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妥协
林斌他,终于忍不住那点儿龌蹉小心思,想要趁着他和娇儿矛盾的时节趁虚而入了么? 满心怒火、恨不得一拳把这个无耻小人活活打死的同时,心头也油然升起一股子极度的恐慌来。 就怕玉娇在被自家大娘左一次又一次的闹腾,自己的屡屡不作为给弄伤了心,干脆就彻底放了手…… 一想到玉娇将会跟他分手,投进旁人的怀抱里,秦昭心里就蔓延起铭心刻骨的疼,半点儿不敢想象。 从小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眼瞅着就娇妻在怀、爱子在抱的美好生活,怎么能叫林斌这个打着趁虚而入算盘的卑鄙小人破坏? 强忍住揍丫的一顿的想法儿,免得叫已经频频对他表示失望的玉娇更加气恼。也彻底收回了求玉娇改变想法儿,稍稍通融些个,别叫家里之为他们俩的婚事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的目的。只更用心地出工干活儿,盼着能早日完工,将盖房子的事儿提上日程。 让林斌那个混账的如意算盘胎死腹中,只能眼看着他和娇儿两个一双两好、恩爱无极! 只可惜,想法儿倒是不错,可实施起来这难度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又是盖房子、又是三大件儿加上彩礼改口钱儿啥的,一个侄媳妇儿就花了秦家仨儿媳妇儿的价码儿。这结果别说吴翠儿撒泼,没娶媳妇儿的秦爱国瞪眼。就是已然娶了、嫁了的秦家另外三男一女也是嫉妒满满啊!听着信儿之后,兄弟姐妹几个轮番上阵,穿花儿似的往山溪村儿这边赶过来。 各种的不平,各种反对。最为泼辣的二儿媳妇儿刘兰甚至大明旗鼓地质问秦大成:“爸,帮早逝的兄弟养大侄子,是您当哥的责任。咱们做小辈儿的心里佩服,也万分尊敬。可到底一捺没有四指近,亲生的和代养的是不是也该有点儿区别? 您这么疼侄子胜过亲生子,考虑过忠国他们哥几个的感受么! 还是说,您和我妈这晚年就指望着前途无量的侄子了,半点儿不靠着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咳咳,老二,你特娘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了?就这么眼瞅着你媳妇儿这么怼你老子?还不赶紧给我揍一顿,教教她啥叫长幼尊卑!”当着一家子被个儿媳妇儿质问啥的,瞬间叫秦大成一张老脸黑了个通透。当下一扬手中的茶碗,泼了秦忠国一脸的温热茶水。 “爸,你这是干啥?好好的咋还发这大脾气!白瞎了这老好的茶叶不是?快消消火,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人家兰子唠得也是实嗑儿呀……”半点儿不在意地扑拉掉脸上的茶叶末子,秦忠国非但没有像老爹怂恿的那样去打自家媳妇儿,反而‘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儿。 瞬间把老爹秦大成愤怒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把气得他连连咳嗽的自家媳妇儿给忘了个彻底。 自家老爷们儿宁可自己被老公公泼茶水、揍鞋底子也要护着自己的行为叫刘兰心中一暖,不禁露出了今天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微笑:老秦家这支子人虽说牛鬼蛇神多了点儿,可自家老爷们儿却是正经不错的。至少他会无时无刻护在老婆孩子身前,不叫任何人欺负了去。 不像大伯哥儿秦建国那个傻缺似的,只他爹一吆喝,就往死里打自家媳妇儿。也亏得于红梅那个外表泼辣,实则囊怂的能忍着委屈跟他过。换了她的话,就是豁出去命去,也绝不叫人那么欺凌! 被儿子媳妇儿齐齐反对,向来在家里、队里都说一不二的秦大成感觉十分挫败。整日里的长吁短叹,就惦记着向来孝顺的侄子能善解人意一把,别叫家里之为他的婚事在这么的乌烟瘴气下去。 却不知无意中偷听到了林斌和苏蓝的对话儿,秦昭且提心吊胆着呢! 就怕哪块儿做得不够好、不够到位,被丈人、丈母娘给否定了去。到时候媳妇儿被别人娶走,自己的骨rou叫旁人爹啥的…… 想想就觉得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特别的生无可恋啊! 为了不叫这么悲惨的事情变成现实,他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当自己完全没有看懂大爷的为难,没听到大娘和大嫂的指桑骂槐。 他的不搭茬儿,加上为了给闺女出气的玉克勤频频施压。秦大成就是再咋不情不愿,也得摆出副言出必行的姿态。头一天生产队忙完了薅大草的活计,进入到临秋之前的歇息时间后,第二天秦大成就开始张罗上山砍树、割草脱坯地准备给侄子盖房子、娶媳妇儿。 家里老蒯和孩子们闹腾? 哼,到如今他们哪里还敢! 虽然觉得林斌这个预备役也正经不错,但孩子们么,终归还是生活在亲爹、亲妈的关爱下才好茁壮成长不是? 为了外孙子们的原装父爱,为了闺女以后能过上半点儿遗憾没有的幸福无忧生活,也为了防止叫她们小两口儿跟秦家那块狗皮膏药彻底撕撸开的良机折损在秦昭的心软里。向来克己复礼的玉克勤甚至破天荒地动用了自家二哥的关系,直接给秦大成施加了压力。 从他最珍视的‘官位’、名声入手,连他暗箱cao作给几个儿女违规安排工作的事儿也丁点儿没有放过。摆明了再不识相,叫他山溪村儿土皇帝的生活彻底结束还不算。连他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们都得被打回原型儿,再回到好容易爬扯出去的农村来! 这样严重的后果一出,秦建国、秦忠国他们几个哪里还敢反对? 绝对马上变成赞成票不解释啊!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好工作没了,他们可都咋整? 习惯了双职工,逢年过节福利不断、工资票据不缺,还有村长老爹/公公时时补贴的神仙生活。谁还乐意再回到乡下,过那钱挣不到几大毛、辛苦却是十成十的苦日子? 脸朝黄土背朝天啥的,已经离他们很远、很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