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择师
不等陈信出言，简素心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已经说道：“寇师兄，我和陈信尚有事要做，就告辞了。” 寇中流一脸热忱，微笑道：“不知道什么事情，我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一些私事，就不劳师兄费心了。”简素心拒绝掉，“走吧，师弟。” 看到简素心根本不为这个寇中流所动，陈信心中微喜，如此最好，也省得他动用什么手段了，当下微笑着对寇中流点了点头，跟随简素心翩然而去。 直到走远，简素心忽然道：“协会总部这边，大多数炼丹师都不错，不过难免有一些jian邪之徒。这个寇中流，外和善而内阴险，而且是一位长老的儿子，师弟你要小心了。” “师姐，我又没招惹他，干吗要小心啊？” “师弟，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笨了？” 陈信呵呵一笑：“真是无妄之灾啊，师姐貌美如花，想来追求者甚多，我若是帮你做挡箭牌，惹得人人敌视我，我岂不是忙不过来？” 简素心脚步微顿，似笑非笑道：“怎么，难道觉得委屈了？” “倒不是，只是无名无分啊。” “哼。”简素心横了陈信一眼：“我看你现在也无心男女之事。” 陈信不由苦笑，他现在确实没有。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他全身心地投入武道和丹道的修炼上去，自然没有风花雪月的时间，而在他的观点中，他相信爱情，但同样认为爱情是需要时间去经营和维护的。 简素心忽然嘟囔一句：“我也无心，本来看你差不多，现在发现你太天才了，这不好，很不好。” 陈信苦笑的更厉害了，太天才也是一种罪孽啊。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多，快六年了，对这个世界的社会伦理、风俗习惯也早已了解，这里的人，越是天才人物，越是难以恋爱，除非是纯粹欲望的结合。而其中的原因，却是寿数。 元丹期以下是正常寿命，元丹期活个一百一二十岁也不算什么，但元婴期延长到两百多，元神期猛增到五百多，继续突破上去，还能长生久视。 这样的人，如果找对象该怎么找？要是一个是元神期，另一个资质有限只能达到元丹或者元婴，当投入真爱的时候，就只能看着另一半慢慢衰老而死，自己再孤单数百年甚至千万年？或者遗忘旧爱，开始新爱，不断重复这一过程？ 所以，要找门当户对的，这个门当户对不是出身血脉，而是彼此天赋、修为大差不差，才能相濡以沫一辈子。 当然，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炼丹，用丹药来提升另一半。 丹道历史久远，起源众说纷纭，其中有一种说法，虽然荒诞不经，但最受一些年轻炼丹师和女性炼丹师喜欢。那种说法是，开创炼丹术的那位远古圣人，之所以炼丹，是希望让他妻子一起长生，爱到永恒，炼丹术是被爱情逼出来的。 对于这一美丽传说，陈信是听听而已，心内却是不信的。而且，炼丹也不是无所不能的，陈信扪心自问，以他的能力、志向、机缘，定然能站到这个世界的巅峰，为凡界所不容，不得不飞升天界。而炼丹术，即使是九品灵丹，也无法让另一半飞升。 陈信心中思忖着，他现在还不到十八，时间还多得是，这几年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等彻底解决父亲之事，放松下来，倒是要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把简素心拉上突飞猛进的道路。 简素心轻笑一声，忽然问道：“我爷爷怎么样啊？” 虽然她和爷爷之间有定期往来的书信，虽然她也知道陈信已经离开黑水城两个月多了，但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爷爷一点一滴的生活细节，都能让她感到温暖，也除却了莫名的心绪。 …… “老师，诸位长老，我把陈信带来了。” 房间之内，包括米长老在内，共有十几位长老，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陈信，这样珍稀的天才，可是协会未来的瑰宝啊。 米长老是个清秀隽永的中年，当然，到了元神期，外表已经不能再用来判断年龄了。所谓相由心生，元神期的强者已经可以将自己的形象调整到某个特定的年龄段。就像房间之内，有些长老无所谓，保持着苍老的模样；有些，则是年富力强的中年、最佳状态的青年，甚至有几个还是少年儿童的形象，或许是老来童心吧。 米长老似乎地位不低，出头说话：“陈信，本来你从禁闭室出来，我们就会见你。不过我们也清楚你的情况，知道你一心解救你父亲的碎丹……”作为协会很多大人物关注的天才，陈信的底细甚至包括他祖上三代，全部被调查的清清楚楚，“……所以，我便先让素心带你去大图书馆了。” 