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亲杨氏
这一日，姜大夫就对乐瑶说道：“乐瑶，你现在已经学成了，以后不必再住在山上了，我已经通知你父母，让他们来接你回家。” 乐瑶听的心里一惊，“师傅这是要赶我走吗？” 姜大夫摇头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这傻孩子会多想，师傅只是在这里呆久了，想出去看看，现在为师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乐瑶知道自己想差了，关切的问道：“师傅，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知州府旁边给您买一处宅院，到时候我可以方便照顾师傅。” 姜大夫听到乐瑶这么说，心里欣慰，这些年乐瑶在自己身边，他早已将其看为自己的亲人，现在乐瑶这么孝顺，他哪能不高兴。 “师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若是回来，自然会来找你的。” 乐瑶知道师傅这是去意已决，自己说什么都没用，“那师傅要记得给我写信，也好让我时时知道师傅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姜大夫慈爱的摸了摸乐瑶的头，“好，我一定会给小乐瑶写信的。” 乐瑶一想到即将和师傅分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扑到师傅怀里就痛哭起来，这五年的相处，她何尝不把师傅当亲人。如今师傅要走了，让她怎么舍得。 “傻孩子哭什么哭，师傅只是出去转转，又不是不回来了。” 纵然乐瑶不舍得，但还是阻止不了分离，过了两日，乐瑶的大哥和二哥带着管家上山来接乐瑶了。 乐瑶的大哥董乐安今年十三岁，相貌英俊，长得和母亲杨氏比较像，气质温和，为人稳重不卑不亢，骨子里都是读书人的骄傲。 二哥董乐邦今年十一岁，长相一般，性子比较活泼，天生好动。 此时姜大夫端坐在椅子上，乐瑶挽着姜大夫的手站在一旁，董乐安和董乐邦恭敬的站在姜大夫跟前，董乐安拱手一礼。 “这些年乐瑶麻烦姜伯父照顾了，今日本来家父家母要亲自来接乐瑶回家，奈何衙门里最近比较忙，母亲又诸事缠身，不得已才派我兄弟二人前来，希望姜伯父原谅董家的失礼之处。” 姜大夫知道董家的情况，心里根本没有见怪，大方的摆了摆手，“董大人的为人老朽心里清楚，今日乐瑶就交给你们了，我不日就要启程走了。” 乐瑶抓着姜大夫胳膊的手猛然紧了紧，姜大夫安抚的拍了拍乐瑶。 董乐安将乐瑶和姜大夫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些是家父家母准备给姜伯父的礼物，往伯父笑纳。” 董乐安说完看了董乐邦一眼，董乐邦会意，转头接过管家手里的礼物递给姜大夫。 姜大夫接过一看，三本医书孤本，当即满意的笑道：“董大人太客气了。”嘴上这样说，手却来回在书上抚摸着，显然是对礼物极为满意。 乐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师傅什么都好，就是一见到与医术有关的东西，乐得什么都忘了。这个毛病啊，哎，看来是改不了了。 董乐安见姜大夫的表情，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看来姜伯父对礼物很是满意。 董乐邦则有些郁闷，真是搞不懂，这些医书真有那么好嘛，为什么他一看就想睡觉呢？ 几人又说了会话，乐瑶见时辰不早了，再不走晚上就赶不到家了，这才跟着两个哥哥跟姜大夫告辞。临走的时候乐瑶自然不可避免的又哭了。 姜大夫看着乐瑶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他悲伤绝不会像乐瑶一样痛苦流涕，只是安慰道：“傻孩子，师傅保证，如果回来后一定会来找你的。” 得了师傅的保证，乐瑶这才勉强止住了哭声，“师傅可一定要说话算话，不要在外面收了徒弟，就把乐瑶给忘了。” 乐瑶很少这么孩子气的说话，姜大夫听得哭笑不得，心里离别的愁绪也消散了些。 其实乐瑶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也知道师傅心里和自己一样不好受，自己要走了，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师傅才这么说的。 董乐邦见自家meimei一路上沉默不似以往活波，心知她是舍不得师傅，于是隔着马车故意大声对董乐安说话。 “meimei这次回家就可以在家常住了，以往meimei不在家，娘亲整日里唠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董乐安哪里不知弟弟的用意，于是配合着说道：“你竟然这么说母亲，等我回去告诉父亲和母亲，罚你背书。” 董乐邦一听急了，“大哥，我以后不敢了，算弟弟求你别告诉父亲母亲。” 