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寻妖问路

    云风回过头来，向令狐悦问道：“令狐姑娘，你可见这妖魅逃向何方了？”

    令狐悦指了指那深不见底的崖底，回答道：“它中了我一剑，往崖底逃去了。”

    云风听了，不假思索，抱起那把古琴，御剑往那深不见底的崖底飞去。令狐悦和天予长老怕云风有失，也都御剑跟了过来。

    悬崖万丈，深不见底，从上往下看，原本是一片白雾蒙蒙。可在云风等人落下数百丈后，一阵黑雾从崖底升起，越往下，黑雾越浓，黑雾之中，更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腥臭味，令狐悦和天予闻了，顿觉一股恶心欲吐的感觉从五脏升起，直冲脑门，幸好修为较深，忙运功抵挡，方抵御住这一恶心的感觉。

    云风则不然，黑雾之中，他感觉到的不是一阵恶心，而是一种莫名的烦躁，一股杀戮的冲动同时从心底升起，引发“气海”中的“戾气”一阵沸腾，“戾气”汹涌而出，不自觉地在经脉中奔走，正在经脉中运行的先天真气一阵滞阻，云风差点从剑上掉下。

    他大惊，好在以前生死关头曾经出现过两股“真气”同时运行的情况，已经领悟出一些应对之法。于是赶紧凝神静气，开始尝试一心两用，一面引导先天真气从“丹田”出发，在任脉中运行，一面引导那股“戾气”从“气海”中出发，在督脉中运行，如此往复，方缓缓解除了真气滞阻之状，护住了御剑之势。

    云风心下诧异，向来都是他运行心中的戾气去引发天地戾气，这次竟是心中的戾气被天地戾气所触发。两股“真气”同时运行的后果让他脚下的剑上时而仙气环绕，时而青气横生，如果不是令狐悦和天予正在运功抵挡那股恶心之感，无暇他顾，否则一定会大惑不解，上前询问的。

    此中的缘故，云风也无心细细去揣摩。好不容易有一丝关于阿碧的线索，一定不能放过，这是此刻他心里唯一在乎的事。

    终于快到崖底了，黑色笼罩着一切，寻常人身在其中，应是看不清分毫。饶是云风等为修真之人，目光如炬，目力也不过一丈有余。云风环顾四周，目力所及之处是一片怪石嶙峋，黑漆漆的石头上没有半点生命迹象，如此阴暗潮湿之处竟然连青苔也不可见。

    快触及地面时，云风往下一看，发现竟是一处深潭，潭水不断冒着丝丝黑气，黑雾应就是从此处产生。

    云风等御剑在崖底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陆地，落了下来。剑气一收，四周的黑暗里忽然亮起一点点光芒，渐渐地，光芒愈盛，慢慢变成一缕缕幽幽的、白色的轻光，它们如一阵轻烟，带着些虚无缥缈，向云风等人飘来，刚一靠近，白光忽然幻化成一张张人的脸庞，有的美丽而凄清，有的丑陋而凶恶，向着云风等人咬来。

    妖魅。此地竟有如此多妖魅。

    妖魅，本为鬼魅，人死之后，魂魄不灭，一世寿终，便有魂魄离体，往投来生，轮回不息。然世间有人，因贪、嗔、痴三毒故，以畏、恶、怕恐惧故，死后魂魄，眷恋世间，不愿往生。更有甚者，为了逃避幽冥鬼差的追捕，栖身于妖界，借助妖力已自保，得以继续游荡于尘世，遂成妖魅。

    云风等人赶忙祭起手中剑，剑身散发出一团玄光，笼罩着三人，妖魅方不敢继续靠近，然也眷恋着这股生人气息，也不愿离去，继续在三人周围飘荡。

    “此地有如此多妖魅，应有妖力高强的妖物，我们得小心。”令狐悦到底是仙门弟子，见多识广。

    “少主，此地妖魅众多，恐难以找到阿碧姑娘的下落，我们还是回去再想办法吧。”天予长老出声劝道。不知是因他道法不及云风和令狐悦，有点胆战心惊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云风沉默片刻，一线的希望不忍就这么放弃，于是举起手中那把琴，向周围的妖魅喊道：

    “诸位，可还通晓人语，刚才是哪位在用此琴，我有要事，需向你打听？”

    顿时，空中一阵尖利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妖魅们在窃窃私语，不过无“妖”回答。

    就在云风准备再次大声喝问的时候，前方的深潭里突然翻起了巨浪，巨浪汹涌地往云风等人的落脚处涌来，云风等大惊，连忙御起飞剑，立于半空。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潭中升起，黑影越升越长，最后达到上百丈，黑影前头两盏灯笼大小的眼睛盯着半空中的云风等人，原来是一条巨蛇，头上还长着蛇角，金光闪闪。

    云风等虽道法高强，但面对如此妖物，不免也胆战心惊。

    “吾与人界已早无牵连，尔等为何再三闯入吾领地？”巨蛇竟通人话，一张巨口忽开忽合，看上去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再三闯入吾领地”，云风等人愕然，不知其所云，惊讶良久，方解释道：“我等乃首次入贵宝地，并非有意，实乃有要事相询，恳请多包涵。阁下既是此地领主，可知此物主人之下落？”

    云风右手托起阿碧的古琴，向着巨蛇询问道。

    巨蛇见问，一条巨舌“唆”地从口中飞出，蛇信在古琴周围探了探，似乎感觉到什么，又猛地缩了回去，带着怒意向云风等喝问道：“此物应已归吾族所有，为何在尔等手中？难道尔等又是为‘她’而来？”

    说完此话，巨蛇好似更加恼怒，也不等云风等人答话，又喝到：“为了此人，尔等竟然再三挑战吾之耐性，今日就休怪吾了。”说完，一张巨口，一股黑气从口中吐出，射向云风等人，黑气中还泛出一丝惨绿色。

    “糟了，可能有毒。”云风大惊，没料到巨蛇会马上翻脸，忙运起先天真气，丝丝光华从体内渗出，顷刻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罩挡住这一股黑气。

    令狐悦和天予还未修习出护体灵光，只能往云风光罩后面一闪，方躲过这一股黑气。

    看着这一团仙气缭绕的光亮，巨蛇似乎更是恼怒，它一扭头，抡起头上的角向云风的光罩顶来，这一下虽然动作简单，但掀起的威势竟然远甚于云风等御天地之气的威力，顿时崖下黑气翻腾，腥风狂吼，崖底的妖魅在风浪的冲击下，不断翻滚，哀嚎不已。

    云风看形势不对，这悬崖之下，竟感受不到半点天地灵气，光靠自身的先天真气已无法与这巨威相抗衡，忙把经脉中的先天真气导入丹田，开始尝试驱动天地戾气，顷刻之间，云风周围的光罩由白色变成了玄青色，同时一股玄青色的剑光亮起，无边的黑气涌向云风的身体，玄青色的剑光越来越亮，剑光闪烁，终于堪堪挡住了蛇角的这一轮攻势。

    这威势如此巨大，令狐悦和天予长老躲在云风后面，竟找不到丝毫攻击的机会。

    云风长长嘘了一口气，正准备迎接巨蛇下一轮攻势时，巨蛇突然“咦”了一声，停了下来，大惑不解地：“汝之力量竟与吾等如此相似，汝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