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4
林玲这天早早的在旅馆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俩孩子下午画展逛得累了，在房间里闹腾了一会儿便没了声。 林玲出门前去女儿房间看了看，孙怡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一点都没姑娘家的样子。无奈地替她盖好被子，再到儿子房间时却发现孙闵晟正坐在书桌前，拿了只笔埋头作业着。 “小晟。”林玲轻轻喊了他一声，生怕惊吓到孩子似的。 孙闵晟抬头，见林玲打扮妥帖好像要出门的模样，开口问道：“妈。要出去？” “嗯。”林玲走过去看了眼孙闵晟的书桌，上头铺了一张白色素描纸，原来他在画画。“心情好点了？” 孙闵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觉得自己水平不够，还得多学习呢。” 林玲笑的温柔，见儿子终于从失败的阴影走出来，她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 “过段时间妈给你找个老师，要学咱们就学专业的。”林玲也打算好了，在N市请个专业的绘画老师并不便宜，只是儿子对这有兴趣，她自然要尽力给孩子最好的。 母子俩又交谈了几句，孙闵晟虽然是弟弟，可却让林玲省心许多，她交代了儿子一会儿等jiejie醒了带她出去吃晚饭，然后早点回家休息，又留了钱，这才放心出门去了。 —— 这次樊盛订的地点是在N市比较出名的商业街上，那儿的设施都是一流的。林玲打了个车，没过多久便到了。 林玲在大堂呆了会，这才发觉身上没有通讯电话的坏处，樊盛只告诉她时间跟地点，现在她人在饭店了却联系不上他。 服务生将林玲领到大堂内的待客厅，并服务周到地送上茶水。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人应该也快到了，林玲也就安心地在厅内坐下。 刚过没多久，门外就传来迎宾服务员响亮而整齐的“欢迎光临”，林玲下意识地朝饭店门口望去，又有客人进门了。 是三个人，走在前面的男人步履匆匆，一只手还虚扶在后面那位老人身上，他面色焦急，但对老人的态度却很卑谦。 走在最后的少年穿着黑色外套，垂着头，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周遭的环境。 因为离得远，林玲也没有看清那几人的长相，再加上等人等的有些心急难耐i，哪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可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林玲却猛然想起，刚才那个少年，看上去怎么有些眼熟呢？ 还没等林玲细想，又有人进了饭店大堂。回过头去，正好看见强子走在前头，“林姐。” 强子眼尖，进门就瞅见了接待处的林玲，也是樊盛的意思，怕林玲一个人不自在，于是主动走了过去。 林玲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拿起身旁的手包就准备和他们一块儿上去，可当她看到樊盛身边跟着女人时，神情一下子便凝住了。 沈矜如化了淡妆，长发松松垮垮地盘在脑后，身上是一袭黑色长裙，包裹着姣好的曲线，锁骨精细有致，她白皙的肤色与纯黑的裙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清丽而不失妩媚。 看见林玲的时候，沈矜如的心头一跳，原本挽着樊盛胳膊的手臂也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怎么会，是林姐？ 她是想不到樊盛与林玲会是旧识。 樊盛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个女人之间异样的气氛，但他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示意强子领路，他们快迟到了。 强子这会儿也摸不着头脑，林玲平时都很客气的，怎么才见面一会儿的功夫这脸色就不对劲了呢？是不是看到樊哥身边有了女人，所以心里不舒坦啊？ 要不怎么说强子一根筋，他还以为林玲是因为沈矜如吃醋呢。 包厢设在饭店三楼，这里环境清幽，倒是个谈正事的好去处。林玲一路跟着樊盛进门，听见那几个不知道是什么总的中年男人对沈矜如的夸赞，心中难免百感交集。 林玲也忘了今晚来的目的，平时巧言令色的她今天却像哑了声似的，只到樊盛提醒她才恍过神来敬酒。 一桌人看似其乐融融，可那些个男人的眼神却不停地朝沈矜如身上飘去。 “樊总好福气啊，这meimei没见过，新来的？”有那么两个胆大的趁着酒劲高声问道。 樊盛笑而不语，只是看了沈矜如一眼，女人由始自终都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也不喝酒，像一个漂亮的装饰品。 “秦总说笑了，改天去我那儿，大有漂亮的任你选。”樊盛举起酒杯，对方忙不迭地连声应着。 樊盛做的什么行当，在座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听他这话，还是对这女人有维护的意思？ 林玲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低声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还没等她离开座位，那头的沈矜如也站了起来，说了同样的话，目光却落在樊盛脸上，似乎在怔询着他。 樊盛的神情没什么波动，只是看了眼林玲，像是嘱咐似的，“让她跟着你，这儿她没来过，可能找不对地方。”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走廊上除了三两走过的服务生外再无他人，林玲走在前头，沈矜如跟在她后面像是个幽魂一般毫无声响，前头就是洗手间了，林玲停下了脚步，转头朝向沈矜如，终于问出了她憋了一整晚的话。 “你和樊盛，是不是早就认识？” 沈矜如有片刻的怔愣，紧接着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又像是反问：“林姐，你不也是么。” 大家都有秘密，何必问来问去的多此一举呢。 林玲原本的话因为沈矜如不痛不痒的疑问而咽了回去，她看着女人年轻而美丽的脸庞，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她先转过身，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和樊盛，认识十几年了。” 沈矜如没有应声，也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淡淡道：“我还以为他这样的人，不会有朋友。” 两人站在洗手间门口颇有些醒目，只是饭店里没什么人，并不会有人听见她们的对话。 林玲觉得这女人实在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脑海中莫名地闪过那个少年的身影，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那个男生，他不是你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