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守城副将之子

    两名看家小丁连忙打开府门，季夜冷冷的走了进去，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季夜径直走到后院，王妃和公主正在桃花树下叙家常，只见画眉频频点头，王妃便露出溺爱的神色。

    “母亲，画眉。我回来了。”

    画眉望着季夜笑了起来，微风徐拂，下了满地桃花。

    “季夜，不要总往醒林跑，眉儿身体不好，你多陪陪她。”王妃用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季夜有些局促，应道。“是，母亲。”

    画眉挽着季夜手臂，两人同岁，画眉比季夜略高一些。路边的小巷子内有一群女孩在踢毽子，她们玩的大汗淋漓，脸上洋溢着笑容。“季夜，我也想踢毽子。”

    “你想去，那么就去。我是你的夫君，允了！”季夜松开画眉的手，扶着她的双肩，望着画眉，笑着应道。

    有行人为之躇足，画国三公主何等尊贵，竟与一群百姓儿女玩耍，停下的行人感到惊讶，他们看到三公主额头慢慢沁出汗珠，随后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原来皇上的女儿，也是会玩耍的，并且也能玩地这么疯。谁说皇室子女都是高不可攀？今日看来，也是平易近人的。有人这般说道。他们瞧见了站在一旁的仆人，以及被仆人簇拥着的季夜。

    听闻季国要向我国兵刃相见了，这季夜不过是人质罢了，两国若一开战，圣上必然怒不可遏，为一时平息圣上怒火，季夜颈上头颅必然不保。有一秀才路过，看见这一幕，道出更深沉的话题，他看了一眼，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三公主的季夜，摇摇头走开了。

    “他要向画国开战了……”季夜听到秀才说的那话，喃喃自语道。

    一头恶狼，一个昏迷未醒的男孩，两者相遇。这么说来，仇烈的确是要死了。仇烈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就这样死了，好在没人惦记着。

    那些正在围观的孩子们突然一哄而散，画国民风淳朴，对皇室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害怕。况且，他们还是一群连少年都称不上的孩子。于是，这群孩子在没和三公主告别的情况下，带着某种近乎崇拜的心情，向着柳城广场中央那座只有一层高度，被称为桃源地的房子奔去。

    “守城副将宛然家的公子要觉醒了！”

    “听说宛将军为公子准备的醒灵是一只三阶火狼呢！”

    “三阶火狼！天啊，这该是怎样的魄力？”百姓们向着桃源地麇集，同时他们忍不住大声赞叹，果然将军的手笔就是不一般。

    “你还是要去看。”画眉重新挽住了丈夫的臂膀，她关切地望着丈夫。“你知道，百姓们没有恶意的。”

    “宛风寒比我年幼吧？”季夜问道。

    “嗯……”画眉轻轻应着。

    “我只是想过去看看，积累更多些觉醒的经验。”季夜笑着用手为画眉理了理有些杂乱的鬓发。众人簇拥在桃源地四周，散发出一股酸溜溜的汗臭味儿。季夜从众人为画眉让出的道路，走进了桃源地。只见守城副将宛然右手持着一杆画着火狼图案的旗幡，他口中念咒，并在在空中挥舞幡子。九岁的宛风寒正盘坐在六芒星阵一角，与仇烈不同的是，桃源地中间那座六芒星阵每个角都有一位强者坐镇。宛然口中咒语方停，星阵中一道黄色光芒闪过，六芒星阵中凭空出现了一只三阶火狼，季夜正想拉开画眉，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只火狼正趴在阵中呜呜地低声哀叫，原来它被几位人类强者用术法定住了。

    “这般觉醒，才能得到完整的妖兽灵魂。”季夜若有所思。宛风寒忽然睁开眼睛，瞟了季夜一眼，嘲讽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有几位强者为宛风寒坐镇，觉醒自然十分成功，随着那道黄色光芒没入宛风寒头顶，同时在他额头出现一朵黯淡的火云。

