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战国之魏武大帝在线阅读 - 第五十四章 变法

第五十四章 变法

    魏郝正在王宫园林踽踽漫步,偏偏传来密报:西面的秦国正在秘密集结大军,准备与魏一战,随后他又接连接到国内地方动荡,草寇四起,他顿时便烦闷起来,望着垂柳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轻拂,竟是梦幻一般。即位之初,他满腹雄心,然而越是在这个王位的时间越长,他越是感觉到烦闷,虽然他励精图治,然而效果却很不明显,魏国自经历几场大败后,国力衰落,财货锐减,贫民增多,他感到很是疲惫,我真能完成统一大业吗?他第一次这样问自己。累了么?心中明明还憋着一股劲儿使不出来。

    魏郝十分明白,最让他不安的,是没有一个高明的施政方略和争霸方略,但这些显然不是魏郝这样一个初通政务之人能够解决的,魏国在他手里军事力量是无可置疑的强大了,可是如果仅仅这样,他魏郝终究还是一个庸才,论强国功业,天下数秦孝公首屈一指。老实说,那才叫急起直追迎头赶上。而齐国齐威王虽然说没有秦孝公的魄力,但就现在而言,齐威王的功业也在他之上。

    面对一个刚刚兴起,却后力无穷的秦国,一个励精图治,兵锋强盛的齐国,魏国该何去何从。魏郝不禁思忖:魏国要强大,必须实施变法。他需要人才,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以在魏国实施变法的人才。

    “宫外有一白发老者求见我王。”内侍文泉匆匆走来禀报。

    “白发老者?”魏郝一愣道,“可是我们在中大夫张杰府中看到的那名白发老者?”

    “禀报我王:正是那个名老者。”

    “好,快请老先生进宫,不,我亲自迎接。”

    片刻间,魏郝便与内侍小跑来到宫门外,果然见到一大袖飘飘的白发老者在宫外等候,立即吩咐侍女在茅亭摆下简朴的小宴,他要与这个历史上未曾出现过的大才小酌对谈。

    魏郝看到白发老者大笑迎了过去,“老先生光临我魏宫,本王幸甚之至。”

    杨毕也远远看见魏郝迎了过来,心中大感欣慰。这个魏郝纵横沙场,连孙膑和卫鞅这等人物都被他打败,铁腕治军之才可见一斑,虽然没有治政之才,却殚精竭虑,勇于发掘任用人才,这样的国君必成大事,思忖间魏郝已是咫尺之遥,杨毕连忙恭敬的深深一躬:“杨毕参见魏王,还请魏王恕我之前不敬之罪。”

    “老先生拘泥了。”魏郝大笑着扶住了杨毕,并拉住他一只手:“来来来,宫中准备了小宴,还请先生与晚生小酌一番。”亲切豪爽竟是如见亲近的长辈一般。

    魏郝与杨毕进入宫中,魏惠王时期,魏国喜好奢华,但魏郝即位后,严禁宫中奢华之风,现在即使招待像杨毕这种心目中的大才,魏郝也没有铺张,“菜肴简陋,但味道还可以,请老先生一尝。”

    杨毕笑道,“山野粗人,能食即可,可没这么多讲究。”

    两人坐毕,小酌寒暄过后,魏郝终究没有忍住向杨毕问道,“当今天下,大国争雄,强越强,弱则亡,魏郝自知才德浅薄,还请先生教我长策大计强我魏国。”

    杨毕小酌一口清酒,向魏郝问道,“不知大王以为魏国欲图强,该当何为?”

    魏郝并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认为杨毕是才智之士,但魏郝还是想听听杨毕的策略再做决断,“愿闻老先生高见。”

    杨毕长袖一甩,将酒杯端于案几之上道,“逢大争之世,必先强国,如欲强国,必先强民,若要强民,必行变法。”

    魏郝拱手一躬道,“先生高见,魏郝欲行变法久矣,然无变法之策,虽有秦国变法在前,然秦魏国情迥异,魏郝是有心而无力。”

    “秦国、韩国各有变法,大王如何看?”

    “韩国变法,不提也罢,术治之法,只能强一时而不能长远,秦国变法,颇为称道,秦因此而强盛,然而魏郝观之,秦国变法后刑法却过于严苛。”

    “妙极,大王看来是个明白人,然而秦国变法严苛也是由其国情所定,秦国地处西蛮,各族混乱相处,私斗成风,秦国变法,必然要以严苛的刑法来震慑私斗,而魏国却是截然不同,魏国虽有私斗,但与秦国私斗之风却有天壤之别,凡国人私斗多是个人私怨而起,因此魏国变法,当以儒为表,法为里,教化和法制同时施行,然大争之世,却需有所侧重,当以法为重,以儒为轻。”

    杨毕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内容过于空洞,魏郝已然有些不耐,向杨毕问道,“请教先生,魏国变法该当如何进行。”

    杨毕也看出了魏郝的不耐,直入主题道,“魏国变法,当借鉴秦国之法,其一废除奴隶制度,凡魏国百姓,皆为国民,贵族不得私养奴隶。其二,废井田、开阡陌,允许土地买卖,井田制沿用至今,早已腐朽。其三统一赋税,魏国地处中原要地,商旅往来频繁,然而赋税在魏国各地却不尽相同,唯有统一赋税才可加强管理。其四,奖励耕织,农人力耕致富并多缴粮税者,可获国家爵位。此举将真正激发农人勤奋耕耘,为根本的聚粮之道。其五,奖励军功,凡战阵斩首者,以斩获首级数目赐爵。使国人皆以从军杀敌为荣耀,举国皆兵,士卒奋勇,伤残无忧,何患无战胜之功?其六,统一设置关卡,魏国之富靠耕织,也靠商旅,魏国关卡众多,虽然税收多了,但却让许多商旅望而却步,不利发展。第七,盐铜官营,盐铜乃国家之命脉,失之小则国力受损,大则有亡国之危,不可不慎。其八,废分封,行郡县,将魏国旧世族的自治封地一律取缔,设郡县两级官府,直辖于国府之下。同时在此基础上实施军政分离,军人只负责军事,而地方官员只管治理,如此全国军权、治权一统,如臂使指。”

