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鉴画
这个周末，唐楷照例来到笔墨斋工作。 古老板一见他，就笑道：“唐楷，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几幅字画，你来帮忙鉴定一下。” 唐楷道：“是古代的吗？” 古老板道：“瞧你说的，不是古代的，也用不着鉴定啊。” 唐楷道：“那可不一定，现代的名家作品，也可以鉴定啊。” 古老板笑道：“哟，你不但能鉴别古代的，还能鉴别现代的呢！” 唐楷道：“瞧您这话说的，古代的都能鉴别，现代的岂不是更容易？” 古老板道：“好，以后有了货，我找你来鉴定。” 他叫伙计拿出几幅作品来，交给唐楷。 唐楷替他一一鉴定，说道：“古老板，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古老板道：“你先说说，这些东西值不值钱？” 唐楷笑道：“你是故意考我呢？这些东西，也能值钱？” 古老板道：“不值钱？” 唐楷道：“古玩市场，二十块钱一幅，随便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吧！” 古老板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说道：“高！果然是高！唐楷，你果然有一双火眼金睛啊！” 唐楷笑道：“老板，你也太小看我了。” 古老板把那几幅字画挪开，另外拿来一幅画，摊开放在桌面上，说道：“这一幅呢？请掌眼。” 唐楷仔细看了几眼，说道：“这是宋代的画作啊。” 古老板双眼一亮：“是吗？是宋代的吗？” 唐楷拿起放大镜，在画上仔细看，又摇了摇头：“不像，这是仿品，虽然仿得很逼真，但还是不像，这颜料出卖了这幅画。” 古老板道：“假的？” 唐楷道：“古老板，这画是你的？” 古老板道：“这是我古家的传家之宝呢！” 唐楷失笑道：“不会吧？就这样，还传家之宝？” 古老板道：“这真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宋代马远的遗作。” 唐楷道：“马远是宋代有名的画家，极善造境，外号马一角，就是因为他多作一角、半边之景。你看这幅画，虽然有半边之景，竟境也深远，但这颜料，却是近代之物。” 古老板道：“这么说来，这是假画？“ 唐楷道：“古老板，你也别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要不，你再找个人看看吧！” 古老板道：“可笑，我们古家，居然把一幅假画，当成宝贝，珍藏了几百年！留它作甚！撕了算了！” 唐楷道：“古老板，你别撕，这是你们祖上传下来的，传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售，也没有毁掉，肯定是有原因的。传世之宝，怎么能毁在你的手里呢？一幅画而已，又不占多少地方，留着何妨？” 古老板道：“行，那就听你的，先存着吧！” 这天的工作完成后，唐楷回到宿舍休息。 梦入砚心。 砚灵一见唐楷，便道：“你不懂鉴画，却要装懂，毁了人家的千年古画，你拿什么去赔偿？” 唐楷一愣，心知砚灵不会无的放矢，连忙问道：“jiejie，你是说，我白天鉴定的那幅画，我看走眼了吗？” 砚灵道：“那幅画，明明就是马远所画，你为何说是假的？人家如果轻信了你，毁了那画，岂不是罪过？” 唐楷顿时满头大汗，说道：“啊？jiejie，真的吗？那幅画是真的吗？” 砚灵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唐楷道：“jiejie，我当然相信你，你活了几千年了，马远画了什么画，你自然一清二楚。我是看那幅画的颜料，觉得不像古代的东西，所以才说是假的。” 砚灵道：“颜料受潮，也会回湿，还有些颜料，时间一久，就会变色。曾有人借此作画，让菩萨流泪，愚弄世人呢！” 唐楷道：“jiejie，你也懂画画和颜料吗？那我求你，教教我吧！我对这一行，并不是很懂。” 砚灵道：“不懂你都敢给人鉴画！上次你是侥幸，下回可没这么幸运了！” 唐楷道：“求jiejie教我。” 砚灵道：“我可以教你，不过，你哪有这么多的时间学习呢？” 唐楷道：“我可以分出一个小时来学习画画和颜料方面的知识。书画不分家，我学习这些知识，对书法也是有帮助的。” 砚灵嗯了一声：“那当然。好吧，既然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唐楷道：“谢谢jiejie。jiejie，我很好奇，白天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能看到我的生活呢？” 砚灵道：“我追随在你身边，当然能知道你的生活。” 唐楷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吗？