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国家燃烧(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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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到防卫军的防御战精髓,撇开大量专业术语,可以用一句话可以概括。 ——用炮弹淹死对面。 固定防御也好,机动防御也好,这些都只是形式。事实上,精灵们并不特别拘泥采用哪一种模式。由于早年失去国家四处流浪的记忆,他们对“国土”有相当的偏执,但在极度现实的最高领导指导下,国民对放弃国土换取胜机一事也可接受。是故,防卫军与他国同行相比,在防御战的战术选择上更具弹性,回旋余地也更大。所以他们只需要考虑该如何客服兵力上的弱势,有效保存自己的同时,尽可能杀伤敌人。而最能实现这个目标的,便是打炮,用足够多的黑又硬把来犯之敌爆出翔来。 在战略层面上,亚尔夫海姆地面部队的主力是装甲力量,更加适合机动作战,而不是阵地作战。防卫军的基本作战思想就是依托固定阵地展开机动作战,对存在兵员数量这一天然弱点的精灵阵营来说可谓理想选择,在凡事追求极致的民族性格和超前技术的作用下,这两种作战模式在防卫军手中都被推向了精致完美的巅峰。 目前诸国的堑壕战术总体上还停留在单层阵地的水平,为了避免兵力分散和集中火力,士兵往往被集中于单一一层阵地中。查理曼在开战初期基本也沿用了这种做法,而且为了贯彻进攻精神,还经常以村庄作为集结部队的防御据点,对村落本身防御强化并不怎么重视。结果防卫军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精灵一上来直接用炮弹洗地,破坏掉阵地前方的障碍物和散兵坑,并使集中在一起的查理曼军队受到重大伤亡,甚至连堑壕后方的增援部队都因为弹幕射击而寸步难行,集结的部队很快便遭到防卫军步兵包围。不等增援部队抵达战场,据点便被攻克。 与之相对,防卫军一开始就构筑多层阵地和多层纵深防线,其纵深有时可达2500公尺之大,堑壕则可达12条之多。且防卫军并非简单地将兵力平均分散在各堑壕之中,而是会确定一条主要防线,之后再在其前后挖掘大量前哨阵地、散兵壕、辅助壕、反斜面阵地、炮兵阵地等等进行支撑,经过仔细计算后在铁丝网障碍附近用各种轻重火力制造出一个弹幕地带,任何人都无法通过这个死亡屏障。 “最前面的是前哨阵地,这一区域只配备少量警戒部队,当进攻方耗费大量炮弹削弱前哨阵地时,防守方会使用部署在反斜面阵地的迫击炮和炮兵阵地的重炮/野战炮集火射击冲击前哨阵地的步兵部队,并在其接近掩护阵地时利用步兵和机枪阵地的交叉火力发动反击,将其击退。” 罗兰在笔记本上留下疑似迫击炮阵位的标记,摇摇头又用橡皮擦擦掉了。 “迫……迫击炮?” 听得云山雾罩的二等兵几乎要昏过去,他之前一直在学习各种军姿、步伐,每天听着军士“先伸出右脚,右脚位于左脚右前方,间距24寸,伸左脚,到右脚尖正前方17寸。”的吼叫,不断重复每分钟76步,加速时每分钟100步,奔跑时每分钟200~250步……等等诸如此类的技能。对这个大头兵来说,罗兰讲的东西简直匪夷所思。 幸运的是罗兰并不要求他理解,而且还会对容易理解的部分作出说明。 “迫击炮,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轻型臼炮。大多数是炮弹从炮口装填,炮弹下滑,撞击炮膛底部撞针而使底火发火,点燃******将迫击炮弹推出炮口,这种火炮没有反后坐装置,后坐力依靠座板直接传递给地面。因此质量很轻,结构简单,一个人就能完成拆卸,由5人炮组背负组件和炮弹伴随步兵分队作战,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撤出射击阵地。” 拉法耶特吞了一口唾沫,蹲过堑壕的他可没少见过准确落进堑壕里的炮弹,还有被炸飞的同袍,有了切身体验,没什么文化的他也能从罗兰口中透露出的信息大致脑补出那是何等先进的玩意儿。 