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前一段卿献一支鹤舞震惊众人,还放言是玉面舞姬樊璎之子,可今日却与慕家断绝关系,再无瓜葛,卿知下场如何?” “当然知道,王爷背负大凉第一jian佞之名,架空政权,穿食华贵,如今慕家不再是我靠山,我与王爷的关系也是天下皆知,那我便是与王爷同流合污。” 宫宴之事,京都穿得沸沸扬扬,好的坏的。有人说他堂堂慕家二公子,玉面舞姬之子,竟沦落为贤王入幕之宾,想来也是身上那股下流胚子的血液作祟。也有人说,他美貌惊人,身段了得,可封京都第一美男。 “你虽非我入幕之宾,可现如今也被划分到我党羽之下,万事谨慎才好,你的安危我就让鹿化担着了。”李贤看着门外,忽然想到似乎这府上多了些许人,问:“慕馨为何也在?” 慕樊华语塞,他实在不想背着这黑锅,可在慕家那他自己已经招了,倘若那夜的事情泄露出去,慕馨还不得跟她娘似的疯了啊?他还需慕馨牵制慕樊辰,慕馨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支支吾吾的道:“昨夜......鹿化走后......唉,反正你也知道,一夜春宵这种事情!我......” 李贤恍然大悟,露出同情之相,拍了拍他的肩,“同是男人,我理解......”他摇摇头,走出了慕樊华的房门,“明日我来找你!” 慕樊华扶着额,男人个屁啊,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还要背着黑锅!这下慕馨随着自己出来,铁定要让自己娶了她,还得找个借口搪塞才行...... “少主~”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办好了~” 青森正替慕樊华敷着脸,这一巴掌可不是闹着玩的,明显肿了许多。慕樊华看着鹿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衣沾满了血显得黑色更是深。 “嗯......”慕樊华看着他如同怨灵一般站在冰冷的阳光下,张口问道:“胡期,是你杀的吧?” 鹿化微微一笑,“对呀,嘻嘻,王爷叫的。” 慕樊华挥手让他退下,端着铜镜看看自己的眉目,都是桃眼......可人家确实要狠得多了。 入夜,慕樊华散尽青丝,一次一次的梳过去。今日坏事做尽,可自己眼皮子还是突突突的跳着,青森住在隔壁自己也都不太安心,总觉得今夜还要有些什么事情。 琅还未接到慕樊辰与慕忠诚父子的命令回撤,自然也是住在这府上的,自己身边三位杀神,还怕什么。慕樊华不禁觉得好笑,出了梨花谷反倒像是带了禁步一般畏手畏脚的。 他躺在榻上,枕下就是玄铁匕首,床边就有长剑,感到一阵心安,渐渐睡下去。可不知何事,竟越睡越冷,明明盖了两床蚕丝被,可就是愈发的寒冷。 慕樊华一个哆嗦惊醒,看见自己脑袋上将要刺下来的利刃,一个机灵滚到一边,利刃刺空。 “何人!”慕樊华大声质问,趁机从枕下摸出匕首。 刺客不发声,连发刺向慕樊华,慕樊华躲闪不及摔在床榻侧面。 “叮——”一声脆响,刺客手中的匕首被打落在地。 几枚暗器从鹿化手中飞射而出,刺客一闪躲,擦着刺客的衣服射到了墙上。慕樊华缓缓从床边爬起,摸着黑到处乱走。 “幸好没摔伤......”窗子突然被人打开,将他拽了出去,“腰!” “少主还是在外面比较好。”青森搀着他,为他披上大衣,今夜青森又衣不解袍啊。 慕樊华在外面焦急的看鹿化在房内与刺客厮杀,耳边尽是金属的撞击声,“抓活的!” 闻此,青森想要冲进去,却被慕樊华拦下了,“你进去干嘛啊!不是还有人吗!”他转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琅!” 一个黑影从房顶翻下,飞进屋内,屋内的刀剑声更是乱成一团。慕樊华在外边慢慢的静下心来,突然觉得那刺客的手法......很像梨花谷的...... 丹红! “啪!啪!”一阵响声,屋内突然又没了动静。 鹿化与琅捂着胸口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摇摇头...... “看样子是跑了啊。” “追吗?”青森在一侧问道。 “不必。”慕樊华长吐一口气,“此人你我在梨花谷交过手,功夫在你我之上。” “属下办事不利,求少主降罪!”鹿化单膝跪地,表情严肃,此话当真不是开玩笑的。 琅也一同跪下请罪,慕樊华扶起他们,“你们无罪,错不在你们。” “可......”