啊，那太好了。如果我以后遇到什么危难，好比出车祸、撞墙、掉水什么的，你就可以救我了啊。” 砚灵道：“不能。我说过，我不能插手人间事务。” 唐楷道：“是不能？还是不行？还是不愿？” 砚灵道：“你不是想学画画和颜料方面的知识吗？随我来吧。” 唐楷道：“jiejie，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砚灵道：“有些问题，你不须知晓答案。” 唐楷郁闷了一阵，跟随砚灵来到幽兰境。 “jiejie，不是要教我画画和颜料吗？怎么带我到这花园里面来了。” “对，我就是要教你种花植草。” 唐楷再次郁闷：“jiejie，我哪有这份闲情逸致啊？等我老了，七老八十了，再来帮你种花种草，可好？” 砚灵道：“种不种？” 唐楷知道这句话的厉害，你要是敢回答一句不种，砚灵的水袖马上就会打过来，让你瞬时梦醒人间。 “种！姐，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推拒！”唐楷识趣的笑了笑，“只要能跟姐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砚灵道：“油嘴滑舌！快去种花吧！先把这些花下面的杂草清除掉。” 唐楷啊了一声，刚想发牢sao，但马上掩住了嘴，笑道：“好，jiejie，你叫我除草，那我就除草。” 砚灵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唐楷道：“红艳艳的花，蓝蓝的叶子，怪好看的。” 砚灵道：“这种花，就叫红蓝花，也叫红花。你当了十年学徒，难道不认识此物吗？” 唐楷道：“从来没见过。jiejie，这花有什么用？” 砚灵道：“这是制作红色颜料最常用的植物。” 唐楷道：“我知道，颜料分为植物质颜料和矿物质颜料，这种红色，就是植物质颜料。” 砚灵道：“嗯，不错，这是常用来染红纸的颜料。” 唐楷道：“jiejie，你直接教我这些知识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我除草洒水呢？” 砚灵道：“想利用它，就必须先懂它。” 唐楷道：“jiejie，你说的话，好有哲理。” 砚灵脸色向来是不悲不喜，不嗔不骄，有如古井水。 唐楷只得低头除草。 头一个小时里，砚灵只让唐楷除草，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教。 接下来，仍然是进行点画的训练。 第二天天一亮，唐楷记住了一件事，赶到笔墨斋，找到古老板。 “老板，你那幅画呢？马远的画，你没毁掉吧？”唐楷急忙问道。 古老板道：“没有啊，怎么了？” 唐楷吁了一口气，说道：“我昨天鉴定有误，我回去后，又细想了一下，觉得你那幅画，是真品！” 古老板啊的一声，往后便倒，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唐楷赶紧扶起古老板，喊道：“古老板，古老板！” 他见古老板不醒，便伸手掐了掐对方的人中。 其它伙计都围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古老板悠悠醒转，直挺挺的坐将起来，嘴里喃喃说道：“唐楷，你刚才说什么？” 唐楷道：“我说，你那幅画，是真的！还好，你没有毁掉它！” 古老板呃了一声，再次晕倒。 唐楷等人连忙把他扶起来，又掐了他的人中，才把他救醒。 阿宝端来一碗热茶，递给古老板。 古老板摆摆手，说道：“唐楷，你刚才说什么？” 唐楷有了准备，扶住老板的肩膀，笑道：“老板，你没听错。你家那幅传世古画，是真的名画！是宋代马远的真迹！” 砚灵都亲口说是真的了！ 还能有假吗？ 古老板指着唐楷，半晌才道：“我被你害惨了！” 唐楷道：“怎么了呢？” 古老板道：“你昨天跟我说，那幅画是假的，我就想着把它毁了，结果又于心不忍。” 唐楷笑道：“对啊，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古老板道：“昨天晚上，有个朋友来我家喝酒，看上了那幅画，出了个价钱，我一想，反正是假的，能卖就卖了吧！” 唐楷道：“你把画给卖了？” 古老板道：“卖了。” 唐楷问道：“卖了多少钱？” 古老板道：“三十万。” 唐楷嘿了一声，苦笑不已：“马远的真迹，起码值两千万以上！古老板，你可真能败家啊！” 古老板捶胸顿足道：“我的天哪！那可是传世名作啊！我家的传家之宝哪！” 唐楷道：“老板，你也太性急了一点。” 他心里也说不出来的难过！ 只因为自己一句话，就让古老板损失了几千万！ 而古老板，又是一个好人哪！ 唐楷想了想，说道：“古老板，你别着急，我想办法，帮你把画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