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战一场
“哈哈！温侯早有定论，何必多此一问！现在该注意的，是这些书信不要落到朝廷手中吧！不然，哪怕温侯不想出战，也不一定了。”李儒道。 “这家伙，果然不是好骗的！”吕布心道。 “来人！将那些妖言惑众的书信统统烧了！谁敢偷拿！以通敌，斩！”吕布连忙下令，免得书信万一落到司徒王允，太尉周忠，司空杨彪等大臣的手里，万一他们要向皇帝表忠心，又或者想趁机打击自己，就不妙了！尤其是司隶校尉黄琬这一批利益被自己损害的人。 说起来，王允这人很有缺点，自从杀死董卓后，他的表现非常傲气，甚至是嚣张。独掌大权，一副董卓第二的样子，这一次，要不是西凉军来攻打，自己包揽此事上身，趁机夺取大部分的兵权，还真是分分钟会被他害死！ 喜欢独揽朝政的王允现在看起来不声不响的，但是，那只是不得已！打败西凉军后，自己和他之间，恐怕还会闹出事情来的，得早作准备才行！朝政之争，往往都是血淋淋的，可不能大意。 吕布记在心里，暂时把这些想法放到一边，命士卒们严密注意西凉军的动静。 一连数天，西凉人都毫无动静。 “军师，吕布好像没中计呀？”西凉军团中，樊稠忍不住问道。 “没想到呀！难道这有高人？”贾诩沉声道。 “诸位，既然诱敌不成，那就发起攻城吧！”他道。 “好！早就打算把长安城攻打下来了！”李傕和郭氾等人跃跃欲试。计谋始终是辅助手段，说到底，还是要真刀实枪的厮杀一场的！ 对峙只是短暂的休战，真正的白刃交战，战阵厮杀，才是永恒的主题。 短暂沉寂后，两军还是开战了，这天的夜晚，西凉军发起了试探性攻击。 火光点点，照亮了昏暗的夜，与夏日晴明的夜空点点繁星相互交映，十分瑰丽。可惜，大煞风景的是，大地上却要进行一场残酷的血色厮杀。 大约三万西凉兵开出了营寨大门，在阵营前列成了三个大方阵，由侯选、张济、张横等几位西凉军阀带领，一队队的士卒，或是手持火把，或是肩扛攻城梯，或是推动着新建造的巨大攻城塔，或是推动着那数十座攻击城门的冲车。 三大方阵分成左中右三部分，向着城门和城门两侧的城墙进发。 无数旌旗迎着夏夜凉风飘荡，在这黑夜中，恍恍惚惚，增添阴森，就像阎罗恶鬼的招魂幡在飘动。西凉士卒们，分成无数的小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指挥下，缓缓行进，提刀举盾，呐喊前行，不少的弓箭手则是在后方跟随，时刻准备着施以援手，进行远程的支援。 “铛！”长安城，凄厉的钟声响起，犹如追魂之声。 “好了，不必惊慌！严守各自岗位即可！”吕布就呆在附近，闻讯即刻赶来，他的到来，无疑给守军以极大的鼓舞，给大家注入了一支强心剂。各部斗志高扬，战意旺盛，严阵以待西凉士卒的到来。 “咚咚咚！”西凉人敲起进攻的鼓声。 “杀！”士卒们呐喊着，向前冲锋。 “扣箭拉弦！等我号令！”吕布守城的禁军也是训练有素，各队长认真指挥着，等待着敌军进入射程之内。 西凉士卒们在无情靠近，他们放下长长的木板，铺在护城河之上，以待通过。 “放箭！”这时候，看到西凉人已经进入弓箭射程，不少军官下令道。咻咻咻！夜空飘血，暗箭伤人，无数的利箭无情飞射而出，划出致命的弧线，降落到西凉士卒们的头顶，刺刺！沉闷的刺入人体的声音响起，带走一批人的生命，惨嚎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少人翻滚着，掉落到护城河内。 但是，西凉士卒们依旧冒着箭雨，举着阻挡之物，向前而来，他们的弓箭手也开始放箭，为己方人员进行掩护，尽管角度和高度使这些箭羽威力大减，却依旧对守城兵士有着一定的杀伤力。 一些守城士卒被击中，闷哼倒地，甚至有掉落城墙的。 有战争，就有伤亡，不可避免，所以有人说，只有未经历战争的人，战争才是美好的。但实际上，战争是残酷的，是血淋淋的。 双方弓箭手互相发出箭羽，而西凉步卒们并没有丝毫停下脚步。 尽管是稀疏队形，西凉军方阵成员依旧在不停减少着，这是换取空间接近的代价，以此，他们开始接近城楼。 砰砰砰！付出无数鲜血和生命后，一座座的云梯开始搭在城墙上，末端的锋锐钩子紧紧扣住城墙之上。攻城塔缓慢靠近，猛地撞击在城墙之上，塔顶，弓箭手发射着箭羽，塔下，士卒攀登而上，要到城墙上进行一番厮杀，冲车也冒着火矢沸油礌石，遮掩着士卒们，冲撞在巨大的铸铁城门之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远程战斗在继续，近身rou搏也即将开始。 随着第一个西凉兵登上城楼，“杀！”双方猛烈的碰撞开始了。 白刃战，生死一瞬，不是生就是死！ 杀！挥动手中的刀，斩向对手，挥动着手中的盾牌，抵挡着敌人的攻击！ 西凉人继续登顶，城墙上，展开了密集而混乱的互相杀戮。 厮杀，搏斗，鲜血与断肢齐飞，尸首共黑夜一色。 这是野蛮的碰撞，这是铁与铁的厮杀，这是血与血的汇聚，兵器的碰撞声，士卒的喊杀声，人体的断裂声，还有守城器械击打到西凉士卒或者大地上的响声，纷乱血腥。 血与火交融，这是一个可怖的夜晚。 混战在继续。 吕布同样来到城头，亲临第一线。 “嘿！”一个西凉士卒历尽艰险，终于登上了城头，却看到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地站在前方的吕布。“啊！吕布！”这个士卒认得吕布的装扮，再回忆起那天被吕布击溃的而逃跑的惨状，不由得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他惊叫一声，往后倒去，哗啦掉下，不知生死。 “呀！本侯竟有如此威风！嘿嘿！”吕布离开了城头，专注于全局的指挥，他需要熟悉和锻炼指挥的能力。战争，不是只有他最擅长的冲锋这一领域，还有战阵厮杀，攻城，守城，练兵，后勤，天文地理，等等很多领域。尽管有这具身躯原先的那种指挥本能，还有他后世的军事上的经验和眼光天赋。他依旧有很多要学。 吕布开始指挥全局，对扑上的对手，展开分割，包围，脑海里，是一幅幅微小的交战图，是一个个细微处的战场。终究是居高临下，依靠着城墙箭垛，还有各个局部人数上的优势，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奋战，吕布军成功将这批西凉兵赶下城墙，并且展开了远程的猎杀。 西凉人被击退，他们扔下不少的兵器盔甲，还有残余的攻城器具，狼狈撤退，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 吕布军也有数百死伤，还消耗了不少守城的材料。 吕布军自然是热烈欢呼，对于成功守城的信心再次得到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