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离开海伦
地窖里鸦雀无声，气氛好像凝固了一样，有的人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有的人则只能依靠相互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戴维依旧在替萨拉斯包裹伤口，在最后系上了一个结后，戴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 “诅咒血石，诅咒之力，诅咒啊诅咒，既然你们知道那是诅咒，又为什么要如此热衷于探究这所谓的诅咒，为什么要如此的追求这所谓的诅咒，你觉得我该负责？哈哈，或许吧。” 戴维没有理会周围人群之中向他投来的目光，而是转过身去看向萨拉斯，提出了心中另一个疑问。 “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那些众神遗弃之地，如果按你所说的，那么狼人和吸血鬼的来历似乎都有了解释，但那些鱼人，似乎从来不曾出现在历史当中，那么所谓的众神遗弃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怎么回事。”戴维的语气之中听不出喜悲，但这绝对不是一个被揭穿了阴谋的幕后黑手应该有的语气。 “那些鱼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就好像他们突然的出现在那里，拒绝接纳任何人，拒绝信仰任何神明，而称他们是众神遗弃之地则是因为传说之中这群人与神明对抗过。”萨拉斯笑了笑，他的回答有些敷衍，而现在也确实不是回答问题的好时候，看看周围的人们，他们的眼神可分明显示着他们现在极为想要干一些别的什么事。 人们倾向于相信自己希望相信的事，人们倾向于觉得自己是善良正义的一方，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从某种角度来说，纯粹的坏人要比所谓的好人更加宝贵。 在听完了萨拉斯和戴维的话之后，不管他们的言语之中传递了什么样的信息，在众人的眼中，此时此刻萨拉斯和戴维不过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在面对怪兽的时候，这些平民没有勇气做任何事情，但面对和自己长得相似的萨拉斯和戴维，这些平民却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和魄力。 细碎的声音从人群之中响起，那些一直敌视着萨拉斯的人，那些一直对戴维看不顺眼的人首先开始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而通过其他人的放大，这些所谓的担忧最终变成了一连串肮脏的辱骂和恶意的猜忌。 人们认为，是圣者教会的不作为造成了这一切，所以就算把圣者教会成员容纳到自己的团队之中，这些人依旧会躲在后面无所作为，最终眼睁睁的看着人类被怪兽杀死，而这些圣者教会则会在苟延残喘之后活下来，并书写新的历史。 人们认为，戴维是一切的起因，如果没有那所谓的诅咒血石，那么现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存在，所以，作为人类的罪人，戴维自然不应该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这一部分人是人类的希望，是人类的未来，这些曾经平凡的人在知道了真正的历史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所谓的救世主，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感让他们觉得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人们开始纷纷指责戴维和圣者教会，七嘴八舌的议论最终汇聚成一句话，众人激动的低声吼叫着让戴维和圣者教会的所有成员滚出地窖，让他们走出去独自面对在街上游荡的怪兽。 混乱的局面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结束，众人的情绪变的越来越恶劣，更有一些年轻人开始对戴维几人动手动脚。 “乒！”戴维手中忽然出现一把手杖，猛的向地上重重一磕，几个眼尖的人甚至看到手杖的杖尖在地面上磕出了火花。 众人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是可以独立面对怪兽的强者。 众人猛的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眼中再一次出现了恐慌，那些最开始说赶戴维他们离开的人默默朝人群深处躲了躲。 戴维没有理会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人类就是这样只要人一多就会有利益纠纷，没有一个集体是完全的牢不可破的，所有的团体里都有蛀虫，都有短板。 戴维没有理会众人，只是向萨拉斯伸出了手，将他拽了起来。 “我们走吧。”戴维这样说道，搀扶起萨拉斯走了出去，而其他圣者教会的成员则跟在两人身后，一同离开。 “你有什么打算？”戴维瞥了一眼身后的圣者教会成员，他们看向自己和萨拉斯的眼神可不太友好。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萨拉斯笑了笑，推开了戴维。 “嘶嗷！”怪异的嘶嚎从不远处响起，看起来这些怪兽好像感受到了萨拉斯等人身上的血腥味，伴随着大地的震颤，众人可以感受到什么东西正在朝自己这边快速走来。 萨拉斯挣开了戴维的搀扶，回过头向那些圣者教会成员说道：“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一种圣者教会成员脸色忽青忽白，刚才所发生的事不但对那些平民是个巨大的震撼，对于他们圣者教会的成员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震撼。 在最开始，他们因为一时的义气选择留下来陪萨拉斯一同面对吸血鬼袭击者，但之后，一切都变了，萨拉斯的表现越来越不像人类，他的所作所为不断的在挑战圣者教会的规则。在以前这些人会因为萨拉斯的个人能力以及人格魅力而选择聚集在萨拉斯的身边，而现在，他们不断的在心中反问跟着萨拉斯到底会不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这些圣者教会成员内心的挣扎忠实的显现在了他们的脸上，萨拉斯见状一笑，平静的说道：“快走吧，这小城里应该还有别的可以用的车，你们一直往西走，相信楚乐圣者接下来会有大动作，圣者教会需要你们，这个世界需要你们，加油！” “而我，有其他事要做。”萨拉斯撕开了手臂上的绷带，右手一拉，直接从伤口之中拉出了一柄长剑。 “走吧。”萨拉斯转头对戴维说道，他的背上，一大团鲜血忽然凝结，下一刻，一柄巨大的锤子出现在了他的背后，只不过这把巨锤似乎没有让手抓握的地方。 戴维看了看萨拉斯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道：“你需不需要换一个武器，你这个武器，看起来对你的负担很大。” “负担很大？或许吧，但我蛮喜欢的，毕竟它的名字叫做教会石锤，我喜欢这石锤上所铭刻的文字。”萨拉斯将长剑往身后一插，长剑插入到巨锤的长柄之中，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大锤。就连萨拉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剑插入巨锤之后便可以牢牢的固定在一起，而他也不想去深究。 萨拉斯用力将巨锤砸在地上，让戴维仔细看巨锤宽厚的侧面。戴维定睛一看，之间巨锤的侧面上铭刻着一些拉丁文，文字大意是：“吾即为教会之刃，吾即为教会之猎人，吾无所畏惧，猎杀伴吾入眠。” “怎么样。”萨拉斯的语气之中有些得意，“这些文字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相信你在斯塔里图书馆之中见过，没有错，这曾是古时候的圣者教会之中的一则教义。” 戴维直起腰看向萨拉斯，他看到萨拉斯的双眼之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这也就是说……” “这也就是说，去他的狗屁历史，真正的历史藏在你的梦境之中，戴维！我的选择没有错，走，让我们去猎杀这些猎物！”萨拉斯眼中的光忽然增大，在前方的拐角处，一只怪兽慢慢走了出来。 “嘶嗷！” 在很早以前，戴维就曾经秘密联系过萨拉斯，在当时的交易之中，戴维曾经许诺给萨拉斯提供梦境武器。随后的事不用多谈，戴维顺利入侵了萨拉斯的梦境，并让萨拉斯如愿获得了梦境武器，但在那个梦境之后，萨拉斯注意到了自己的教会石锤上居然印刻着圣者教会的远古教义，这也就意味着戴维的梦境似乎跟圣者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伴随着萨拉斯对梦境的探索一步步加深，萨拉斯心中的疑窦也越来越大，梦境中的猎人似乎就是现实中圣者教会的前身，梦境中的那些变异的村民与怪兽像极了现实世界中的狼人。 在现实世界中，萨拉斯对现如今的圣者教会失望无比，他渴望重现历史之中的那个强大而纯粹的教会，而现实是曾经圣者遍地的圣者教会现如今却只有个位数的圣者，曾经成建制的圣武士在如今却成为了稀少的存在。萨拉斯急切的渴望改变圣者教会的现状，而他坚信，在梦境之中隐藏着圣者教会的秘密。 之前在地窖中的时候，戴维在给萨拉斯换绷带的时候，萨拉斯便向戴维提出了一同探索梦境的要求，而对海伦越来越感到厌烦的戴维也没有拒绝。所以，他们在那些平民驱赶他们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离开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充满怪兽的街道，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乐园。 “唰！”戴维手中的手杖伸展开来，变成一条银色的长鞭。 “你准备好了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那么，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