鹿化心中不安。 “我不是贤王,我没他的凌厉手段,我也不是慕樊辰,不讲究军法礼仪。”慕樊华看着天空如洗空无一物,道:“琅去小豆那边守着,青森去收拾一下里边。” 二人皆退,只留鹿化与慕樊华站在廊道,慕樊华带着鹿化走到水榭,他坐在围栏上。 “少主......” “此事你真的无需在意,这几日你已经很疲惫了,后边几日我打算让你去跑腿打探一些事情。你是王爷的人,消息自然好打听些。” 鹿化看着他目光没落又变成精光闪耀,曰:“少主何事。” “萧贵姬与萧淑妃身后的萧家好好查一下,我要知道他们家族都有何人。” “是。” 慕樊华看着这个小小身子,突然用两只手用力的挤压着鹿化的小脸,“听说你喜欢吃糖葫芦啊?” 鹿化娇羞的打掉慕樊华的手,低着头扭来扭去,“才......没有。” “明天我让青森做给你吃啊,他手艺可好了!”慕樊华笑道。 鹿化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但是总让自己心有不安,诚惶诚恐,兴许是自己苦日子过惯了...... 慕樊华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带着他回去,二人一言不发。 “房内情况如何?”慕樊华问青森。 “好得不太让属下相信......一点刀痕都没有,脚印也没留下,就好像......” “就好像没来过。”慕樊华接过他的话,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 他从怀里掏出玉铃,冷笑一声。是叫笛吧?他们可是有过三面之缘,这下彻底忘不掉了。萧贵姬?丹红?看你安得什么鬼胎。 “皇后娘娘......”一个扎着惊鸿髻的侍女端着胭脂与一个精致的竹筒跪在一侧,看着面前的女子对着铜镜不停的比划手中的簪子。 女子看着二十近三,眉目秀丽,盘起的秀发上只有几根简单的簪子,而手上拿着华丽精致的发簪对着镜子犹豫不决。 “你说......陛下会不会觉得这簪子太过华丽了?”她放下簪子,又从一侧的托盘上拿起一只比较简单的步摇。 “不会的,陛下不是曾说过吗,娘娘不管穿什么戴什么,他都觉得娘娘是这世间最美的。”托着胭脂的侍女微笑道,“娘娘,大凉送来了最新的胭脂,还有......” 女子转过身来,挥手让众人退下,唯有两名侍女留在身侧。她慵懒的打开竹筒,取出当中的字条,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她芊芊玉手夹住字条,放于烛火上,火光瞬间吞噬掉纸条,化为灰烬,她对端着胭脂的侍女道:“可有人看到?” “未曾......” “那就好。” 另一侧替她梳理秀发的侍女紧张的问道:“大凉何事?” 女子轻微一笑,“无事,只是我的皇弟们有些闹腾。这老五都弱冠了,还不娶妻,真是愁死我与老三了。” “那那边的意思是?” “我们好久未回去看看了吧?” 侍女恍然大悟,谦恭的道:“好像也有好几年了,听闻贤王近日好像又换了身边的人,此人很是不一般。” 女子笑道:“那是,贤王府面首之多,之精,怕浣月与大凉两国加起来也抵不上他王府一角。”她这个两个弟弟,能在皇室杀戮中熬过,她最是理解其手段。一些蝴蝶看着光鲜亮丽,让人十分想要追捕,可在这过程中没准就被蝶翼上的毒给沾染上死掉了。 多少年,他们用此手段苟活至今,现在又用同样的方式想要至对方于死地,倘若不是自己外嫁浣月,这场新的血战自己怕是不能幸免的了。 她眺望窗外,窗外葱葱绿意,浣月总是长青不衰。 “听闻昨夜有刺客?” “嗯,此事你莫要插手,我自会处理。慕樊辰那边怎么样?” 慕樊华与李贤走在廊道上,谈论着各种阴谋诡计。 “慕樊辰才几品?若不是慕忠诚连夜进宫要求派兵寻找,怕他这辈子都见不到萧氏了。” “皇上肯派兵寻找?” “萧菁菁好歹是诰命夫人。” “呼啦——”一个黑影从一个角落飞跃到李贤跟前,单膝跪地。 “讲。”李贤坐在廊道的围栏上休息一会,面色有些憔悴。 “慕忠诚已发现军机要塞图不见,正派人秘密寻找。” “几人?” “两百,加上寻找萧氏的禁军,一共三百。” 李贤露出jian诈的微笑,道:“可以开始了。”黑影又呼啦一声飞身不见影,李贤转过头看慕樊华若有所思,“别想太多了,好戏已经开始了,看完戏,我们进宫去。” 慕樊华被李贤拉上马车,青森等人左右随侍。本以为会回到将军府去,不过这似乎好像是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