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对弈
日月交替，轮回不止。 陈旭在这里呆了几天，渐渐地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石头村位于大明国的中心位置，与大明国的首都宣化仅有一山之隔。但要翻过那座大山到宣化，最起码也要走上半天的山路，而且山路上多危险，故平时石头村的村民很少到宣化，也算是与世无争。 村子里的村民为数不多，只有百户左右。村民们多种玉米与小麦，平时也种各种蔬菜，虽赶不上桃花源的极乐，但村中人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倒也十分安逸。 听闻李四救了一个陌生人，村中人咸来拜访。李四将陈旭介绍给大家，陈旭倒也懂礼貌，叔叔婶婶叫个不停，深受大家的喜爱。 要说这村子里的小孩也是不少，从刚懂事的小娃娃到像陈旭这般大的少年，大约有五十多人，大家平时爱成群结队地一起玩耍。当然，自从陈旭来了之后，他们结伴游玩时也忘不了叫上陈旭。 这几日，陈旭初到此地，闲来无事，便与他们一起出去瞎转悠，也借此机会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俗话说：“群龙不能无首。”这句话即使用到这群孩子们的身上，竟也十分合适。在这群孩子中，男孩中为首的是一个叫作巴林的男孩，年级比陈旭大上两岁，但从体格上来看，巴林却如一个成年人一般强壮。女孩中为首的是一个叫作盖红花的女孩，长得十分水灵，性格外向，古灵精怪，虽然比陈旭小两岁，但实际上却比成年的女孩子还要成熟不少。陈旭与他们认识不久，对这两人却是十分的尊敬。 陈旭虽与大家在一起玩耍，但他终究是一个外来人，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而且他看起来比较瘦弱，不像强壮成熟的巴林那样，有一大群男孩和女孩追随在他的左右。 “哼，为什么到了古代，孩子之间还是会有这种尊卑的差异！”陈旭不满地说道。 这天早上，李四去地里忙活，张翠芬上山采药，只留下陈旭一个人在家中。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觉得十分无聊，便打算出去走走。 刚出门没几步，陈旭就看见巴林带了一大帮男孩和女孩准备去河边钓鱼。 看到陈旭，巴林满脸微笑，颇显大度地说：“陈旭，和我们一起去钓鱼吧！”陈旭没有推辞，点了点头，便和他们向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大家都忙着钓鱼，只有陈旭一人坐在河边发呆。 流水潺潺，白花点点，微风习习，胜景连连。一阵风儿吹过，缭乱了陈旭的头发，拨开了陈旭心中那根令人忧愁的弦。陈旭又想起了现代世界的那一幕幕往事，思绪也不禁随风飘远。 妈，您还好吗？ 晓雅，你快乐吗？ 想着，想着…… 突然，一个“扑通”声打断了陈旭的思绪，原来是一块石头掉进了河里，水花溅了陈旭一身，打湿了他的衣服。 陈旭怒意顿起，刚想发作，却看见了扔石头的那个人，清丽的面庞，如花的笑靥，不是盖红花又是何人？ 看到盖红花，陈旭的怒意也就消了一大半。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把身子向后退了退，离开了河边。 盖红花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道：“陈旭，你真是人如其名啊，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去玩儿啊？” “那个，我第一次到大明国，有些不适应。”看着盖红花那俊俏的脸蛋，陈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他抬头望向远方，脸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羞涩的少年，盖红花从直觉上觉得他同其他男孩不同，至少他对自己没有非分之想。 或许是盖红花对陈旭有些许的好奇吧，她拉起陈旭的手，调皮地说道：“走，和jiejie我一起去玩吧！” 陈旭被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拉着手，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急忙将手抽回，正色道：“对不起，我，我想一个人静静。”此时，他的心中正思念着另一个人，那个曾经和他山盟海誓过的人。所以无论盖红花怎么逗他，他都是提不起一丝兴趣来。 盖红花也算是石头村里最好看的女孩了，且不说同龄的男孩对她垂涎三尺，就是上她家提亲的人也不在少数。若是放在平时，包括巴林在内的许多男孩都巴不得她对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但是今天，她的热情却遭到了陈旭冷冷地回绝，自尊心极强的她又怎能不火冒三丈？ 不过盖红花是个聪明人，她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笑盈盈地对陈旭说：“陈旭，既然你是第一次来大明国，那我就给你介绍个好玩的游戏吧！”