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道 咸香鱼蒸钵体鸡

    浪三与孩子他妈基本上断了联系，最近一次还是因为儿子小升初的问题通了一次电话，她在通话的最后还聊天似的说：“我买的新家具都是孩子喜欢的，你也可以来看看。”

    “我不去。”浪三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不可能再迈进她家半步，从意识上讲自己和孩子他妈已经各奔东西，也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但他没有多留一个心眼儿，如果能拿到她的地址，对今后采取行动也许会有帮助。

    浪三把希望寄托在儿子冬冬身上，他每次回家都有意无意提出这个问题，但儿子就是不说，也许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儿子跟他说要填一张小升初的报名表要填。浪三下班赶回家，看到报名表上孩子他妈已经把母亲一栏的内容填好了，上面有一个新地址，浪三如获至宝，偷偷把地址记了下来。

    浪三在几周以后学习了如何做侦探。他在网上锁定了那个地址，然后规划了路线，下班后就直奔主题。

    浪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天快黑的时候才接近那个地方，这也许是侦探惯用的手法，侦探本身就是一个不太爱见人的职业，光天化日之下也显不出应有的神秘和戏剧性，小说和电影里的大侦探都爱昼伏夜出，神出鬼没。

    浪三动用脑子里所有的想像去伪装自己，他在路上不敢直视任何人，担心路人会记住自己的脸，他顺着墙边走，尽量走在树荫下和建筑物的阴影里。他表现出对此地非常熟的样子，不去向路人问路，种种举动倒像一个老练的贼。

    网上地图只把浪三引到一个丁字路口就断了，他判断出目的地还在正北方向，他下了主路，延着一条不宽的小马路继续向北走。路灯亮了，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大侦探浪三独自走在一条半昏半暗的街道上。他要找的地方很偏，没有明显的标记，浪三开始怀疑信息的真实性，难道孩子他妈会住在这个地方吗？不可能，也许是一个假地址，也许是一个只有房子没人住的真地址。他开始问路，回答让他有些欣慰，大方向没有错，地址也没有错，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一个大门，但没有门，只有两根大柱子分立两旁。不像一个小区，像一个集体宿舍。一片四层的矮楼，但灯光不少，偶尔也有路人从他身边经过。浪三顺着大门往前走，楼牌号经过多年雨水的侵袭，有的已经模糊不清，有的根本变成了一片白。浪三站在一家小超市门口，看着老板娘一样的中年女人往屋里搬整箱的啤酒。

    “大姐，我问一下，23号楼怎么走？”

    “就是这个。”老板娘直起身，伸出一个粗壮的手指头向斜前方指去。

    “谢谢。”浪三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微笑。他拐进道边大树的黑影里，向着23号楼走去。

    他按地址的指引从2单元楼门进去，爬上三层，停在了301号房门的前面。防盗门还是很早以前的款式，表面的漆已经脱落。浪三没有敲门，而是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防盗门上听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他转身下楼，走到楼后，观察房间里是否有灯光，还是没有，他断定今天将一无所获，但还不死心，重新回到防盗门前，他鼓足勇气轻轻敲了几下，空旷的楼道里有了回声，他再使戏轻轻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你找谁啊？这家没人。”

    流三回头时吓了一跳，他没有看见任何人，声音是从身后的一个防盗门里传出来的，门上有一个小窗户，还隔着一层儿纱，一张隐隐约约老人的脸在里面晃着。

    流三定了定神小声地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女的带一个小男孩儿？”

    “你是她什么人？”

    “一个朋友。”

    “她很少来，基本上没住过，你有事可以去传达室问问，别在这瞎敲，怪吓人的。”

    “谢谢您了。”浪三说完转身下楼。

    “有毛病。”老太太最后还跟了一句。

    浪三的侦察行动毫无结果，只能证明这个地点没有问题，而孩子他妈还有另一个住的地方。怎么才能找到她的老窝呢？浪三犯了难，他顺着黑道往回走，边走边记着四周明显的参照物，以防下次再来的时候不要耽误时间。这次夜查行为钩起了浪三的兴趣，甚至超过了调查事件真相的本身，“我一定能找到，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他站在路边，拿出手机，连上网，输入关键字，一连串的信息跃到他的眼前，随即他拔通了一个电话，与对方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