    “父亲，我很困。”宛风寒走到宛然身畔，倒在了他怀中。

    季夜显得有些兴奋，从宛风寒的觉醒过程，他看到了一丝诱捕更强大妖兽的可能性。在六芒星阵中加入定身阵法！虽然知道这一点，不过季夜明白，要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特别是小腹处的那块天石，时不时会变得灼热，这让他精神不能轻易集中。季夜的觉醒时间，似乎还得等待很长时间。

    此时夜幕将沉，围观的百姓也都散去。季夜回到画府中，他想起了正在醒林，生死未卜的仇烈。即使他在醒林说过，不会修行的自己对上三阶火狼绝对死的不能再死。也许只是孩童心性，中午说的不理智行为。此刻，季夜忘得一干二净，他将偷来的一把剑握在手中。当然，为了不被妻子念叨，他是偷偷摸摸溜出去的。虽然他是画国驸马，但季夜同时也是季国皇子，说的不好听，那便是人质。季夜年纪虽小，可这点他懂。所以，斗三阶火狼，只能他一人去办。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河，绕个弯，前面是大山。夜晚的醒林是恐怖的，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钻到季夜耳中，听着心头不免有些寒意。还好仇烈昏倒的地方就在进入醒林不远处，季夜裹紧衣襟，快步向着那里走去。

    在那些声音的掩盖下，季夜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他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季夜似乎忽略了，他是人，人听不到的声音不代表火狼听不到。来到那地方，地上只有两摊早已干涸的血迹。略小的那是火狸的血迹，大的那摊血迹会是谁的？

    “仇烈，我对不住你。”看到这两摊血迹，季夜知道自己来晚了。他抽出那把剑，奋力插在地上，剑刃只有一半没入土中。

    季夜揉了下鼻子，他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他警觉地侧过身子，一只火狼突然从季夜身侧越过，落在他面前的草地上。落地时，火狼前爪带起一大块草皮。季夜虚张声势地对着火狼大吼一声。火狼退后一步，趁这时刻，季夜双手连忙拔起长剑，向着火狼挥去。季夜的剑砍在虚空，火狼的爪子却从他左肩带下一大块皮rou。季夜咬牙，忍住痛楚，长剑向火狼掷去。火狼跳到一侧，季夜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身后的望天树。这颗望天树并未长成，只有十来米的高度，等火狼反应过来的时候，季夜已经爬到了一半的位置。火狼向后退了几步，疾跑，猛地向前一跃。它的爪子距离季夜的鞋子只有半尺不到。季夜丝毫不敢停歇，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上攀跃，然而，此时他的左手突然吃痛，使不上力气了。肩上的血液向外汨汨流出，季夜眼前一花，便要掉了下来。树下，那只火狼正蹲坐着，仰首等待落下的季夜。

    宛风寒从睡梦中醒来，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然后，他瞧见坐在床头一脸关切，盯着自己的父亲、母亲。

    “好些了吗？”酒奴摸着宛风寒的头，柔声问道。

    “嗯！”宛风寒点了点头，应道。随后，他一脸兴奋地向宛然问道。“父亲，九岁觉醒，天赋算不算很高？”

    宛然面无表情，但看到儿子一脸兴奋的模样，平常不苟言笑的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是的，你的天赋在柳城可以与三公主并列第一了。”宛然不善于撒谎，平常对儿子的教导也颇为严厉。所以，这就是实话。

    “父亲，我想杀了季夜！”宛风寒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位从军十五年杀人无数的守城副将，也不免愣了一下。“正如父亲你说的，季夜不过是个人质。我国与季国即将兵刃相向。此时我杀了季夜，圣上想来也不会有意见。”

    “而且，他有什么资格做三公主的丈夫！”

    宛然略一思褚，仍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季夜什么东西，凭什么生下来就能与三公主成亲。儿子，父亲同意你的想法。”

    宛然的夫人酒奴张了张口，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