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公子世无双
“清欢郡主,您在这儿先等着,杂家要回去复命了。”陆公公笑了笑,这个小丫头当真是胆大包天,如今都敢杀人了,不过那些个人嘛,杀了也好,省得为祸苍生。 “好,陆公公快回去吧。”阮清欢也是看过宫斗剧的人,从腕上脱下一个玉镯子就要递给陆公公。 陆公公不动声色地推了回来,笑道:“郡主不必这般客气,杂家告退。”说完便转身朝皇宫走去。 阮清欢见陆公公不收这所谓的“一点心意”,便知这人刚正不阿,皇帝身边有这样的人想来不会是一个昏君的吧。 等了许久,当真是等得花儿都谢了,阮清欢已有些不耐烦,虽说是别人救了自己,但没道理他不出来她就得一直等着的啊,想了想决定不等了,天大的事都等她回府睡上一觉再说,她可困死了。 好在陆公公送她出来时顺带牵了一匹马,如今倒是正好。 阮清欢纵身一跃,上了马背,拉着缰绳,夹紧马腹,嚷嚷着:“驾!” “唔,速度倒算还快,皇帝还算厚道。”阮清欢嘟囔了句,很快又想起一件事,她不认识路啊!想到这,不由小脸一拉,成苦瓜了。 阮清欢迷茫地在街市上骑着马,慢悠悠的,她在回忆刚才来时的路线,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刚才都睡着了还怎么记路啊! “小丫头,就知道你不识路了,来,小爷我带你回去。”来人正是冥世翊,他在她走后并未回府,他记得她和自己说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以她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地等着容世景?所以她肯定会一个人先走,然后这样的话她就不识路,便回去打算带她一起,果真看到她不在,又问了守门的侍卫,病美人还没出来,便匆匆赶了过来,就怕她走错地方了。 阮清欢正急得心烦,“从天而降”了一个冥世翊,不禁笑嘻嘻地点头:“冥世翊,你来得真及时,给你记好评!”边说着还“哥俩好”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 “你这丫头,不过嘛,好评也不错,记得多记点。”冥世翊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丫头不管有没有记忆都是这么的古灵精怪啊。 阮清欢咯咯地笑了,伸手去捏他的脸,反正他拉着缰绳她不怕会掉下去。 唔,好嫩滑啊,为什么她感觉冥世翊这货明明年纪比她大,肌肤却还是好得这么令人嫉妒呢! 冥世翊僵了下身子,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捉住她的手,调笑她:“怎么?小丫头喜欢我了不成?唔,也可以,好在我也喜欢你,不吃亏。” 阮清欢这才从被他迷住失态中缓过神来,红了脸,啐道:“谁喜欢你了,从前的事我记不得了,所以我算是今天第一次见你,小帅哥皮肤不错哦!”说着又笑了起来,比起从前总是带着一丝忧郁的笑,如今算是明媚动人许多,冥世翊又看痴了。 “呼——”阮清欢松了口气,这人怎么就不拉紧缰绳?不知道差点掉下去啊!回过头来想说他,却不想鼻子碰到了他的唇,一时间两人竟是忘了反应。 马儿跑得飞快,已过了街市。 阮清欢率先想要转回头,却不想被他一搂紧腰肢就下了马,拖起她的小脑袋,深深地吻了下来。 “张开嘴。”冥世翊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想做这件事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快以为不是个正常的男子。 阮清欢在被他吻住的那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推开他还是不该推开他,就那么的忘了反应,还听他的话张开嘴,让他有机会攻城略地。 冥世翊尝到了甜头自然是不想放过她,吻了许久终于放过了她,阮清欢深呼一口气,刚要推开他身子已是被他带起飞了起来。 阮清欢怒目圆睁,骂道:“冥世翊你小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亲她,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说不出口。 冥世翊玩味地搂紧她,将下巴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闻着女儿香,吐气如兰:“怎么可以亲你对吗?小丫头,你是我的,被我亲下也不吃亏,再说了我长得难看吗?” 阮清欢只觉得脖子痒痒的,该死的冥世翊,什么叫她是他的!她有答应吗? “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阮清欢懒得再和他争,亲都被亲了,难不成她还要去亲回来才算扯平了吗?那样子吃亏的还不是她? “小丫头可真没良心啊。”冥世翊轻叹,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了,不曾想她却前尘尽忘了,果真是天意弄人么?