    魏郝听后点头道,“此八法大多参照秦国变法,却也是针对魏国时弊,魏郝之前参照秦国变法也略有所得,奖励军功、奖励耕织之策魏郝也曾在魏国实施,但旧贵族势力太过强大,魏郝虽然有心变法,却不得其法,让变法无端夭折。”

    杨毕笑道,“魏国旧贵族可不是秦国旧贵族可以比拟,魏国旧贵族势力深植朝野军中,要行变法当循序渐进,不可cao之过急,魏国变法之首要乃削弱旧贵族势力,变法之初,大王还需派人对百姓加以教化,让庶民支持变法,而后以雷霆手腕镇压阻碍变法的旧势力,如此变法可成。”

    魏郝沉思良久道,“如何削弱旧贵族势力,请教老先生高见。”

    “大王若行变法,首先需先让受益者知晓变法他们能够得到什么,受益者自然会支持王上变法,此策需要有一批支持新法的开明之士加以宣传。”

    “这没有问题,本王魏郝麾下的锦衣卫会组织人员进行宣传。”

    “其二,魏国老贵族实力过于雄厚,遍布各地,不可一律打压,魏王需要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削弱老贵族势力。”

    “这点本王已然想到,可魏国老贵族盘根错节,相互来往甚密,却是不大好动。”

    “大王手握兵权,想要打压老贵族势力却也不难,魏国的老贵族虽多,但多以魏国宗族魏家,及徐家、彭家为重,他们三家掌握着魏国的军政枢要,地方官员也多有涉及,唯有三家内斗,大王才有可趁之机,魏家暂且不说,徐家、彭家虽然看似和睦,其中却也争议不断,特别是徐家和彭家因争夺水源而发生过矛盾,如果魏王再加一把火,找个理由把彭家部分封地让徐家来掌管,不知道彭家会怎么想?”

    “可彭家会不会因此怨恨本王,而与徐家妥协共抗本王。”

    “大王可是掌握魏国军政大权,而且魏王手中还有一支完全忠诚于大王的精兵,区区彭家怎么抗衡大王。”

    魏郝恍然大悟,“你是说彭家无法对抗本王,必然会与徐家争执,到两家矛盾加剧无法避免,本王再派兵收拾他们。”

    杨毕点头道,“大王所言甚是,一旦他们矛盾加剧,双方实力都有受损,大王打压实力强大的一家,另外一家甚至不会怨恨大王,还会感谢大王替他们除去大敌,一旦大王消化了一家实力,另外一家实力大损,魏王对付起来也就简单了,至于魏家,听说大王的父亲在家族中颇有声望,大王还是请他相助,三大旧势力一去,群龙无首,还怕那些小贵族作乱?至此大王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变法了。”

    “好,老先生变法另辟蹊径,与秦国变法途径截然不同,还一举铲除老贵族势力,不留后患,比之卫鞅有过之而无不及。”

    “非也,老朽之所以能用此策是因为大王兵权在握,卫鞅未尝不想一举铲除老贵族势力,只是秦孝公即位,兵权大多在公子虔和老贵族手中,卫鞅不得已为之,卫鞅变法之才天下仅有,老朽变法在大方向上也是效仿卫鞅而已,不过君王切记,魏国变法不可用刑过度,一旦老贵族势力去除,大王需行依老朽儒表法里之策,谨防激起民变,悔之晚矣。”

    魏郝向杨毕深深一拜道,“魏郝谨记老先生教诲,还请老先生留在魏国相助魏郝。”

    杨毕望向魏郝一脸郑重地说道,“变法之事事关重大,老朽需要大王依我四件事,否则变法只是空谈。”

    “其一,要有一批竭诚拥戴变法之士居于枢要职位。否则,法无伸张,令无推行,行之朝野,便成强弩之末。”

    “此点但请先生放心。魏郝当全力为先生罗织力量。”

    “其二,真法不避权贵。新法一旦推行,举国唯法是从。即或宫室宗亲,违法亦与庶民同罪。此点庸常之君断难做到。”

    “此点在魏郝倒非难事。但讲第三。”

    “其三,国君对变法主政大臣须深信不疑,不受挑拨,不受离间。否则,权臣死而法令溃。春秋以来三百余年,凡新政变法失败者,无一不是君臣生疑。若无生死知遇,变法断难成功。”

    魏郝长吁一声,“强魏,是我的毕生大梦。为了这个梦,魏郝九死而无悔,万难不足以扰我心!三百年以来,变法功臣皆死于非命,此乃国君之罪也。魏郝绝不会让老先生步他们后程。”

    “其四嘛,老朽时日无多,唯有孙女杨颖与老朽相依为命,她有意于大王,老朽将孙女托付于大王,请大王善待之,唯有如此,老朽才能在魏国安心变法。”

    “我与杨颖两情相悦,魏郝发誓,终我一生,绝不负杨颖。”

    杨毕双腿跪下,深深一拜道,“拜见王上。”

    魏郝赶忙扶起杨毕,两人四手紧紧相握。

    魏郝心中感叹:整个战国时代,变法之士虽多,但无人能与卫鞅相提并论,无人能像卫鞅一般在一个国家推行深彻的变法,杨毕虽然在历史上才能不显,但听他一番言词,显然对变法有深彻研究,浩浩历史长河不知淹没了多少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