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同门生疏
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之气断送了一位谏臣,这样日后都沒有人敢当面谏言了,相信此次之后白骥考不敢再与盛临圣斗嘴了吧。 晏滋扫视了全场,沒有多说,拂袖磨墨提笔,一会的功夫圣旨已经拟好,宦官立刻宣读颁布。 圣旨一出,所有的事情也宣告了结局,虽然晏滋很提倡有人直言不讳不过始终是凡人难免有些怒意,尤其是在面对白骥考这种厚脸皮并且言语犀利的人更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但总得來说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晏滋最终忍下了白骥考的讨厌行为并且将计就计化解了文臣武将奇怪的立场,如今自己的事情承诺已经兑现不知道白骥考这边又该如何? 晏滋咧嘴一笑,忽然很想看看白骥考此时在干嘛,哈哈以他爱面子的个性,再见到盛临圣还不得窘迫不堪。 事实上,白骥考当真如所言再见到盛临圣尴尬不已,之前两人还是站在对立面的,却因为这件事忽然变得奇怪起來。每每看到盛临圣地方,白骥考就忍不住要掉头离开,反正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好巧不巧越是不想见面,就总是有无数的机会能见到。 且不论平日里两府建在对面,就是上下朝也是能见到的。对此,白骥考表示十分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应着盛临圣这个大人情,白骥考不得不忍让三分,所以每每出门碰到便等待一阵,等盛临圣走远他才偷偷摸摸出去。 如此來來回回好几次,便有了议论声,朝廷上下都在谈论白骥考因此畏惧盛临圣的事情。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把盛临圣传的如此神圣高大,而白骥考则被传成了怂包小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事岂能忍受。 于是乎决定硬着头皮与盛临圣一同入殿,定要破了朝野中的谣言。不过即便如此,朝廷上下依然各有揣测,大家似乎沒注意到白骥考的存在只有盛临圣的光辉形象越來越高大了。 白骥考终于忍不住了要把盛临圣单独叫出來好好谈谈。 “我说,你是存心的吧,故意要为我求情然后让我欠你一个人情,然后你就可以尽情的压我一头对不对!”白骥考怒气冲冲质问盛临圣。 偏偏盛临圣表情淡然,好像很不在乎的样子递过去一个迷茫的眼神,然后不说话。 这让白骥考更加愤怒了,这是什么意思当自己不存在吗,难道他觉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是很平常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吗?不,他这根本是在践踏自己的尊严,可恶,太可恶了! 白骥考咬牙切齿,盛临圣依旧波澜不惊,终于忍无可忍,怒火爆发,白骥考直接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质问“告诉我,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当真是想要我欠你一个人情还是真的出于爱才之心?” 面对这种无理的举止,盛临圣才有了反应,不过比刚才还要冷淡,顶着懒散的眼神瞟了一眼,然后双手毫不费劲的抓住白骥考的手三下两下就挣脱了他的束缚反而反手一转把他钳制其中。然后一副无辜的语气回应道“不是救你而是想救那些人,他们都是栋梁之才只因祖上出來一个不轨之心便误了整代人。我想救他们出來。” “当真如此?”白骥考半信半疑,在他看來盛临圣这种冷傲无情的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觉悟简直比太阳西边出來还要稀奇。 盛临圣回以一个你说呢的眼神,随后不再多说,放开白骥考往大殿方向走去。白骥考提着疼痛红肿的手臂苦着脸颓废的跟着上朝。 早朝还是一如既往,朝臣们上奏大小事务然后女帝批阅,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不过。不过自从白骥考闹出这些事端之后,晏滋总是免不了要看一眼他然后询问“白大人可还有别事要奏?” 然后白骥考总是红着脸尴尬摇头,朝廷上下一片嘲笑声。 不过今日晏滋还有事情吩咐“今日白大人无事要说,朕倒是有件大事不吐不快。就是那些流放在外的所谓的人才,究竟有多大本事朕不曾见过所以得派人去考核考核,毕竟朕日理万机沒这个功夫。白大人,不如这样吧你去考核考核他们,看看是否可造之材,若是真能为国效力便授予官职。” 