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一雪前耻
说也奇怪，天空的白云竟全部朝擂台的上空聚集过来，挡住了那烈日骄阳。 方才还是晴朗的天空，此时已逐渐阴沉下来。 果然，在看到李天明做出这个动作之后，马寅生变得十分紧张，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手的仙剑，做好了全面的防御。 李天明猛地睁开眼睛，右手将流星剑勾起，向马寅生急冲而去。而马寅生的额头上竟渗出了几滴汗珠。 就在李天明距马寅生不足半米的时候，马寅生猛地劈出了仙剑。“当”的一声，仙剑击在地面之上，而李天明却凭空消失在马寅生的身前。 “唰！”李天明的身影在马寅生的背后闪过，马寅生来不及多想，猛地收回仙剑，向自己的身后砍去，但那一刻，李天明的身体又如风一般消失了。 马寅生慌忙回过头去，注视着自己周围的一草一木。 李天明以极快的速度在马寅生的周围来回穿梭，却又不主动攻击，根本不给马寅生任何机会。 忽然，李天明的身影一闪，竟凭空消失在擂台之上。 “果然和上届天山大会一模一样，李师兄身具天山派二代掌门冲虚道长的绝学——飞云行，马师兄根本无法碰到他的身体！”一位年长点儿的弟喃喃自语道。 这时，一柄巨大的剑芒在空闪现，其威势之大，似要将整个苍穹刺破。 这金色剑芒由高空坠落，刺破了厚厚的云层，夺目的阳光又重新降临于世间。 如坠地的陨石，如俯冲的老鹰，一个身影出现在半空之，遮住了天上的太阳，但他的身体却沐浴着金色的光芒，宛如天神降世。 那黯淡无光的流星剑在此刻通体透着金色的光芒，流光溢彩，竟似比当空之红日更加耀眼。 李天明从天而降，巨大的金色光芒逐渐消失，万道金芒全部收于流星剑，那锋利的剑尖朝着擂台之上的马寅生猛刺而去。 这，不就是三十年前那一幕的重现吗？ 下一刻，两人仙剑的剑尖在空相接，剑尖碰撞的地方，无数道火花从那里迸出，像是节目的焰火，绽放出此刻最绚丽的色彩。 最为惊奇的是，两人的身上只有一些微弱的真气波动。换言之，刚才那一场激烈的对战基本是靠他们二人的身体完成的。 终于，马寅生像是支撑不住的样，向后退了一步，而他的仙剑竟在那一瞬间从间断为两截！ 半空的李天明微微一笑，身体稍稍倾斜，向马寅生斜刺而去。 好多支持马寅生的人都不忍再看下去，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传说在很久以前…… 黑铁一般的大鹰向大殿疾飞的时候，专诸也正端着亲手烹制的梅花凤鲚炙走上殿来。 天空里阳光猎猎，大鹰疾飞如故。 大殿间甲士陈列，专诸稳步向前。 云朵被飞鹰的气势惊呆，纷纷游走起来。 王僚被专诸手里的菜香所吸引，提了提鼻，向前欠了欠身，他只看到菜，却没有看到专诸。 那道菜叫梅花凤鲚炙，梅花是严冬的寒梅；凤鲚是太湖里只在酷暑才出现的凤尾鲚鱼；炙，是用严冬寒梅的枝杆来烤炙盛夏太湖里的凤尾鲚鱼。 飞鹰已经看到大殿的轮廓，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专诸已经来到王僚的面前，把菜放在案上，殿内灯火依旧。 乌云在天空翻滚，大鹰已经收翅。 王僚吞着口水，看着面前的美味。 专诸稳稳地正在用手掰鱼。伴随着一声响雷，飞鹰向大殿凌空击下。 王僚突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从鱼腹激射而出，他被惊呆了。 鱼肠剑已经出鞘（鱼腹），它稳稳地依偎在专诸的手，疾速向前，两把训练有素的铁戈从面前交叉拦住，鱼肠剑从缝隙穿了出去，依然疾进。 面前有三层狻猊铠甲。第一层穿透，第二层穿透，穿透第三层时，鱼肠剑发现自己已变成了断剑。 剑断，然而杀气未断。鱼肠剑依旧向前。 飞鹰将大殿击碎的时候，鱼肠剑也挺进了王僚的心脏。 飞鹰在受伤下坠的时候，满足地打了一声呼哨。 断成一半的鱼肠剑在王僚渐渐减弱的心跳哼起了无声的歌曲。 被刀锋剑雨扑倒的专诸，用最后一丝力气，向着脸下的土地，绽出了一个寂寞的微笑。 ……夫专诸之刺王僚，彗星袭月…… “这竟然是上古神兵——鱼肠剑！”一位长老讶道。 在鱼肠剑断的一刹那，那半截断剑并未立刻落于地面，而是在半空旋转了几周。 流光疾逝，在流星剑刺向马寅生的一瞬间，半截鱼肠剑向下翻飞，盘旋着从李天明的耳边滑过。 一道鲜血射向空，随后落至地面，点点鲜红。李天明脸上的肌rou抽搐了一下，急忙收回仙剑，一个后空翻向后跃去。他的肩头早已染红了一片。 半截断剑在刺伤李天明之后，便剑锋一转，如有灵性一般向后飞去。 马寅生轻抬手的那半截残剑，两剑相接，如变魔术一般合为一体，鱼肠剑终于又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 这时，马寅生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也许，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从三十年前便开始准备了吧！ “李师兄，承让！”马寅生双手抱拳道。 “哈哈哈哈，是我太自大了。”李天明大笑着：“马师弟，我原本以为这招‘破天一剑’没有破绽，没想到今天却被你所破，我输得心服口服！” “哪里的话，若是你将全部的真气运用到这破天一剑，便可发挥其十足的威力，恐怕我便不是你的对手了。”马寅生谦虚道。 陈旭看了看满面春光的马寅生，不禁肃然起敬。 他所佩服的不仅仅是马寅生那高超的道法，而是他顽强的毅力，这三十年来，每一天的勤学苦练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灿烂吧！ 时至午时，万籁归寂。 幽静的林径上，一对年轻男女正慢慢地走着，不过那种忸怩之态却格外引人注目。 平时看起来鬼头鬼脑的田光光，此时却变得呆头呆脑。只见他红着脸，两只手不断地搓揉着衣服，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像是雪地里的炭火融化了一切，像是一股清流滋润了沙漠，杨清涟轻轻地拉住了田光光的手，脸色微红道：“光光，你把我叫出来，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我，我，呃，那个……”田光光一脸慌张，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惹得杨清涟一阵欢笑。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远处飘过，田光光停住了脚步，仔细向那边望了一眼，然后陷入了沉寂。 杨清涟的脸色忽然一变，故作生气道：“好啊，田光光，原来你竟然喜欢我的师妹沈月华。我，不理你了！”说罢，杨清涟冷哼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清涟，不是啊！”田光光一急，赶忙抓住了杨清涟的手，但是由于用力过大，杨清涟的身体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刚好跌落在田光光的怀。 虽然田光光的表达有障碍，但身手却依然敏捷。他用手一揽，将杨清涟拦腰抱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