一门简单、轻便到几乎只有一根管子和两根架子的臼炮,比那些笨重的同类更加准确、致命。 “臼炮的高抛弹道原本就适合用来轰击堑壕,只是普遍较重,战场机动不方便,射速也比较慢。迫击炮却没这种问题,可以随时转移阵地伴随步兵推进,还能攻击反斜面集结的敌人。最可怕的是射速,81mm迫击炮最大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25发,使用弹夹发射的45mm轻型速射迫击炮可以保持每分钟30发的最高射速。光从弹坑是没办法确定这些东西的数量和位置的。至于机枪……我想我看的很清楚了。” 收起铅笔,阖上笔记本,罗兰发出略带无奈的感叹。 仅凭收集到的信息,他已经可以断言,让查理曼军……不,应该是现在任何一国的军队朝眼前的防御工事发动攻击,不论其动机如何,此行为都可以被定性为谋杀。 总的来说,精灵是勤劳肯干的战士,在土木工程器械和资材充足的前提下,他们只用很短的时间就修出了一条远比马奇诺防线实用、坚固的防御地带。 为了占据有利的防御地带并拥有开阔的视野和射界,精灵们选择了一块高地作为主要防御地带的战术支撑点。除了前面提到的火炮,还精心设计了机枪阵地,两组居高临下的通用机枪阵地对铁丝网地带形成交叉火力覆盖,高地顶端则部署有大口径重机枪,防空之余还能利用抛物线弹道覆盖弹幕地带。任何步兵集团冲锋在这种火力打击下都只能以全军覆没收场,那些经过训练能击中1200公尺外目标的机枪手不会让任何人活着离开。精灵们对他们的机枪手抱有高度的信心,为了保护他们,每个火力点都经过仔细选择和加固,部分甚至还用上了混凝土和装甲板。光罗兰正面数出来的机枪火力点就有12个之多,那些难以发现的隐蔽火力点只会更多。 最后,尽管从这里看不见,但根据他对防卫军的了解。他判断由于地势较高,对堑壕挖掘深度几乎没有限制,防卫军的堑壕深度很可能达到3公尺,地下掩体深入地下12公尺,设置有好几个紧急出口,还有暗道直接连通后方下一道堑壕。掩体内拥有完整的照明、通风、排水系统,甚至还可能装设了自来水。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防御体系了,说这是一条长长的墓xue还差不多,要填平这个墓xue,需要许多许多的“军神”…… “不能用坑道爆破吗?” 弓着身子紧跟在罗兰身后,拉法耶特小声问到。 坑道爆破已经成了各**队对付堑壕屡试不爽的“神招”。在地面上无法取得有效进展时,将军们就将目光转到了地下,古代挖地道攻城的方法被再度翻了出来,大家开始互相挖坑让对方坐土飞机。 “对面的堑壕相当深,要想挖到他们底下,工程量会相当大。再说他们多半也做了准备,只要测定大致方向,一发延时爆炸的大口径炮弹就能把坑道里的人都活埋。” 结论很明确,仅凭现在诸国的技术装备和战术,是不可能突破那道堑壕的。 反过来,如果是亚尔夫海姆的技术,或者模仿亚尔夫海姆的技术和战术思维,是否有机会突破呢? 答案是——非常渺茫。 毫无疑问,想要打破堑壕战的藩篱,战车正是最佳选择。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横扫一切的强大火力,足以碾碎铁丝网、跨越壕沟的机动力——这些正是突破堑壕必须的能力。可问题是战车这种高大上的陆战装备是亚尔夫海姆独家垄断经营的非卖品,身为敌人的查理曼根本不可能获得。仿制……那就更悲剧了。 得益于黎赛留留下的卓越情报系统,查理曼对亚尔夫海姆之外诸国的动向依然能充分掌握,其中也包括技术发展动向。从而使得查理曼在发展自己的战车时,可以进行“技术借鉴”。 “长刀之夜”后,各国都对此次事变中大出风头的战车映像深刻。特别是在一辆战车零伤亡歼灭一整连骑兵的战果面前,总是死抱着“机械装备娇气,不如战马可靠”等等陈旧观念不放的花岗岩脑袋也不得不仔细审视战车这一存在,在堑壕战僵持状况无法打破的大背景下,大家自然而然的想到“是不是可以把战车用来突破堑壕”…… 战争需求对技术发展的刺激是直接且明显的,和平时期吝啬无比的财政部门在这种时候总是特别慷慨,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诸国也不乏敢于创新和吃苦耐劳的人才,加上有了现成的参照物,照道理说进度应该很快才是。