陈信恭敬地谢过：“多谢诸位长老厚爱。” “嗯，那你现在就已经应该了解了，你需要足够的耐心。顺带告诉你一个消息，夜明陈氏那边，我们雷长老已经赶去处置，陈氏家主陈博权必须自尽谢罪，而被雷长老敲打过后，他们也会夹起尾巴做人，谅他们也不敢再找你或者你父亲的麻烦。而且，黑水城炼丹师协会那边，我们也会打招呼，他们会帮助维护你父亲的安全，所以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堂堂夜明陈氏家主，跺一跺脚能让大齐国抖三抖的人物，陈信连见都没见过，就把他给害死了，当然，陈信问心无愧，只有欣喜，再次躬身致谢，又道：“黑水城分会樊大海，对我和简大师多有敌意，当初地区比赛，正是樊大海等人意图谋害于我。” 在杀死樊大江之前的两个晚上，陈信多次出入他的梦境，该知道的全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哦？”如果是雷长老在，不会听信陈信一面之词，会在严密调查取证后，再做处理，但米长老却随意道：“我知道了，我会派人临时替代黑水城分会会长之职，看简宪和以后能不能培养出人才接班吧。” 陈信不由扬起嘴角，虽然亲手干掉敌人更有成就感，但樊大海之流对于如今的陈信已经如同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没必要万里迢迢亲自跑回去动手。 米长老又道：“既无后顾之忧，你应当专心投入修炼上去，我们这些长老，会针对你有个特别的观察计划，希望能从你身上找到心中模拟炼丹的奥秘。此外，根据协会惯例，还得为你安排一位老师。协会的导师制极为开明，向来是双向选择，你有你的权利，你看，我如何？” “老米！你不要太过分啊。”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家伙对着陈信道：“小陈啊，我们这些长老各有特长、各有职司，你还是听听我们的优势，再做决定不迟。比如我吧，我在协会之内，分管培训，若论怎样教导弟子，我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不要听老张胡说。”一个老头站了出来，“我老秦，分管药田，我们丹炉山灵气充足，但最充足的地方就是我管理的药田，你来我那里，修行更快。” “小陈啊。”一个年轻美女模样的长老笑嘻嘻道：“我那里，可是女弟子最多的地方，年长的、年幼的，冷艳的、火热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姐妹花、母……” “咳咳！”一个方正的长老狠狠咳嗽几声，“小陈啊，色是刮骨刀，不要上当。我是大图书馆的主事，呵呵，有些你没有权限借阅的书，我可是有办法哦……” “哼，老谭，等老雷回来，我可要向他报告啊。” 雷长老正是主管执法的。 看着一个个长老冒出来，陈信心内好笑，脸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又是婉拒又是推脱：“感谢诸位长老关爱，弟子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所以想跟随师姐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米长老呵呵一笑，他就知道如此，得意地对着其他人道：“素心在我门下，陈信还能跑得了吗？嗯，陈信，既然其他长老也都介绍了，我也跟你交个底吧，我米范，在诸位长老中，我的炼丹和武道都只能算是中等……” “哼，明明是垫底好吧。”几个长老毫不留情地揭穿。 米长老恍若未闻，继续道：“我的长处，在于符箓，我是炼丹师协会唯一的符箓大师。” 虽然炼丹师协会和符箓大宗水镜宗有着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符箓都是低价直供的，但作为协会本身，当然想培养出自身的符箓师。协会早在百余年前，就提出了“千百十工程”，力争培养一千个符箓师学徒，崛起一百个符箓师，涌现十个符箓大师。计划是完美的，前途是闪亮的，过程是坎坷的，但百年下来，千百十工程只达到了十分之一，只出了一个符箓大师。 陈信心中大喜，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听说符箓之道衰微，偏偏平时总能接触到符箓制品，对于有着强大功能的符箓，他可是极有兴趣，想学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学。这下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信躬身行礼：“弟子拜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