧把东西塞到大衣柜的角落里，“别看了，快睡吧。”

    “你先睡吧，我还想着郭小七呢。”浪三翻了一个身，把身子埋里夜色里。窗外的月光随着低低的夜风轻轻闪进了地下室，一辆夜归的汽车带着恼人的马达声慢慢从窗前驶过，大灯刚好照在厚厚的窗帘上，像演皮影戏一般，此时，浪三看到了郭小七的脸正紧紧地贴在窗帘上，随着车灯的闪过，那张脸融化了，变成淡淡的光亮，散落在地下室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