说罢，盖红花硬拉着陈旭的衣服向人群中走去。陈旭拗不过她，只好随着她来到人群中间。 看到盖红花与陈旭拉拉扯扯，巴林摆出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板着脸道：“红花，你这是……” 这时，盖红花松开陈旭的衣服，在巴林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巴林先是惊讶，之后转为喜悦，笑着说道：“红花，此话当真？” 盖红花娇羞道：“当然，那还有假！” 看到巴林与盖红花两人那暧昧的样子，旁边的人立刻开始起哄。 巴林干咳几声，大声道：“陈旭兄弟初到我们大明国，我们应该教他一些新鲜玩意儿。”说罢，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大纸和一些小木块。 然后，他转身对陈旭说道：“陈旭，这是我们大明国的国粹——对战棋，有没有兴趣下几盘啊？” “可是我不会下啊！”陈旭推辞道。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说着，巴林铺开大纸，把那些小木块摆好，开始为陈旭讲解对战棋的游戏规则。 陈旭仔细听来，不禁暗暗发笑，这不就是中国的象棋嘛！布局相同，棋子相同，就连行棋之法也完全相同。但是看到刚才巴林与盖红花那丝诡异的笑，陈旭又多留了一个心眼，他装作是一个新手，认真地听巴林讲解下棋规则。 刚讲解完毕，巴林便说道：“我们来下一盘吧！” 陈旭不知道巴林的棋艺如何，便故作为难道：“巴大哥，我刚刚听你讲解完，又是第一次下这种棋，你可要让着我啊！” “哈哈，那是必须的！我就让你一车一炮，你看如何？”巴林自信道。 “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旭暗笑道。 “且慢，我巴林生性好赌，下棋亦是如此，我们不如来赌点儿什么吧！”巴林一脸豪迈的样子倒是让人不忍拒绝。 陈旭心中暗道：“老兄，你才多大啊，说话怎么像一个老头儿似的。” 就在陈旭迟疑的片刻，巴林已经用钓鱼的木桶打了半桶水过来，并说道：“待会儿谁要是输了，就喝下这半桶水。” “这个，我可是第一次玩啊！”陈旭满脸委屈道。 “额，我不是已经让你一车一炮了吗？难道你还不敢下？不然我再让你一个马？”巴林挑衅道。 旁边有人大喊：“陈旭，还是不是男人！” 又有人道：“是男人就下一盘！”言罢，大家跟着一起瞎起哄。 “好，好，我下就是了。”说完，陈旭坐到了棋局前。 巴林风度翩翩道：“你是客，你先来。” “好！”陈旭当头一炮，巴林连忙跳马，两人顿时陷入了紧张的厮杀中。旁边不时传来诸如“巴林加油”、“巴林必胜”的口号。环顾四周，却是没有一个人在为陈旭加油。 陈旭微微皱眉，心中怒意顿生，手中加紧了攻势，几个回合便将巴林逼入了绝境。巴林少了一车一炮，叫苦不迭，却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终于，在陈旭的三面夹击下，巴林的棋局再也无力回天，遂宣告败北。 巴林居然输了！ 面对这样的结局，巴林也无话可说，但他又不能耍赖，只得硬着头皮喝下了那半桶水。 “嗝！”喝完水的巴林竟不由自主地打起嗝来。一旁观战的众人皆是惊诧不已，尤其是盖红花，直气得脸色通红。 巴林来到盖红花身旁，委屈地说道：“红花，刚才是我太大意了，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嗝，我一定能赢，嗝！” “哼，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别再让我丢脸！”盖红花气道。 “嗝，那约定还……”巴林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喜悦，仔细看去竟有些****。 “只要你把他赢了，我什么都依你。”盖红花不耐烦道。想起刚才陈旭对自己的不理不睬，盖红花道：“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旭，刚才是我让你，嗝，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嗝！”巴林说罢，竟从河边打来满满一桶水，似是要一雪前耻。 “我们这次喝一桶，敢不敢？”这看似大义凌然的话，此时从巴林的口中说出来竟是显得那样滑稽。 旁边众人一阵哄笑，盖红花怒道：“我看谁还敢笑！”众人立刻如吃了闭门羹一般，不再发笑。 陈旭欣然应战。失败者要喝下满满一桶水，其实陈旭还是有些微微发怵的。但从刚才巴林的棋艺来看，即使是再给他一车一炮，他也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巴林正定心志，强忍住不再打嗝，又一次与陈旭展开了紧张的对弈。 “红花，那巴林能行吗？要是再喝一桶水，他非得窜出稀来不可。”旁边的一个女孩关心地问道，心中却有几分幸灾乐祸。 盖红花坚定道：“巴林是我们里面棋艺最好的，我相信他这次一定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