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等待
“轰隆、轰隆”的雷声一个接一个的在耳边响起，瓢泼的大雨已经连成了一线，但这一切都没有阻挠京城老少爷们的兴致。他们扶老携幼、打着竹伞、披着雨披、从京城的四面八方向刑部大堂涌了过来。 “嗨，张兄，你也来看了！”一个书生样的年轻人抹了抹头上的雨水，向另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年轻人问道。 “能不来吗，这可是几年也遇不上的钦案啊！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嗯，是啊，我也是跟张兄一样的想法！只是我们好像得紧走几步了，要不然都占不到好位子了！”书生样的年轻人看了看前面的人群，担忧的说道。 “嗯，王兄所言有理，我们这就快走！” 英廉面无表情的坐在刑部大堂上，大堂外那些看热闹百姓的嘈杂声音丝毫没有打搅到他。眼看着开堂的时间越来越近，英廉的心情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本来他以为凭借着这十天的拖延，怎么地也能把案情查个大概了，可是没想到刚刚调查出了两个可能的幕后主谋，案件便查不下去了。到后来干脆连于得水和张阿水这两个最重要的原告和证人都消失了。面对着这种头疼的局面，英廉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了失踪的于得水和张阿水身上了。 “哎，希望他们两个能出现的晚一点！那样的话我还能找个借口多拖延一两天。”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英廉从沉思中回过了神来。 “老爷，估计和珅马上就要被衙役带到大堂上了，您还是打起精神来吧！”旁边站着的师爷见英廉回过了神来，低声的提醒道。 “嗯，”英廉轻轻的点了头，转而向两旁听审的那些个刑部侍郎、郎中们看了过去。“呵呵，这大雨天的难得各位大人有如此雅兴啊！” “呵呵，难得有一件钦案，又是老大人主审，下官们巴不得从老大人身上多学一些审案技巧呢！”一位侍郎在旁边低声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另外几个侍郎和郎中也齐声的附和起来。 “呵呵，各位大人倒是抬举老夫了······”正当英廉想客气一下的时候，“蹬蹬”一阵脚步声响，去天牢提审和珅的班头疾步走了进来。“大人，钦犯和珅已经带到，请大人提审。” “嗯，是么，那就速速将钦犯带上堂来吧！”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在堂下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英廉还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提审起和神来。 “哐当”一阵铁链声响，和珅很快就被身后的两个衙役带到了刑部大堂上。 “威武······”衙役的堂威声也适时的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和珅，关于你的这件案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堂威声过后，英廉对着跪在地上的和珅问道。 “回大人，学生不服！此次中毒案件发生在我传香斋不假，但那绝不是因为学生对员工疏于管理造成的，那是因为有人投毒才造成的！” “和神啊，你也是一个读书人，要知道任何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按照先前的人证、物证来看，你所说的恐怕是站不住脚吧？”英廉心下虽然也十分焦急，但还是按照正常审案程序问了下去。 “大人，先前在开封府时学生因为心中惶急所以并没有听清那些证人的口供。还请大人开恩重审此案，好让学生听个明白！” 听了和珅的这番辩解，英廉表面上做出了一副微怒的样子，心理面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这个和珅还真是聪明。知道在人证、物证上打不开缺口，便想出了这么一个理由！”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英廉对着和珅大喊道：“好你个和珅，在如此多的人证、物证面前你还敢狡辩。哼，本官就再重审一遍，倒时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啪，”英廉拿起面前竹筒中的令签扔到了地上。转过头来对着两旁的衙役喊道：“速速将本案的原告和一应人证悉数带上堂来。” “喳，”一声应答后，班头带着几个衙役走出了大堂。 转眼之间，“噼啪”一阵脚步声响，一应店铺伙计已经被带上了堂来。 “嗯，谁是张阿水？上前一步说话。”看着面前的这些证人，英廉最关心的就是张阿水是否按时的前来报到了，所以开口第一句话便问了起来。 “禀大人，证人张阿水、原告于得水不知何故竟然没有按时来到刑部大堂。”班头躬身将令签交到师爷的手中后，朗声答道。 “什么？”英廉故作惊讶的向前探了探身子。“怎么会这样，不是都通知他们短期内不能出城了吗？” 看见英廉那一幅瞪大眼睛吃惊的样子，班头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起来。“嘿嘿，大人这装的还真像！您不是几天前就已经吩咐我们暗中寻找那失踪的于得水和张阿水了吗？”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循着英廉的问话答道：“大人，小的们确实已经在接手了案件之后通知他们了。” “哦，这样说来，莫非是这大雨阻隔了他们的行程？这样吧，我们就先等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如果他们还是没来，那本案只有延期再审了！”强忍着心中的那份喜悦，英廉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对两旁听审的侍郎们说道。 “嗯，老大人所言极是，这证人、原告都没来，这案子是没法审下去了！”反正也只是过来听审的，侍郎们才懒得多管闲事呢，便纷纷点头赞同起来。 听了英廉这番话，大堂上反映最大的要数那个刑部郎中马文才同和珅二人了。 马文才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前途全都压到了这件案子上面。可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还是不见于得水他们的影子，他的心下不由得开始狐疑起来了。“当初我已经详细的嘱咐李麻子了，怎么还会出这种状况？莫不是中途又出了什么岔子？哎，这可如何是好！” 同马文才的狐疑、英廉的暗暗高兴不同，和珅此时却是满心的焦急。“张英怎么还没有带张阿水他们过来，难道我的计划没有成功？”暗暗地摇了摇头，和珅又否定了自己的这种猜测。“不会的，昨天傍晚他到狱中看我的时候，我都已经将计划一步一步的详细讲解给他了。他一定是因为雨大，所以才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