不过他可不信命! “知道就好。”阮清欢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 冥世翊出了她是在委屈,心情大好,乐呵一笑:“随口说说可别当真,小丫头,你家到了。” 说完双双落地,阮清欢挣脱他的怀抱,跑了进去,说了句:“管你说真的说假的,你快回去。” 冥世翊摸了摸鼻子,难道是他长得不够好看,所以不招小丫头待见么?小丫头的心思可真难猜啊。 “好歹我也送了你回来,怎么也要进去讨杯水喝才行。”冥世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还没走几步路就听门外有人喊了。 “冥世翊,回京了也不找我喝两杯?”君临风抱着手臂,一脸“你太不够意思了”的样子看着他。 冥世翊皱眉,这家伙这时候来这儿绝对不是只为了找他喝两杯那么简单,抬头望了眼淮南王府,心想着:小丫头,明儿我再来看你。 “少来!”冥世翊十分不给面子,人却已跟着他走了。 君临风笑了笑,碰了一鼻子灰,不过他倒是不介意什么。 “话说你对这个小郡主挺上心的啊。”君临风拿眼瞪他,打趣到。 “谁都和你一样,与清风明月做伴!”冥世翊不屑,明明是杀手头子,却还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当然,如果面具摘掉的话。 君临风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二人一并走远了。 刚进了府中,见到孟总管,这个她是认识的,早上出门前还看到过。 “哎哟!”孟叔被撞得胳膊生疼,忍不住惊呼。 “呃,孟叔,你,你还好吧?”阮清欢有些无奈,她不是故意要撞到他的,孟叔虽然是淮南王府的总管,但在爷爷眼里分量可不轻,据说连她那个便宜爹也敬重他。 “你这丫头,走那么快做什么?不知道孟叔一把老骨头了不禁撞啊?”孟叔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所以教训起她来也是不怕的。 阮清欢吐吐舌,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啦孟叔,好孟叔,我这就去我院子里拿药给你。”说着便要离开。 “等会儿,药我自己有,就不用你去拿了,老王爷是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景世子马上就下完棋了,所以你必须去接他,不接回来就不许吃饭,”说完,孟叔又可怜她,说:“丫头,自求多福吧,那景世子,你还是去接吧。” 阮清欢苦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她能说她不想去接他吗?她不能,不然就没饭吃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这就去接,孟叔你回去吧。”阮清欢悲催地说着,转身去了马厩,牵了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出来。 骑着马沿着刚才回来的路线走,一路上倒是没再碰到冥世翊。 “吁——”终于到了,阮清欢跃下马,站在宫门口等着。 正当她等得困意袭来的时候,有人碰了碰她的鼻子。 “别动我,困着呢!”阮清欢还是处于迷糊状态的,伸手挡住自己的鼻子。 “阮清欢,十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么?”容世景好脾气地拿开她的手,将睡意朦胧的她抱进了马车。 “主子,您这是?”跟随着容世景的一名下属绯陌不解,主子的马车不是从不让人碰的吗?这还是头一回见主子亲自抱人上马车。 “嘘,别吵着她。”容世景小声地说了句,嘴角含笑。 绯陌只觉得不可思议,主子笑了,主子竟然笑了,不就是清欢郡主吗?主子至于吗这是?不过主子说了不能吵着那位郡主,他就只好闭嘴了,继续赶着马车。 阮清欢睡了没多久就醒了,马车上的毯子非常舒服,可她就是感觉不习惯。 “你!”阮清欢一醒来便看到一张俊脸,简直是不能再俊美了,人神共愤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眼前这位可不就是嘛! “怎么样?我长得这副样子你还看得惯么?”容世景打趣她,这丫头十年不见,倒是认不出自己了,微微有些遗憾。 “你是容世景?”阮清欢从他的美貌中回过神来,丢死人了,他长得再好看那也与他无关啊! “嗯,你还记得我,不错,不然我真就要日日去你府上烦着你了。”容世景低笑,却觉得她好像有些改变。 “我,我当然记得你啊。”阮清欢心虚地垂下头,她不记得他了,看他说的那句话,想来两个人应该是熟悉的吧,只可惜,如今却是她。 “阮清欢。”容世景叫了她一声,却不再说什么,她终究还是不记得他了。 十年前,淮南王妃找到他,对他说:“小景啊,萱姨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不在了,我传给欢儿一套心法,十年后她会前尘尽忘,你帮我照顾好她,可以吗?” 