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号称整个苏州最豪华的赌坊，各种赌具一应俱全，最难得的是，此处还是苏州最大的人流聚散地，不但有着这赌坊，句萧太炎的介绍，后面还有一个最大的戏院，而旁边各自是青楼客栈，构成了一个广大的品字形排列，不过戏院却是在品字的正中。 这占地极广的三层白墙青瓦的大楼，巍巍屹立在缓缓流淌的苏州河畔，要知道城南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达官贵人，所以按照九重的估计，这里的地皮价可一点也不便宜。 那日无意中瞥见这一处时，九重曾问过萧太炎相关的情况，一直到现在萧太炎都不敢肯定地给出这家赌坊的幕后主人，这一来更是让九重对那晚的猜测更加证实了几分。倘若真的诚王亲自见证事情的发生，那么一切的处理将会利落干脆，甚至于不用在考虑夕颜的苏州计划，自己可不想有太多的人倒在夕颜的算计之中，是时候锻炼自己的智谋了。 “来来来，买定离手啦！” 过往的行人都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几个疯子，居然在如意赌坊的对面小摊上，借助一张小桌子开启了赌局。要不是看这几个人都是衣着光鲜的文士打扮的话，一定会认为这些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瞎子，难不成如意赌坊这几个烫金的大字他们看不见？ 九重一扯老高的衣袖，“老高，都探清楚了？” “放心吧，像我这种经常进这种地方赚钱逛青楼的人还会探不清楚？”老高一边得意地回答，一边大声地吆喝着。 九重本想再问一下那个消息的准确性，想一想那可是好几十万两银子啊！要是顺利的话，这聚宝盆还不是自己囊中之物？不过看了看老高这厮一脸的猥琐样，九重知道要是再追问下去，那岂不是很明显地告诉被人，我不相信你，要你再确认？ 只不过依稀那个岛自己那个无意中的猜测，再结合这么多的银子流动量，顿时心里有些发虚。 “哇，这位公子，出手这么大方，一千两赌什么？”老高的这一声吆喝不仅让九重吓了一跳，就连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禁停了下来，朝这边聚拢。 “一点小钱而已，说吧你这怎么赌？”这位白衣飘飘的文人打扮的公子缓缓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很有风度地朝那些聚拢的人群看去。 “很简单，牌九你会？” “本公子没时间和你玩这些，爽快点，摇骰子可会？”不得不说延昭的演技真的很棒。 一番叮叮当当的声音过后，一切按照九重的布置走下去，延昭总是赢了一次又一次，后面慢慢加入的夕颜等人，也赢了不少的钱。老高这厮演技也不赖，当场耍起赖来，居然不玩这个，这可好，旁边看热闹的人可不得了，纷纷要求老高继续。 “说什么？有本事你也来！”老高一句话说出，按些人开始意动，当然在九重的安排下，那些护卫打扮的平民开始投注赌大小，而每次跟着延昭投注，总是会赢上那么一点。 这一来围观的人群沸腾了，于是纷纷投注，刚开始还试探性地小投，到后面连赢好几把后，居然也跟着加注。 就在大家怀疑九重和老高这两人是不是送财的财神爷时，老高开始说话了：“不行不行，这个玩下去我就是有金山也输不起，这样，要不换一个玩法，要么就加注，最少十两，少了不来！” 人群互相看了一下，没有动，还是预先安排好的护卫先下手，有甜头可占，他们又岂会不动心？一连几把都是赢，当下高兴，好多人索性将那些准备带到如意赌坊去的银子银票全都掏了出来。 ‘笑话，敢出来赌的，哪一个不是有闲钱的？如果连生活都困难了还出来赌，那么这一类人活该被宰’，这是九重当初回复延昭的疑问时说的话。 而此时的人群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没想到刚过来就赚了这么多，来这儿就是寻开心和刺激的，如意赌坊再好，这手气可也不怎么顺，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财神爷了’。 看着诚王捐献出来的银票越来越少，九重轻轻推了一下老高，示意他身后人的包袱已经缩水不少了，该是时机回手了。 谁知道老高这厮，盯着纳兰春的包袱，然后贼贼的笑了一下，又输了一把。 如此一来九重恨不得狠狠地扇一扇这个猥琐男的耳光，‘难道要哥告诉你，那里面全是纸？’ “老高啊，我告诉你，在不听我的，小心把你踢出我们江南四大才子，另外还彻底踢出我们的拉风组合”，九重只好用这个狠招来要挟老高。 一听这话，老高可不得了，这要是离开了拉风组合，以后去哪里找这么拉风的事情做？跟着这位无赖公子久了，怎么这想法都这样的怪诞？ “最后一把，就一把，不放长线，怎么钓到大鱼？”老高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如意赌坊走出来的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 没有悬念，那个中年人根据情报就是这如意赌坊的一个管事之一。 此刻的他也投了一笔，数目不少，一千两，这一来，那些赌徒更是蹦跶的欢，一见这个如意赌坊的管事都扔了这一笔，于是纷纷加注。 延昭一见自己书童干瘪的袋子，有些为难地看向九重，可是见到的却是一副风轻云淡。 “老弟，你相信我，这一把一定赢！”老高在输了一把后，体会到了九重眼神的锐利，于是只好再次请求着最后一把。 意外，真的很意外，按照计划，这一把无论如何老高必须赢，可是他输了。 “这位公子，要不要管你叫送财童子啊！啊哈哈，敢在我如意赌坊前聚赌，还不叫你输？这一把，不知道你赔得起不？” 胖乎乎的管事一脸的鄙夷，好像在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文士才子，所有人都一样的平等，因为在他眼里，进出赌坊的，不是人，那些全都是银子。 “这位兄台，要不要借你一些？这个世界就是有太多长得像人的狗，要不然我们这些文人也少了不少的乐趣啊！”延昭这句话，相当的有考究，表面看起来像是在骂那个管事，因为同样作为文人，他们的同气连枝是很自然的，可是另一层意思却是在提醒老高，不要再玩了，再玩下去收不住了，你没看见这赌注在蹭蹭地往上涨？ “好，承公子美意，在下输给公子的这一笔，就只好先欠着了，最后一把，今天本公子玩得高兴，来，买定离手了！” 本来众人都有些怀疑，可是一见这两位送财童子的后面一个书童的怀里还满满地塞着，刚才掏出来的三张可都是一千两的银票啊！一想到此，众人纷纷投注。 九重对这位自称逛青楼例不虚发，混赌场次次中奖的傲慢侍卫统领已经不再那么信任，于是准备开始执行他的第二套方案。 对不远处一个扮作小贩的护卫使了一个眼神，然后便带着jian诈的笑看着他消失在一条巷弄里。 不知道为啥，老高这厮，这一次有些慢，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感觉到压力的巨大？九重没有多想，只是在计算着萧太炎什么时候才能够按计划带人过来。 “开，开……”。 “大，吃！”老高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兴奋，想不到自己的技术还是没有退化，只是刚才一味地要输，才乱了自己的手感。 “干嘛，你们赢了多少把？就不许我赢一次？”老高一把将桌面上的银子银票一刮，全都掉进了公鸭嗓子原先用来装银票的包袱，只是这袋子着实小了一些，虽然老高那动作绝对是个惯赌，可是公鸭嗓子的动作却是极其的生疏。 “好了，本公子要去逛黛云楼了，恕不奉陪！” 人们等了半天等来的居然是这句话，顿时有人开始不服。 “我说这位兄弟，赢了钱就想走吗？”胖管事一副阴阳怪气的声音。 “难不成你还要赌？拿钱来啊！”老高的势利估计大部分都是来自于赌坊，而他的猥琐绝对来自于青楼。 奇怪的是胖管事没有怒，反而带着淡淡的讥笑，然后朝跟来的一个手下打了个眼色，好半天才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台面上，这一来，人群开始沸腾了，‘这是什么原因？堂堂如意赌坊的管事居然会在外面和一个文人赌起来，新鲜，绝对的新鲜事！’ 随着这三千两的拍下，后面犹豫的人群也纷纷跟了下去，不过这一次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们一直跟着赢钱的这位白衣公子也狠狠地栽了一把，此刻的他们不得不靠着自己平时的技术去赌大小。 可是当看见这位白衣公子毫不犹疑将三千两也放在“大”上面的时候，他们开始动了，因为那里放着的可还有管事的三千两。 老高将骰盅摇了很久才放下，可是却迟迟没有开。 而此时的那条巷弄尽头已经出现几个身穿红衣的捕快，九重笑了一下，‘想不到萧太炎还自己过来了！’ “这位公子，你说你的玉佩被人偷了，可是我们都找遍了整条巷弄了，你看是不是？” “不对，你看那边在聚赌，是不是我的玉佩被人拿去当赌资了？我要去看看，再说了，这，你们可不得不管吧！” 萧太炎一番提醒加恐吓，使得这几个捕快不得不走过来，为什么？因为这里可是如意赌坊的地盘，虽然去抓可以趁机发一笔横财，可是这如意赌坊连知府大人都避而远之，哪是他们一个小小捕快敢乱来的地方？ “一二二五点小，通杀！”老高一边说完，一边熟练地将桌面上的银票，银子刮入包裹中。 “不好了，捕快来了！” 捕快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位丢失玉佩的公子会选择这时候叫出来，但是却不得不赶紧跑上去，要是人人都知道自己来过，而这些赌博眼皮底下，还能够不尽心去抓捕？关键是这如意赌坊就在前面，谁会吃了雄心豹子胆，当着人家的门面挑衅？ 那些趁乱想取回银票的人刚一伸手，就被老高这厮狠狠地一拳砸在面门上，顿时捂着鼻子蹬在地上，流泪的稀里哗啦。不过这倒是只有几人收到了如此高级别的待遇。 “公子，我们怎么办？”公鸭嗓子明显有些发慌，这混乱的场面看样子他没有经历过，不过等到很久以后，当九重知道这人的真正身份的时候，不得不赞叹，其实演技最好的非这厮莫属。 九重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里”，指着背后一条巷弄里面的箩筐说道。 “张公子，这真的要？”延昭有些排斥，九重自然看在眼里，半天才笑着说道：“看我的”，说罢，拍了拍手。 “都给我老实点”，捕快刚说完，就发现一个大汉站在他们的跟前，拿无赖的癖性直接就是在挑衅着他们，尤其是是这个大汉的手里还拿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这一来，这些捕快反而有些犹豫，不过当想到这是如意赌坊的地盘时，还是分了两个捕快去追捕。 九重大摇大摆地带着几个人从巷子里面走出来，因为此刻剩余的两个捕快已经没有精力再来抓捕，更何况，那些四散开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能留下印象，所以干脆带着手里的人走了开去。 “原来你早有计谋，害我以为要真的躲到哪箩筐里面去……” “怎么，怕了？” “不过张公子，怎么这萧公子会这么巧……”延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那是因为这就是你们设计好的一个局，几位公子，请吧，我们大掌柜有请！”胖子说完理也不理几人，转身便走进了如意赌坊。 而这个时候，如意赌坊的三楼上，一个身穿浅绿色锦缎的人带着冷笑关上了那扇开了很久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