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对了,我的画你带上了吗?” “什么画?”青森疑惑的问道。 慕樊华看他一脸迷茫,便知道他定然是没记起,他让车夫掉头回将军府,表现得极为不安。 “回到府上,一切小心。”慕樊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右眼老突突突的跳,而且周围的氛围总是与往日不太一样了。 行李已运往了新宅,小豆也先去往了新宅,这辆马车也就车夫和慕樊华主仆二人。虽然琅于前一日就去了新宅,可是毕竟是后来之人,不知道自己的习惯,东西的摆放估摸着也没那么考究。 就在慕樊华还在考虑是不是让青森先去新宅之时,马车已停靠在将军府门前。慕樊华不等青森下车搀扶,就自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 慕樊华用力拍打着朱漆大门。 “吱呀——”府门缓缓打开。慕樊华缓缓进入,可是却发现开门的下人表情却显得极其不自然,可这些小事都还是被图纸给压了下来。 慕樊华刚进到前院,带刀府兵就呼啦啦的将他围起来。看他们的样子,慕忠诚是怀疑到自己头上了吗?可是萧菁菁还未找到,怎么就能断定是自己呢,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说,要只是试探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 “你们......想对本少爷怎么样?”慕樊华站在中央,冷眼看着他们。 晚一步进府,身后的青森看着府兵将慕樊华团团围住,他站在一侧,右手紧握腰间的剑,只要他们再动,自己定杀了他们。 “二弟莫慌......”慕樊辰从前院走出,身上披着半肩,眉目看着有些冰冷。 “大哥哥你们是想干什么?”慕樊华看着四周的府兵,慕樊辰出来了也不让收刀,看来这府上事态的确严重了些。 “大夫人不见了。” “哦?那关我何事?你们这般待我,就是因为她?”慕樊华露出往日的不屑,他与萧菁菁的一些小打小闹府内人尽皆知。 萧菁菁消失不见,可慕樊辰却似乎也是冷静得很,难道是鹿化这个不中用的让他们寻到了? “二弟还是先前往祠堂罢。”慕樊辰挥挥手,府兵收刀站直,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人无法违抗。 慕樊华看了青森一眼,眉毛一挑,用嘴比了个词,青森立马明白。 “对了,青森也一齐吧。”慕樊辰看着主仆二人挤眉弄眼,冷然道。 慕樊辰果然是够狠,连通风报信的青森也给扣住了,这下子鹿化没法回来了。 二人被慕樊辰带到祠堂,祠堂已人满为患,可还是为他备着一张椅子,他们是有备而来啊。慕樊华对了老太太和慕忠诚作揖,坐在位置上,端起身边的茶盏,静观事态。 “樊华,你为何回来,不是说搬去新宅了吗?”慕忠诚问道。 “忘了带一件东西,回来拿罢了,然后就被大哥哥带到这来了,你们有什么事说罢。”慕樊华将话挑明。 “你知道我们有事?” “奴才带刀,祠堂桌椅齐全,父亲你要是说你们毫无准备,樊华当真不信。” 老太太咳了一声,道:“你且知道是何事?” “大夫人消失不见了呗,大哥哥方才说过了。” “孽障!你还在装!”老太太用力拍击桌面,上边的茶盏倾覆至地,“萧氏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慕樊华却凛然一笑,“老太太你辅佐爷爷驰骋官场数十年,到头来还是老眼昏花。”他连老祖宗都不叫了,改口直喊老太太,“你们这是怀疑我将主母萧氏藏身别处?那可有证据?”慕樊华说话底气十足,不禁让在场妇孺都怀疑此事是否为真。 老太太见他出言不逊,板着脸道:“传更夫!” 下人将胡子花白的更夫推搡到祠堂中央,更夫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直不停的抖,就这么将两条腿抖到了地上去。 “见过......见过......郡主。” “老李,你在我慕家打更多年,我们慕家没亏待你吧?”老太太上来就对着这更夫套近乎,慕樊华冷笑。 “没......没......”更夫结巴道。 “那你说说你昨夜看见了什么?” “我......我......”更夫看了一眼寒气森森的慕樊华,继续道:“我昨夜......昨夜看见二少爷扛着一卷......一卷什么东西,挺大的,然后......然后鬼鬼祟祟的走在小道上。” 慕馨在一侧,似乎明白了什么,低下头来,耳根子的红一直烧到脸上去。 “然后呢?”慕樊华桃花眼一挑,宛然一笑,没看到鹿化那就好。 “然后我......我没跟过去,之前二少爷杀了阿柔,我怕......我怕他杀了我。” 慕樊华冷笑一声,道:“老太太你确认你这更夫不是半疯吗?我可没杀了阿柔啊......”阿柔是自己的自杀的罢了。 “我......我没疯!我真的看见二少爷扛着一卷东西鬼鬼祟祟的!”更夫显得尤为激动。 “其实......”慕樊辰忽然在角落里发声,“我昨夜也看到了二弟出到房门......” “孽障!更夫就算半疯,那你大哥总不能疯了吧!”老太太用力的拍着桌子。 聂萍与苏烟儿的眼里散出笑意,慕樊华尽收眼底,可惜今日我是死不掉的。 慕樊华突然行至老太太面前,扑通跪下,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道:“其实我......其实......” “且慢,在这件事之前,为父先问你。”慕忠诚坐在一旁显得很是不安。 “父亲请讲。” “我房内的军机要塞图......是不是你!”慕忠诚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似乎能在他身上挖个洞。 “此事不关我......什么要塞图?我都没听说过。”慕樊华显得很是疑惑,“其实我要说的说是......我......萧氏就是我藏起来的!” 众人瞪大了眼,之前还言之凿凿将一切证据都挡掉,现在竟毫无预兆的全都揽在身上,这到底......慕樊辰深吸一口气,之前他万般抵赖之时自己且还有些犹豫,可现在完全是怀疑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而聂萍的神色似乎显得有些疑惑,所有人都是震惊,就她一人显得有些疑惑不解,也许她似乎在想着为什么那么顺利的就将这罪名安在了他的头上...... “那动机是什么?”慕忠诚不相信。 “萧氏苛扣我月钱,又辱我属下,青森从小与我相伴,我怎么能看着他咽下这口气!” “啪——”慕忠诚一巴掌扇到他脸上,青森跨出一步,可慕樊华对着他轻微的摇摇头,青森强忍着退回去。 “你竟为了一个下人,杀了你大娘!孽子!”慕忠诚转身顺势拔出慕樊辰腰间的利剑,挥剑而下。 “爹!”慕馨从聂萍身后跑出,跪在慕忠诚的面前,扯着他的衣袍,“别杀了二哥哥......二哥哥他......他......他为人仁善,对馨儿对下人都那么好,不可能是他做的,再说了,二哥哥也没说杀了大娘啊。” “为人仁善?呵呵......”聂萍走过来将慕馨拉起,俯视着慕樊华,道:“那不过是做给你看的,傻孩子。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被聂萍这么一说,慕忠诚更是恼怒,却还是压住胸中的火气,将剑收回去,低声道:“你将她藏哪了?” “我昨夜潜进她房内,将她杀了,用被褥卷起来,沉进了荷苑的荷池里。”慕樊华大笑,看他们一个个那样惊恐的表情,他不知为何觉得很是愉悦, 慕樊辰的悲愤,苏烟儿的惊恐,还有老太太眼内的释怀,她释怀什么呢?可惜啊...... “孽障......你娘死前叫我护得你周全,如今,算是为父违背了她。”慕忠诚提着剑,老脸留下两行清泪,站在慕樊华的面前,黑压压的。 慕馨挣开聂萍,又跪在慕忠诚腿边,惶恐的道:“绝对不可能是二哥哥的!我......真的不可能是他!” 慕樊辰压着火气,将慕馨拉开,“馨儿你到现在还替他说话......他自己都承认了!” “不是的,不是的......大哥哥......爹......”慕馨跪在地上啜泣,“馨儿真的有证据证明二哥哥的清白!昨夜他......他......我和他......”慕馨话说到这再也说不出口。 慕樊华转过身,掏出白色的丝帕,擦擦她脸上的泪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都扛下了这罪责,为的就是你......为兄对不住你。”慕樊华将丝帕塞到她手中,恶狠狠的对着慕忠诚道:“来吧,对着我的心口刺上一剑,让我与娘亲黄泉相聚!来呀!” “爹......昨夜我与二哥哥已经!已经......”慕馨话已至此,不必再多说。 一刹那祠堂众人鸦雀无声,瞠目结舌。慕忠诚手中的利剑当啷掉地,聂萍也是精神恍惚跌坐在椅子上。 “馨儿......你此话当真?”慕樊辰逼问她。 慕馨点点头,又补上一句,“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二哥哥......”慕樊辰忽然松了一口气。 聂萍缓过来,抓着慕馨的肩头,道:“你告诉娘,你这是为了保护那个竖子才这么说的!你告诉娘......”聂萍看着慕馨的无动于衷,蹲在地上嗷嗷大哭。 “爹......昨日我给二哥哥下了一种西域传来的蛊,此蛊有二虫,只能活一夜......一只被我下了鱼汤里给他送去,一只是在铃铛里,只要见月,蛊就会开始生效......会......会听手执铃铛者的话,另一边会......会......” 慕樊华闻此,终于明白昨夜房内青森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