他回答:“萱姨,为什么她十年后会前尘尽忘?这和您的那套心法有关,对吗?” 萱姨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答道:“对,当她练到最高一层的时候就会忘记所有过往,萱姨信不过其他人,这件事唯有你和我公公知道,萱姨知道你喜欢欢儿,萱姨不反对你们。” 后来,容世景答应了淮南王妃的请求,果然,十年后阮清欢前尘尽忘。 “嗯?你叫我?”阮清欢正趴在窗帘上看外面的风景,听到他的声音便问了句。 “没事,把帘子放下。”容世景不会告诉她,他会照顾好她就够了。 容世景,已经错过了她的十年,不能再错过了。 “哦。”阮清欢兴致缺缺地放下帘子,歪着身子坐着。 容世景见了有些无奈,即便是忘了所有过往,她还是没有一点改变,不过,他就是喜欢,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马车内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阮清欢便开始没话找话了,说:“容世景,有没有人说过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你长得也太好看了。” 容世景含笑点头,又摇头。 阮清欢急了,问:“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究竟什么意思?” 容世景轻笑一声,敲了下她的脑袋,佯装微怒:“还说你记得我!明明就是‘公子世无双’这一句,前一句是形容另一个男子的,阮清欢,你真伤我心!” 说着还如西子捧心般,委屈得不得了。 在外边赶车的绯陌憋着笑,主子也太可爱了!他真想进去看看,可惜他可不敢。 “哦,原来是有两个人啊,”阮清欢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又觉得头疼,她头还没好呢!不禁瞪着他,怒道:“你敲我头做什么?不知道我今儿个才被人推下湖撞到头啊,你还敲我,敲坏了你负责吗?!” 说着说着,阮清欢就委屈地哭了起来,容世景慌了,他还没见她这么哭过,心里都难受了。 “你,你别哭了,我负责,我负责好不好?”容世景从怀里掏出一块天蚕丝做的帕子,为她擦着眼泪。 哭了一通心里舒服了很多,低头一看自己做的“好事”,不禁有些尴尬,抢过他的帕子自己擦干了泪水,呜咽道:“容世景,你欺负我,谁让你欺负我的。” 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的小女儿姿态,或许连她自己也未曾发觉。 容世景却看得有些痴迷,她已经长大了,而且还长得如此倾城倾国,让他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 “咳咳。”容世景别过头,不敢去看她,她如今是这么的美好,而他,不过是个疾病缠身的病秧子罢了,空有一副相貌,却不知还能活几年。 阮清欢以为他生气了,便不再委屈,反而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没反应?再拉!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今儿个经历了好多事,先是被推落了水撞了脑袋,后是太子和皇后要杀我,所以,所以我才——”阮清欢弱弱地解释,其实容世景并没有欺负她不是吗?他还救了她呢。 容世景是知道的,所以才任由她撒泼,他回过头来,看着她,说:“我没有生气,如果你觉得我是生气了的话,就回去写一首诗,明日我检查。” 他知道她不喜读书,从小就是这样,刺绣女红统统不会,会的就是武功,然后识字罢了。 “写诗。。。”阮清欢扁嘴,诗词这东西太文艺了吧,她不适合这么文艺的东西啊。 “能不能换一种?”阮清欢讨好地问道,又说:“我会做好吃的,要不就罚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本想说好,但还是觉得不行,摇摇头,拒绝诱惑:“不好,必须是写诗,不许偷懒不许抄袭。” 阮清欢见没戏,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容世景见了心疼,不知为何他就是拒绝不了她,不由自主地说出口:“好吧好吧,就做好吃的,不写诗了。” “耶!容世景你太好了!”阮清欢一听,开心地不得了,拉着他的手臂摇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容世景好笑地看着她。 阮清欢微微一笑,安分了。 很快就到了淮南王府,二人一道下了马车进了府。 至于冥世翊给她的提醒,早被丢到一边去了,那么美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吃人不吐骨头的呢? 绯陌看着自家主子被清欢郡主拉着进了淮南王府,便一个人郁闷地在外面守马车,好在太阳不大,倒是不晒,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