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扶桑神树

    “傻×！”高歌的两个字，如同九天雷霆般，直轰进八歧大蛇的识海。

    历经百劫不灭的八歧大蛇到不会怕了这一声断喝，可随着高歌两个字而来的，却是一道绝世无双的剑意。

    存活了数万年之久的八歧大蛇，也见识很多的大乘仙尊。对于他们的手段威能，也有几分了解。那些人物虽然强大，可在它力量全盛之际，也是有名有号的一方强者。

    万年前被天照为了镇压东瀛地脉，强行把它封印在了扶桑神树上。扶桑神树是和宇宙同时而生的神物，也是传说中的先天圣物。虽然只是一截树枝，却足以轻松封印它。

    天照此举，就相当于把扶桑神木种在了八歧大蛇身上，八歧大蛇天生的幽冥魔火损害不了扶桑神木，反而成了扶桑神木的养分。扶桑神木又反过来镇压东瀛的地脉，确保东瀛地脉不会被海底的妖兽破坏，也不会被地底九幽地火的冲毁。

    万年以来，八歧大蛇大半的修为都被扶桑神木所抽取，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千年，八歧大蛇就会被抽成干尸。无奈之下，八歧大蛇只能接受天照给它安排的道路，接受东瀛修者的信仰。可一旦接受信仰，八歧大蛇就和东瀛捆绑在了一起，再无法分割。

    八歧大蛇所以想要天丛云剑，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完整的神魂。大乘级的修为，也许还能挣脱封印，获得自由。

    但在这一刻，八歧大蛇却感觉到了久违的危险。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陌生，过了近万年的安逸生活，八歧大蛇几乎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

    八歧大蛇心中震惊之际，反应躯体同样很快。双手十指交叉而握，一对食指探出，成双极法印，迎着那白金剑锋点去。

    双极法印也是八歧大蛇信仰神道的一门法诀，此手印施展出来，自然能引动信仰之力，结合自身的幽冥魔火，也是八歧大蛇最强一击。

    到了八歧大蛇这种层次，虽然没有高歌的变态计算能力，可出手之际遵循神魂直觉，一招一式犹若天成，绝没有失误的可能。

    八歧大蛇的法印所指，也正是白金剑锋上剑气变化的一个关键所在。可法印指剑锋的之际，剑锋却攸地一闪，玄妙之极刺在了八歧大蛇的眉心上。

    斩神剑这一变化，飘渺如幻。剑锋的每一个变化都在八歧大蛇感应之中，可剑锋完成变化后，八歧大蛇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这么直挺挺的如同一个木头人般受了高歌一剑。

    这一剑正是脱胎自天草四郎的刀断逝水，又结合了华盛顿的刺字剑诀，融合进九曜神剑，最终成为高歌的无上心剑。

    作为分神的化身，八歧大蛇这个化身虽然是人形，却和人体结构完全不同。但它的神魂，却只能寄存在识海中。斩神剑刺在它的眉心，深入不过一分，就被它坚韧无比的身躯所阻挡。

    七阶剑器，面对上古妖兽时，终究是品阶相差悬殊，虽然有九曜神剑的推动，却无法对八歧大蛇做出有效的伤害。

    高歌也并不失望，他这一剑，也并非是要以剑气攻击。就算是斩杀了这个分神，意义也不大。高歌要做的是，接着神魂上的联系，催动绝世剑意把八歧大蛇当场斩杀。

    修为越高，高歌越能理解识海中那道的剑意的强横。八歧大蛇虽强，在绝世剑意下也不过是一只蝼蚁。

    八歧大蛇猛然感觉到了毁灭的恐惧，生于幽冥魔火中的神魂甚至开始颤抖战栗起来。绝世剑意化作的庄严、堂皇、正大、浩然的白金剑光直贯入八歧大蛇的分神。

    一声凄厉无比的厉吼，八歧大蛇的坚韧无匹的分神在绝世无双的剑意下轰然炸裂。无尽的幽冥火海，也徐徐的飘洒飞散。黑暗幽深的世界，只有一片大放的白金神光照彻八方。那是至极的光明，能够销熔万物的光明。

    剑意循着神念联系，逆势而上，直指把八歧大蛇本命元神。

    幽深无尽的识海，幽冥魔火组成的八歧大蛇本命元神正在颤抖。那道剑意，让它感觉到了毁灭的恐惧。神魂烙印，彻底的被抹灭。那是一种永归寂灭的毁灭。神通、记忆、情感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归于虚无。

