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六)
易叹宛心满意足地拿着白苏为她挑好的胭脂走了之后,辕天玉就冷着脸走进了房里,看到桌上剩余的胭脂膏子,眼神又阴郁了几分。他问:“六哥和紫河车很熟吗?” 白苏垂下眼,低低道:“一般。” “这些年,六哥一直和紫河车在一起?” 白苏皱起了眉,“你为什么这么问?” 辕天玉冷冷地问道:“为什么他会跟着你到圣都来?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你和他是不是……” 白苏无比震惊地看着辕天玉,“我和他是什么?” 辕天玉走进她,无比阴郁地盯着她,“六年前的那个晚上,我都看到了……” 白苏忽然有点怕辕天玉,眼睛一直盯着桌面,“你看到了什么?” 白苏这种反应让辕天玉十分不满,怒火中烧,寒森森道:“我看到了……”他伸手把她拉起来,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看着我的眼睛。” 白苏被他吓到了,有些慌乱,他们现在离得那么近,她惊道:“你要干什么?” 辕天玉神色莫测地盯着她慌乱的样子,想到那晚紫河车对她做的,他的视线落到她的双唇上,而后他呆住了,他竟有要吻下的冲动。他把视线从她的双唇移开,低低地说:“六哥,我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白苏诧异了一下,又把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 辕天玉皱起了眉,为什么六哥老是躲避他的目光。他命令道:“六哥,看着我的眼睛。” 白苏不得已又与他对视,微微皱着眉。 “六哥,我不喜欢看到你和易叹宛在一起……”身侧的桌子上的胭脂膏子噼噼啪啪地掉到了地上,全撒了。 白苏没出声,只是看着他。 辕天玉却有点受不了了,放开她,把面转了过去,“六哥,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你与我生疏了,却与所有人都亲近了。” 白苏呆住,她有吗? 门外,月七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主上刚刚看渡王爷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在看自己的猎物一样,好像要把渡王爷吃了一样。那种眼神,曾经他在主上眼里也见过,那时候主上看的人是主子。 这么一想,月七惊呆了,他马上走开了。 白苏盯着地面道:“天玉,我和以前一样,没有变。” 辕天玉没说什么了,出去了。他现在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白苏睡下了,辕天玉才回来,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两眼一直盯着她的睡颜,特别是白苏的双唇。 “六哥,天玉似乎……”辕天玉叹了口气,合上了眼。 从第二天开始,白苏开始按照账本上记录的,奔波于各个王府公主府收税。每天没有一处空闲,幸亏那些人还给她这个渡王爷的面子,都乖乖地把欠下的税款交了上来。可是总有一些老将军不愿意交税款,白苏也没法。 易叹宛哼哼道:“这个简单,本小姐直接请他吃鞭子,看他还敢不敢拖着不交!” 白苏笑道:“人家可是身经百战的将军,难道还怕你的鞭子?” 易叹宛恨道:“要是他不是将军,本小姐早就把血洗将军府了。” 白苏轻轻笑出了声。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脆嫩的孩童声音,“六叔,六叔!” 白苏和易叹宛回身,只见辕明萧欢喜地朝她们跑来。白苏笑了,“原来是萧儿啊。” 辕明萧笑得很开心,“六叔,你有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白苏笑道:“六叔最近很忙,抽不开身。” 辕明萧道:“听说六叔在收皇税,六哥连老将军家都去了,怎么不到明王府收税?” 白苏轻轻地笑了,“因为明王府没有欠税啊。” 辕明萧想想也对,于是道:“那六叔,我帮你收皇税,好不好?” 白苏满口答应,“好啊,只要你不嫌累。”说着,白苏把手伸给了他。 他满心欢喜地握住了白苏的手,跟着白苏去收皇税了。 天黑时,白苏把辕明萧送到明王府后,便与易叹宛分道扬镳,一个人回烈山府。路边的灯光把她的身影拉的老长,天忽然下起了雪来。白苏这才发觉冬天已经来了很久了,她感到有些冷,拢了拢衣服。 头顶忽然多了一把伞,她扭头一看,便看到紫河车那张明艳的脸,不禁笑了。 紫河车问:“累不累?” “还好。” 紫河车打趣道:“让你当影楼左使真是委屈你了,也白白便宜了玉让。” 白苏呵呵地笑出了声,“师叔,我听着怎么这么酸呢?” 紫河车笑道:“师叔又不是只有这次酸。” 白苏抿嘴一笑,有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比以前更酸了,好吧。” 紫河车也不恼,笑道:“行……就酸给你看!你的那个老将军我已经处理好了,明天你直接去收税,不用跟他浪费口舌了。” 白苏感激地看着他,笑问:“你怎么做到的?” 他阴柔地笑了,“我们影楼有什么做不到,有什么查不到的?” 白苏一想,恍然大悟,笑骂道:“你真卑鄙!” 紫河车呵呵地笑出了声,关心地问:“账单上还有多少?” 白苏道:“不多了,只有十几笔税还没收上来。” 紫河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眼神有些阴郁。 到了烈山府,白苏继续核对账本,辕天玉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似乎在陪她。一个时辰后,白苏终于对好了账本,脖子后面都僵了,她只拿手锤后脖子的地方。 辕天玉起身来到她身后,直接用真气给她按摩后脖子那块。白苏先是诧异,之后就随意了。 辕天玉道:“要是有人为难你,就让念一与你一起去。” 白苏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辕天玉怒道:“那为何让紫河车帮你?你宁愿紫河车帮你,也不愿我帮你?” “呃……不是的……”白苏不知说什么了。 “六哥,我很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更不喜欢他帮你,讨厌他送你回来。” 白苏万分诧异,没说什么了。 辕天玉按着按着她的后脖,眼神幽深起来,紫河车有没有这样给六哥按摩过,或者更甚?他莫名地气恼起来。 白苏这时道:“现在好多了。” 辕天玉停了下来,却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切事到了六哥这里,他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