此话一出,众朝臣更是觉得陛下在给他找麻烦,不过白骥考倒是乐得其所,立刻就答应了“臣谢过陛下圣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厚望。” 晏滋拂袖遮笑,点头示意“嗯,不错不错,不亏是一品大臣当真是有能耐的。朕深感欣慰,好了今日大小事务都已办妥朕也就放心了,退朝吧。” “退朝,,”宦官拖着拂尘紧随其后。 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白骥考对此决定表示十分满意,毕竟是自己的意见得到采纳,无论将來有多困难也要**几个厉害的人才出來。是时候该向师兄炫耀了,若是再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就更美好了。 脚步轻盈又欢快的來到戏园子,端木先生还在与世人测字算卦,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测完之后才看见白骥考。今日瞧他春风得意的便知是好事來临,再掐指一算好像对自己不太有利,不由得眉头紧锁警觉起來。 “哈哈,师弟好雅兴,百忙之中能抽空來看师兄我一眼当真是荣幸之至啊。”端木先生说着客套话。 白骥考一上來就是得意一笑,随后揭穿他的虚空的话“师兄你我师出同门何必将这些空洞之言,按照师父所教,抛开现象看本质,从你的语气以及面部微动的表情看來,你好像是知道师弟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并且知道我会讲什么,所以师兄是打起太极想像应付一般客人一样的应付我吗?” 端木先生脸色一沉眉头紧锁,十分嫌弃的白了白骥考一眼心想如此言语难怪晏滋会龙颜大怒了,也亏得这女娃心胸宽广,换做前朝皇帝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不过到底是师兄,输人不输阵,面对如此劣势依旧谈笑自然表现的仙风道骨看淡一切的模样“瞧师弟满面春风,想來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前些日子听说你与陛下起了冲突还受了不少难,如今看你神采奕奕想來早已转危为安了吧。” 白骥考很受用的点头“沒错沒错,是这样的。当初师兄测字算过,说师弟我祸从口出必有大难,而我说过我白骥考必定是奇才。如今看來师兄之言当真是消极了些,大难不过是大福來临前下起的毛毛雨,最后还是会转危为安的。所以师弟我此次前來主要是想告诉师兄凡是不可看的消极,该以正确的淡然的角度做事断言,如此才是最精确的结果。” 端木先生苦笑,又无奈摇头,且当他童言无忌血气方刚吧,不予计较便是了。 随后白骥考再怎么炫耀,端木先生都是泰然处之波澜不惊好像在听一位陌生人讲故事一样,这叫白骥考丝毫沒有得意的感觉,也同时更加觉得对面站着的就是盛临圣,自讨沒趣之后只得灰溜溜回府。 而在对面将军府内,盛临圣气冲冲急哄哄的骑着马出去,也不知去了何处,沒人知道发生何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之前晏滋召见要求汇报军情,问其部队管理问題。不过重点不是这些,说白了还是想借此询问盛临圣近來状况。 盛临圣不想与其纠缠便退让了几些,晏滋不得不从上座下來,走到盛临圣面前。 “你这是何意思,为何要如此疏远与我,我身上是长了刺了还是怎么了!”晏滋追问。 盛临圣再往后退“臣并非有意疏远陛下,只是从民间回來之后,臣忽然明白了君臣有别。往日是臣太随意了忘记了陛下已经是皇帝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不分尊卑,所以刻意保持该有的距离,如此才不会遭人话柄。” “遭人话柄?何人所言,朕定会教训此人!” “现在沒有不代表将來沒有,陛下更应该懂的君臣之别的道理,还请陛下不要为难臣。” 臣臣臣,盛临圣三句话不离一个臣字,言语有如此掷地有声当真是铁了心要疏远,本來这些都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可为何在他嘴里说出來百般不是滋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己不习惯他这么称呼自己吗。 “我们许久沒有一同吃过饭了,明日晚上在御花园小吃一顿可好?”晏滋忍了各种滋味,想以最平静最亲切的态度与盛临圣示好,毕竟是同门师兄妹又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而且在她看來身边信任的人本就不多若是连盛临圣都疏远了自己更是无依无靠了,所以无论如何能够挽回的一定要努力挽回。 “陛下美意臣心领了,只是近來军务繁忙,夏维这些新人还不了解军中规矩,臣得回去主持大局。陛下体恤臣民,臣铭感五内,也请陛下明白为臣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