    不甘心就此寂灭成空的八歧大蛇无声怒啸，根值在体内的扶桑神树在识海中显示出真身来。黑色的树干，笔直冲天，通体没有任何分枝。立在识海中，巍然耸立，有连天接地的之势。

    白金剑光斩在扶桑神树上，顿了顿，识海内爆发出了无限辉煌的光明。那光明净化一切黑暗、污秽。

    至刚至强，至高至上，冠绝万法的绝世剑意，却终究没有把扶桑神树斩断。堂皇至胜的剑光爆发之后，猛然化作流光倒涌而回。

    催发剑意的高歌没料到世间还有能抵挡剑意的存在，剑意反震下，高歌的元神几乎在逆涌的剑意下崩溃。好在他在识海中温养剑意多年，剑意才一失控，就迅速回归识海。虽说如此，小小的剑意震荡，却让高歌的元神中的九曜神剑剑胎嗡嗡颤鸣。

    九曜神剑剑胎和绝世剑意的一次交锋，让九曜剑胎剑意受挫，锋芒大挫。高歌的识海中一片剑鸣，元神在剑意震荡中只能勉强保持本心，不思不想不动。

    好在八歧大蛇也不好过，虽然接着扶桑神树躲过了毁灭的一劫，可双方交锋的力量扩散开来，凌厉无俦的剑意，扶桑神木的至阳气息，几乎把八歧大蛇的神魂本源毁灭。幽冥魔火组成的本相，黑色魔火已经消散大半，只留下最核心最黑暗的那团黑色火焰还在燃烧着。

    八歧大蛇分神消散的地方，一根五尺长碗口粗细的黑色树干在白金神光中上下漂浮，任凭九曜神剑的剑光洗练，却丝毫不损。

    “好东西啊……”高歌强抑伤势，白金剑光一扫，已经把黑色树干收入储物空间。“快走，那家伙没死，很快就会回来报复的。”高歌对梅卿卿说道。

    在绝世剑意下一击，原本要灰飞烟灭的八歧大蛇却因为那一段黑色树干替它承担了大半剑意，这才侥幸逃脱。蛇类生命力最是顽强，八歧大蛇只伤不死，稍微喘口气就会展开疯狂的报复，高歌可没兴趣和一只发了疯的上古妖兽拼命。

    绝世剑意这种手段，可一不可再。他现在的状态，也没有动手的能力。再战斗下去，他就要先死了。

    梅卿卿会意，银色光翼一展，从容打开空间通道，和高歌一起穿越空间而去。空间通道封闭的瞬间，就听到八歧大蛇狂怒的嘶吼传了过来，可惜，它来晚了。

    空间一转，高歌和梅卿卿已经回到了玉清景阳学院的传送阵。站在传送阵高台上，夜空上的圆月正明，橘黄的月光下，学院的建筑延绵远去，点点灯火中一片宁和而平静。

    传送阵上还有值班的人员才醒觉过来有人通过传送阵过来，正想质问时，高歌和梅卿卿已经悄然消失。有一个值班人员眼尖，看清楚了来的人是高歌。急忙道：“不用管，是高歌。”

    上次高歌在传送阵的事，所有值班人员都听说了。对于高歌，现在他们都是要敬而远之。

    茫茫云海，在橘黄月光下变得异常的温暖。熟悉的世界，让高歌和梅卿卿相对一笑，都感到了由衷的轻松。八歧大蛇实在是危险，再战下去，两个人很难有机会逃脱了。生和死之间，也只是一个念头的差异。以梅卿卿的修为，回想刚才的险境，也感到几分庆幸。

    高歌感慨道：“不知道搞什么？别的化神，威风一辈子。可等我成了化神，化神就变得不值钱了！郁闷啊、郁闷……”说着又有些开心的道：“好在，那怪物没白打，还掉了件装备！”

    梅卿卿有些好笑，这可不是幻魔界，杀的怪物会凝成装备。只是八歧大蛇的分神，的确是掉了一件东西出来。“那是什么？”

    高歌和八歧大蛇瞬间的交战，梅卿卿虽然在一旁看着，却也无法知道其中的详情。在周逊的坐关的小茅房前面，梅卿卿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看样子似乎是个好东西……”高歌刚从储物空间拿出那截黑色树干，法力牵动下再抑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张口喷出了一口金色鲜血，正落在了那截黑色树干上。

    虽然只是一小口血，可对高歌这个层次的修者来说，每一滴血都很珍贵。这口金色鲜血，可是高歌的本命精血。吐出血来，证明高歌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伤势。

    梅卿卿明眸中都是紧张，“你怎么了？”

    高歌看着手中的黑色树干道：“我听说神器比较流行滴血认主，忍不住要试试！”

    说话间，金色血液已经被黑色树干所吸收，从外表看，再没有任何血迹。高歌有些惊喜道：“发了，居然真的是一件神器啊！哈哈……”

    梅卿卿蹙眉道：“都这样还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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