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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十六)

    “姜楠,北塞真的不能放弃攻打西越吗?”下朝后,白苏再次找到了姜楠。

    姜楠听出了她的着急和忧伤,他摇了摇折扇,皱起了眉:“我做不了主,既然攻打西越这件事是七殿下提出来的,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我想你去说,他会改变主意的。”

    白苏站起来,朝辕天玉的卧室方向望去,低低道:“我不想找他。”

    “你们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姜楠奇怪道。

    第二天早朝上,支持攻打西越的官员又多了几成,攻打西越似乎成了不可逆转的局面,白苏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心越来越焦急。

    辕天玉在下朝后把她拦了下来,沉着脸问她:“为何要帮着西越?是因为紫河车?”

    白苏把面转了过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为何?”

    白苏望着前方虚无的地方,淡淡道:“天玉,既然你我在这件事的立场早已不同,你又何必来问我原因。我说了,你也不会改变初衷,我又何必白费口舌?为了我自己也好,为了西越也好,为了紫河车也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辕天玉大怒,“你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那与谁有关系?紫河车还是北塞太子?”

    白苏转眸,惊讶了一下,哑然失笑,眼里似乎有什么要掉下来,“在你心里原来我是那样的人,原来……原来……”

    辕天玉惊呆了,看着她眼里的脆弱,心忽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六哥……”

    白苏忽然冷道:“你不必再多说什么了,我都明白了!”说完,快速离开了。

    “渡王爷,你不开心吗?”易叹宛难过地看着白苏眼里的忧伤。

    白苏摇摇头,微微地笑了,“没有,我没有不开心。”

    易叹宛不相信地皱起了眉,去把了了抱了过来,放进白苏的怀里,“渡王爷,我觉得你随时都会离开玉让。”

    白苏摸了摸了了的毛发,喃喃道:“我从未想过我会回来。”

    易叹宛震惊不已,无法接受白苏所说的,眼圈全红了,“你还是要走,是不是?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白苏没有回答。

    易叹宛一下子抓住了白苏的手,“如果你决定要走了,能不能带上宛儿?”

    白苏蹙起眉,看着她没回答。

    半个月后,攻打西越这件事也没定下来,朝中原本支持攻打西越的大臣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赞同攻打西越,站到了白苏那边。

    北塞太子姜楠对白苏说:“我想到了一个可能阻止两国攻打西越的办法。”

    “什么办法?”白苏急切地看着他。

    姜楠现在隐隐约约能看清白苏的面容了,那是一张十分娟秀的脸。他说:“如果我阻止了这件事,你拿什么来报答我?”

    白苏眼神一暗,垂眉低低地问:“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姜楠眼珠一转,戏谑道:“做本太子的幸臣,如何?”

    白苏抬眸,万分震惊地看着他眼里的笃定和唇角边的笑意,心沉了又沉。

    姜楠又问了一遍:“做本太子的幸臣,如何?”

    白苏咬了咬下唇,把视线移开,幽幽地问:“将来等你做了北塞的国君,不得发兵西越。”

    “西越生死存亡关头,我必出手相救。”

    白苏看向他,“我能信你吗?”

    姜楠笑道:“能。”

    当天,姜楠便写了一封密函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了北塞,之后半个月里,朝中很多大臣的账本上都多出了一大笔,可是来源不明。

    朝中的形势发生了大逆转,有一大半人支持白苏,站到了白苏这边。惹得辕天齐和辕天壁在朝堂上对白苏句句嘲讽。

    几日后,便是白苏和辕天玉的十六岁成人礼,以前大公主辕天丽在的时候由辕天丽教他们跳《玉衣天下》,可是辕天丽已经嫁到了北塞,只好由宫里的老嬷嬷来教。那几日,辕天玉天天都在舞衣阁。白苏去看过两次,第一次去时辕天玉跳得还不熟,白苏在台下砍得笑了起来,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辕天玉看到白苏笑了,沉闷许久的心情忽然大好。

    “六哥,你为何不学?”他问白苏。

    白苏只是笑了笑,没回答。

    第二次去舞衣阁是为了拿舞衣,宫里人说舞衣已经定做好了,要白苏去舞衣阁试衣服。白苏去时,辕天玉已经把艳红的舞衣穿上身了。白苏就在台下看他穿舞衣跳《玉衣天下》,嘴角微微浮起笑意。

    跳完舞,辕天玉看了看白苏怀里的舞衣,问:“怎么不试穿?”

    白苏道:“回去再试。”

    辕天玉神色闪了闪,他盯着白苏,轻声道:“六哥,那天我们一起跳《玉衣天下》,行么?”

    白苏躲过他的视线,道:“到时候再说吧。”

    辕天玉却不依不饶,“不行,现在就答应!”

    白苏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好。”

    辕天玉满意了,眼神柔和了许多。

    回去后,白苏就把舞衣试了一下,刚好合身,她满意地笑了。紫河车在一旁看得满眼笑意,易叹宛却惊呆了,她恍惚起来。她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流于公主还是渡王爷了。

    六月七日晚上,皇宫又热闹起来,皇室所有成员能到的都到了,除了贺辰王爷。

    辕天玉看着白苏走过来,惊愕万分,那是六哥还是苏儿?他已经分不清了,混乱了。六哥的一颦一笑现在都带着苏儿的影子。

    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六哥?”

    白苏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辕天玉还是分不清。

    《玉衣天下》的舞曲响起来时,白苏和辕天玉一起出现在舞台上,台下人一片惊艳。辕天玉的《玉衣天下》是刚劲的,而白苏的《玉衣天下》是极尽妖娆的,两人配合在一起,华丽而精致。

    台下人都摒住了呼吸,完全被台上风格不同的两人吸引了。

    易叹宛忍不住握住了嘴,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苏,“渡王爷……”她脑里全是第一次见到流于公主时,流于公主在美人楼跳《玉衣天下》的情景。眼前的情景和脑里的画面交合了,他恍惚起来。

    姜楠先是惊艳,随后慢慢皱起了眉。他脑里又出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了,最后变成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长发女子在四周都是镜子的屋里跳舞的场景。那个场景似曾相识,那个女孩好熟悉好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门开了,一个瘦高瘦高的,长得与辕天玉一模一样的男子站在门边,无限温柔地看着那女子,嘴角边上带着柔和地笑意:“苏儿。”

    画面在那一霎定格,姜楠僵在了那里,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的白苏,那一霎他终于看清了白苏的容颜,心口忽然剧烈地痛起来,他忍不住捂住了胸口,“苏儿……苏儿……”

    舞台上的辕天玉也被白苏惊艳到了,当白苏经过他身边时,他竟有种要去抓住她的冲动,他想知道她衣服下面是什么样子的。

    他一定疯了,他竟然有这种不堪的想法,一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