乐瑶听到两位哥哥的对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离愁也冲淡了不少，二哥整日里就喜欢舞枪弄棒，就是不爱读书，一提起读书就头疼，为此没少被父亲训斥。 现在大哥说让他抄书，那还不得要了他的命了。大哥倒是喜欢读书，也让父亲欣慰很多。 “二哥还是这么不喜欢读书，照我说还不如干脆考武举算了。” 董乐邦一听乐瑶搭腔，还是为自己说话，立马附和道：“恩，恩，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是meimei最好了，知道为二哥着想。” 董乐安无奈的瞥了董乐邦一眼，“你们俩快别说这话了，要是让父亲听到少不了一顿训斥，我们家从祖上起就是读书人家，哪里有人从武的。” 乐瑶也知道让二哥从武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家是书香世家，文人大多瞧不上武将，又怎么会让二哥去从武。 再说就算父亲同意，他们家在军中也没有人脉，除非立下不世战功，否则很难出人头地。 马车在路上走了三个多时辰这才到家，乐瑶刚撩起马车帘子，就见母亲杨氏站在门口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乐瑶心里有些愧疚，这些年她让父母挂心了，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孝顺父母。 “可算是盼回来了，瞧这小脸瘦的，以后住在家里娘给你好好补补。” 杨氏知道乐瑶这回住下再也不会走了，心下欢喜，也不再抱怨女儿心硬不顾家之类的，对女儿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乐瑶一把抱住杨氏道：“娘，女儿好想你。” 杨氏听到女儿软糯的声音顿时心都化了，佯装生气的道：“你还知道想娘啊，我以为你只知道学医呢。” 乐瑶知道杨氏没有真生气，继续抱着杨氏撒娇，“娘，女儿是真的想您。” 虽然卖萌什么的很可耻，但是这么多年她早已将杨氏当做了自己的亲娘，在娘亲面前撒娇不是很正常么。 “夫人，和小姐进屋说话吧，两位少爷还等着呢。”刘mama适时的开口打断腻歪的两母女俩。 “看我，一高兴都忘了这是在大门口，我们赶紧进去吧。” 乐瑶这才从杨氏怀里退出来，挽着母亲的胳膊往府里走，董乐安和董乐邦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她娘只要一见到meimei，他们两兄弟绝对被忽略的彻底，虽然早已习惯了，但还是很无奈呀怎么破。 等一行人进了屋，杨氏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今天还顺利吧？带给瑶儿师傅的礼物老人家还喜欢吗？” 董乐安一本正经的回道：“回母亲的话，姜师傅没有说什么，应该是满意的。” 杨氏点了点头，“这一路你们都辛苦了，回去梳洗下晚上过来我们一家子吃顿团圆饭。” 就这样，杨氏打发了碍眼的儿子，拉着乐瑶左右看看，对乐瑶的装束打扮很不满意，转头就吩咐。 “刘mama，去把今早我给小姐准备的那身粉红的裙子拿来。” “哎，老奴这就去” 刘mama是杨氏的奶娘，看着杨氏长大，这么些年乐瑶很少在杨氏身边，刘mama一度担心乐瑶跟杨氏离了心，现在看见母女两人亲热，心里自然为杨氏高兴，所以跑起腿来格外勤快。 乐瑶知道杨氏是不满意自己的装扮，这并不是说乐瑶穿的衣服料子不好，而是乐瑶以前要上山采药，做的衣服样式都是窄袖短裙，方便劳作的衣服。 可大炎朝的闺秀小姐们穿的流行的都是宽袖长裙，所以乐瑶的这身装束杨氏自然不满意。 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很喜欢那种宽袖长裙的，见母亲大人如此费心为自己张罗，于是笑眯眯的看着杨氏，“谢谢娘亲，娘你真好。” 甜言蜜语谁都爱听，杨氏此时心里跟吃了蜜似得，只觉得女儿那里都好。 很快刘mama就拿来了裙子，乐瑶一看当即赞叹道：“好漂亮的裙子。这上面绣的花就跟活了一样，真漂亮。” 乐瑶说的可是实话，杨氏为爱女准备的衣服无论从用料还是做工都是最好的。见女儿喜欢，杨氏顺时觉得她做什么都值了。 刘mama瞅准时机说道：“夫人打从一个月前就为小姐准备了好几身这样的衣服，想着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就能穿上，不想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可见母女心意是相通的。” 乐瑶知道刘mama的意思，转头对杨氏说道：“娘，女儿这些年不孝，害您挂心了，以后乐瑶一定好好孝顺您。” 杨氏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这孩子，说这些做什么，还不快去沐浴，待会穿着新衣裳让娘瞧瞧。” 乐瑶也不再矫情，跟着丫鬟去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