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技术发展之路没有神的存在,有的只是一道名为“科学”的障壁。 以亚尔夫海姆技术积累过程之顺畅,相关工业产业体系之全面,战车从提出概念到试制,再到定型量产尚且耗费十几年之久。到现在为止连造迫击炮和后装步枪的无缝钢管都没能完全搞定的诸国,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搞出战车? 战车虽不像造船那样牵涉广泛,但同样是涉及到大量技术和配套加工企业的系统化工程。纵然防卫军大发慈悲提供详细的全套图纸,没有相应材料和专业技术,就连粗糙的仿制品都做不出来。非但达不到设计要求,往往还要用士兵的鲜血和生命来交付学费。 各国现在在绘图板上的,正是缺陷一堆脑洞大开的作品,一个个造型各异,骨骼惊奇不说,还大多是贯彻“多铆蒸钢”思路的邪恶作品。 比如阿尔比昂那个菱形车体、过顶履带的“水柜”; 比如阿尔比昂的车体和车轮合为一体的“独轮战车”; 比如罗斯联合公国代号“大轮战舰”、别号“沙皇战车”,拥有两个直径9公尺的前轮和1个直径1.5公尺后轮的MA; 比如罗斯联合公国大炼金术师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门捷列夫之子——瓦西里.门捷列夫设计的和鼠式超重型战车一样重,安装“时髦”的油气悬挂的“自动推进炮”; …… 好吧,公国著名诗人丘特切夫早就吐槽过他的同胞们:“用理性理解不了罗斯,用一般标准无法衡量它,在它那里存在的是特殊的东西”。外人还能说什么呢?他们没搞出交错式负重轮已经是本色演出了。 比起外国同行,查理曼的军事工程师们要理性,不过他们搞出来的试做型战车“施耐德”和“圣沙蒙”也实在是……用罗兰的刻薄话来形容,那就是“长着羚羊腿的大象”,“写作战车读作突击炮的怪胎”。这些奇葩设计就连那位王太子都不看好,只不过这一位看不上的理由是这两种战车设计指标不能满足他。在库尔玛耶乌尔被鼠式超重型战车刺激到的王太子殿下认定能对付尖耳朵装甲怪兽的只能是其同类,而且要比对手们装甲更厚,管子更粗,最好口径有152mm……。 痴迷大口径火炮的王太子和设计师们或许不知道按照他们的要求,最终能搞出什么怪物。但罗兰已经预见到,就算他们真的成功,最终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多半会是一辆会行走的茅房。 思维似乎有些过于发散了,收回思绪的罗兰摇摇头。 以他对双方差距的认知,他很清楚即使这些图纸上的玩具能被立即生产出来走上战场,在李林的动物军团和空地一体突击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罗兰若有所思的望着堑壕另一端。 防卫军随时都能打破僵局,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他们为什么选择正面强攻而非奇袭?又为什么止步于此构筑工事? 为了弄清楚这些问题,他特意以海军调查员的身份来到一线阵地,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防卫军绵延的防线和强大火力使得任何近距离观察都变得不可能,即便如此,换防的部队、火力配置、不断变换的炮兵阵位和火炮种类等等讯息已经足以让他揣摩出现在这场“静坐战争”、“虚假战争”的些许轮廓。 防卫军的异常举动,很有可能是“等待时机”。 在最短时间内一次彻底打倒对手,避免陷入消耗战的泥潭——这是防卫军基本战略。如今掌握充分优势的情况下却停下了脚步,绝不可能是因为最高领导层误判形势,也不会是技术原因,纯粹是为了配合下一步行动所做的战术安排。 平静只是暂时的,甚至这个暂时的平静都有可能是放在陷阱上的一枚金币。交战双方谁能在陷阱启动前拿走金币,谁就会在接下来的战斗占据优势,甚至赢得战争。 突然间,罗兰停下脚步,锐利的眼神紧盯着白垩土墙,似乎要穿透土层和战线,一览对面的情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