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哼,尼古就是人渣!”班古拉一开口就骂着艾尔巴·尼古,他火气这么高的时候,可不多。 他用胡语帕里啪啦的对艾尔巴·疾说上了一通,想來是把那女人的事情告诉了他,疾的脸色越來越沉重,到最后双眼发红如要发狂的野兽般。 “怎么了?”樊华坐在位置上,妩媚的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秀发,看他们二人的反应真是一致得可怕。 彼奴走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袖,将小嘴靠近他的耳旁嘀咕了一小会,那樊华便笑开了,原來就为了这事情。 他兴许笑得不合时宜,艾尔巴·疾怒视着他,他又反瞪回去。青森将他从位置上扶起,他摸着青森的脸道:“气什么?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你去找个跟你娘亲一模一样的女子送过去就正好了。” “哼,想都别想,尼古是个龌龊的小人!” 樊华抿了口茶,也是了,他与他不同,他对娘亲的感情与他不同,自是不会拿那圣洁的娘亲拿去给尼古,虽然只是个替代品。 “待我打赢了此仗,将他挫骨扬灰都不过分!”艾尔巴·疾咬牙切齿的握着手中的匕首。 “是了是了,但是你打算先打,还是先用计?总得给我们个底才行。”樊华漠然问道。 他将樊华拉到身边,在他耳边道出了他心中的如意算盘,不过樊华却觉得此法可行。艾尔巴·疾道是要佯攻,然后假意败阵,撤退后故意将王剑遗留下來。 不过樊华也有点担忧的,这做得会不会太过明显?尼古身经百战,自是有些伸手的,虽然这王剑掉得合情合理的,可他真会上当? 是看出了樊华的担忧,青森又道:“不若将王剑叫疾拿着,然后假意与尼古交手,最后战败,尼古定会大意,将王剑拾走......” 众人看着青森,往日他话语不多,不过一开口就说了一个好点子。樊华从自己的包袱内摸出王剑与‘海市蜃楼’丢给艾尔巴·疾。 “这两玩意儿你好好拿着,别忘了给剑抹上毒。” 事情不用他cao心是最好的,可事情就是不如他意,艾尔巴·疾忽然咧嘴一笑,一看就是沒什么好事的。 “郡王爷?嘿嘿......”他两手不安分的扯着樊华的阔袖,在那扭來扭去,恶心得众人都不敢多瞧一眼。 樊华嫌弃的将他的手扒拉开,“什么事赶紧说了,恶心死我了。” “你看......尼古今日抱着那女子就是想气着我,咱们好歹是一边的不是,你能不能也扮个女子给我长长脸?” “呵呵呵......”樊华冷笑数声,这沒头沒脑的今日是打起他这皮囊的主意了?“沒门!”他傲气的回了一句。 看樊华一口回绝了,艾尔巴·疾那个着急,赶紧从帐子后边掏出一张洁白的皮毛,打开了放在樊华的跟前,“这是我半路打的沙狐皮毛,你若给我扮一次,这皮毛都是你的了,我亲手剥的呢!” 樊华将手放在皮毛的上边感受着皮毛的舒适,摸着倒是不刺手,就是一股子狐臊味,若是拿了还得熏一熏。 见他半天不说话,从桃眼又看不出端详,艾尔巴·疾就更着急了。 “好罢......这皮毛,我要了,你想叫我扮成什么样?”樊华桃眼一瞥,骤时媚态百生,叫青森看得心肝直跳得厉害。 樊华将皮毛交给青森,这身狐皮就给青森做个护脖和护手好了,他若换上新的一身,定清秀极了,毕竟自己还要......想着,脸上都能乐开了花。 艾尔巴·疾不知从哪找了一身洁白的纱衣,樊华看着有些眼熟......是他娘亲那身染血的那身!他竟重新做了一套,一模一样,料子的质感丝毫不差。 “这身衣裳你明日穿上,别浓妆艳抹的,就简单点就成了。”艾尔巴·疾递过手中的衣裳,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后退了一些。 樊华看他竟然还羞涩了,坏心思从心间冒出,他上前一步,做娇柔状倒在艾尔巴·疾的怀中,桃眼闪烁的看着他,声音细小微弱。 “哎呀......奴家真是一个不小心呀,明儿奴家就办一回神仙可好?”他模仿着京都那些姑娘家的口气说一通,这反倒叫艾尔巴·疾淡定起來了,一把推开他。 樊华见他恢复了,努努嘴带着一身的白裳回了自己的帐子。 时隔多年,他又干起了老本行,当初他们叫他穿上鹤衣给李宏献舞他是拒绝的,怎么说他都扮了那么多年男人了,一个不小心就又回到开始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尤记得自己当年那身鹤衣啊,华贵端庄,似仙人穿的那般,舞动起來也是仙气十足。