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得山多终遇虎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柳俊言还在蒙头大睡，昨晚上他疯到半夜才回来，这会儿正补觉呢。他很不耐烦地用被子压紧耳朵，也不去开门，想让对方以为自己不在家，好继续睡觉。 谁知道敲门的人却很有耐心，一直不停的敲，而且节奏力度也没有变化，并没有因为没人应门就变得烦燥，仿佛可以这样一直敲下去。 柳俊言哀嚎了一声，纵身跳下床，气冲冲地走去开门，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一大早就来烦人。 他打开门张口就要骂人，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一口气硬被他蹩了回去，呛得他呲着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原来门口静静的立着一位穿着警衣的美女，瞧着还似乎有点眼熟。 “你找谁……”柳俊言好不容易按捺住火气问道。 “广场分局警官余青青，这是我的证件。请问您是柳俊言先生吗？”女警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脆声道。 柳俊言心中开始打鼓。警察？找自己干什么？他刚想仔细看看她的证件，对方却一晃就收了回去。看到余青青盯着自己，他慌忙点头道：“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余青青很有礼貌的问道。 “噢，请进，请进。”柳俊言将人让进屋子，赶紧借口要洗漱来掩饰心中的忐忑不安。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自己以为做的天衣无缝，难道终于被发现了？ 洗把脸出来，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两人相对而坐，柳俊言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他迟疑着说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余青青点了点头，答道：“中心广场麦当劳，我坐你对面。” 柳俊言一下子记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做案”的时候。当时他心情有些恍惚，所以记忆并不深刻。他记得自己当时还跟这美女搭讪来着，想不到两人居然还有机会见面，不知道这算不算有缘分？ “请问余警官找我什么事？”虽然他很想继续那天没完成的谈话，但终究还是更关心对方来这里找他的目的。 “是这样，有点情况想跟柳先生了解一下。”余青青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包里拎出一台军绿色的手提电脑，开启后，双击桌面上一个视频文件，然后转给柳俊言看。 “这是市中心广场设置的监控装置录下来的片断。”余青青将视频暂停，然后指着画面上的一个人沉声道：“请问，这是柳先生您吗？” 柳俊言仔细观看，画面上一对男女，正是那天他碰到的那对，两人对面三步远处，正是自己，不过画面有点远，并不是很清楚。 柳俊言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怎么没想到被录像了。 “哦，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他一边推脱，一边回忆自己倒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是吗？”余青青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她定睛望住柳俊言双眼很久，才接道：“柳先生还记得当天我们在麦当劳碰过面吧，那天您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对了，忘记告诉您，我可以把这个视频交到市局里进行技术处理，到时候自然知道是谁了。” “啊，我想起来了，是我。你看我这记性，太久了，有点想不起来了。”柳俊言确信不可能拍到自己拿钱的过程，应该没什么破绽，所以就坦然承认了。 余青青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眼中露出狡计得逞的神色，“那能不能请柳先生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将视频继续播放，画面中站在那对男女附近的柳俊言突然凭空消失了。 “糟了！”柳俊言突然意识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自己拿钱的动作的确不会被拍到，可自己跑开的动作也一样不会被拍到，所以在视频中，他仿佛突然消失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跟这个警察解释？ “是不是这东西坏掉了，呵呵。”柳俊言左右翻看着电脑，开始装傻，一边开动脑筋想着找什么理由来搪塞。 余青青笑而不语，还舒服地伸展了下手臂，再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身子向后靠了靠，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额头冒汗的柳俊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柳俊言只觉着脑子里乱哄哄地，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却又似乎都解释不通。 怎么办？难道自己下半辈子要去监狱里过？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柳俊言想得脑仁痛，也没想出个办法来。突然他灵机一动，心道：“我想不出来，难道你能想出来？” “余警官，你还真问住我了，我不知道你们这个监控出了什么毛病，要不请您解释下，怎么会这样？”他皱着眉头，装出一副怎么也想不通的样子说道。 余青青一愣，她没想到柳俊言又把皮球给踢回来了。她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还用得着来问他！ “那么，请问柳先生当时在什么地方？”余青青开始迂回侧击。 “在去麦当劳的路上。” “柳先生这次回答得很快嘛！”余青青不无讽刺地道。 “呵呵。”柳俊言又开始扮痴装傻。 “最近几个月，市中央广场附近发生多起偷盗案件，我查了所有监控记录，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每起案件发生时，柳先生都在附近，而且多次出现这种神秘消失的情况，不知道柳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呢？”余青青看不得柳俊言装傻的样子，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解释什么！有证据你就抓我，没证据别在这诬陷我。”柳俊言知道没办法解释，装傻也不是办法，只能来横的了。 余青青静静地看着柳俊言，良久才说道：“我会的，谢谢柳先生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说完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