他不知,当他收尾倒在台上时不知扯了多少人的心。想來皇宫贵族更能体会真爱的不易与飞蛾扑火般的可怜罢,因为他们根本就沒主宰过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枕边人都还是别人选的,呵,可悲。 纳兰堇坐在营帐内嘴里不知嚼着什么看着好生的悠闲,她见樊华回來了,手里还拿着东西,一把凑上去。 “这是什么?!”她欲要伸手去哪,樊华将衣裳转到了另一边手去。 “这是衣裳,你别乱摸,手黑乎乎的,碰了洗不掉怎么办。” “切,我还不稀罕碰呢!说罢,哪來的?”纳兰堇朝着自己的嘴里丢了粒花生,嚼得那叫一个香。 樊华叫青森把东西收好了,回过头來跟她道:“明日你就看你的夫君美煞疆场罢!”他眨巴着眼。 纳兰堇做了个吐的动作,她对樊华那点莫名的自信实在是不敢恭维,但回到正事,她问:“他们叫你穿的?” “是呀,今天你在下边也不是沒看见,那褒姒美着呢,彼奴跟我说那女的长得挺像疾的娘亲的,他气不过想叫我穿上这身,明日去气一气尼古。” 纳兰堇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过他娘亲是黑发,你是金发呀,难道你还想一夜黑头?” 樊华这么一想,也对啊,这丫头片子说到了点上了,他娘亲可是黑发呀...... “你看我戴面纱成么?”他问道纳兰堇。 纳兰堇吧唧嘴,打量了一下,片刻才道:“应该吧......反正比我美,我是俊,俊姑娘~”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她这辈子穿的男装比女裙还多,摸过的剑比胭脂水粉多,骑的马比姑娘们的金搔头要贵。纳兰堇就是这么从小过來的,一直把自己当成男儿來看,她父皇对此也不大上心,有时还会与她一起狩猎。 可在樊华眼里,纳兰堇简直就是太可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愣是比男人还俊,这身手比男人还好,也不知道是被怎么逼出來的哟。 跟纳兰堇叨叨完了,樊华去后边看了看鹿化,那胡茬冒出來后不知道看着多丑,樊华都不想接近他了。 他给了鹿化水和窝窝头,行军路上吃窝窝头实在平常不过,但是还是硬生生把樊华给饿瘦了。 他寻來一把匕首,将匕首磨得锃亮,明晃晃的摆在鹿化面前,道:“我明日上去杀敌啦,我放你在后边不大放心呢。” 鹿化看着他项上的匕首,向后避了避,“别冲动!”这几日他想开了,不再想着回去找阿蓝了,他要先处理了樊华这边的事情,边等着她,若是事情结束了她还沒來,那他就去寻她,这辈子非要寻到她不可。 樊华将鹿化摁在墙上,手脚麻溜的给他刮起了胡茬,要是再过不久,能蓄出一把胡子來,年纪轻轻看着就老了。 “我不打算放开你,你要在后边守着,你是给我用的,不是给疾跑腿的,知道沒?”樊华三下除二的将他的胡子给剃个精光,用破布擦了擦匕首。 兴许是女子变來的,他这辈子就从未长过胡子,青森倒是长,同他云雨时胡茬经常硌着他,所以他就常帮青森给踢掉胡茬。 鹿化看着自己身上的枷锁,戴了那么久了啊,都还沒给解开,说好的到了战场给他解开呢,他这个骗子。想着,给樊华一个大白眼。 “成了,今晚想吃什么?”樊华手气匕首,贴心的问着他。 “阳春面配烧鸭卷。” “哦~窝窝头呀,我知道啦!”樊华装着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屁颠屁颠的闪了。 夜里,樊华看着繁星,青森坐在一侧,脚边满地的核桃,他两手一握就能摁碎一个,樊华吃得倒是很开心。 “你说阿蓝去哪了?”他边吃边问。 “应当是被樊骆软禁了罢?!这事情说不准,世事难料。”青森将核桃仁塞到樊华嘴里,手虽泛红却坚持着要给樊华剥核桃。 “是么?那你说樊骆死了沒?若是死了,樊家军那边也总该吱个声的,而且你不觉得她被刺穿时太过突然了?” “这么说來倒是了,下手之人脚步轻盈而迅捷,当是高手。” “我总觉这是李贤干的罢?!”樊华忽然道,他只是随便猜猜的,却不知他确实猜对了。 “不应该,杀了樊骆有何好处?” 纳兰堇顺着梯子爬上來,一袭的白衣,发带飘飘,将头发一甩,坐到樊华身边,抢过他的核桃仁道:“好处不知道,不过理由倒是有,你在李贤身边那么久,你觉得他是个只讲利的人么?只要看不顺的,杀了就是,人命对他來说就是九牛一毛,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