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樊华冷笑一声,觉得沒由來的好笑,这话怎说得如此像三知与洛城鬼说的,只有他们那种人才会信天呢。 三知...... 三知的与洛城鬼的在樊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如同一根细线贯穿了他的脑子。他们......这一切难道都是他们暗中cao纵的? 樊华觉得背后一阵阴冷,板着脸问道:“你知道萨柯要做什么吗?如果害死我,你怎么办?” “萨柯也沒什么恶意,就是叫你登基当个皇帝,我觉得你当皇帝也是那么回事呀,下手够狠,又怀仁爱之心.......唉唉唉唉!” 鹿化方说到一半,樊华一个转身就走了,他真是要被这些什么馥国乱七八糟的给烦死了,哪会有什么天谴!这种胡弄孩子的东西他们竟然相信了! 却忽然想到正事,又回过头揪着鹿化走到一侧,问道:“李宏和李贤的尸骸呢!?” “不是在阿蓝那么,唉,你轻点,这耳朵不能这么揪的!”鹿化吵嚷着被樊华拖回了小院内。 他找到阿蓝,阿蓝正在那废弃的柴房内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根变黑的银针,她身旁是李氏兄弟的尸骸,白中带青的模样叫人生畏。 樊华看着他们干净的尸身,也还算他们有良心,在他们死后给他们一个干净。只是李贤那颈部的口子显得有些狰狞,他瞪了一眼鹿化。 “阿蓝,你在干什么呢?”鹿化讪讪的躲到阿蓝的身边去。 “验毒......” 樊华也知道这是李贤体内的九阴毒,只是那黑血当时叫他看得可怖,他想过那毒有多厉害,就是沒料到就连血都在体内开始凝结了。怕是鹿化不动手,想來也活不过几日的。 “这毒,你可知道解毒的方法?”樊华问道。 阿蓝摇摇头,将银针丢到一个盛满水的铜盆中,漠然道:“也许有解毒的方法罢,但也是在他沒有碰到三知之前。”她回过头,将那铜盆端到他们的跟前,“知道他为什么多活了那么久吗?” 樊华与鹿化摇摇头以示不明。 “看看这盆水,在沒光的地方都能看出泛黑的样子,就别说他体内的毒有多浓了。九阴毒遍布周身的时间应当不用太长,但是他能多活这么多年,想來三知也是用尽全力了。 九阴毒不会使血变黑,血会变得更鲜红是真,也比一般人的更稀。变黑是因为一些药物在他体内与九阴毒相冲,甚至克制了九阴毒。但是按照三知來看,我觉得她的医术应当沒有那么高深,最有可能就是以毒攻毒。” “三知莫不是有九阳毒?”鹿化在一侧打趣道。 阿蓝给他个白眼,在死人面前说这种话,也不怕晚上见鬼? “净说胡话!这定是用了她自己研制的毒來克制啦!不过这样一來,两种毒在李贤体内相冲,估计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樊华站在李贤的尸身旁,他甚至能回想到他笑起來时妖媚的样子......他们才是兄弟......血脉留着同样的血......一直在执着着他们得不到的东西。 “别了......”樊华将头上的仙鹤玉笄拔下,放到他叠合的手中。 是他将他从隐蔽的角落里带出來,是他叫他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虽然万众瞩目不是设么好事,但是他想,李贤的初衷一定是好的。就算不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苍天似是觉得这悲秋流血已够多了,一夜之间玉泉关忽然降下了大雪......这雪一直飘了七日,从不间断。 七日后,按照习俗,李宏与李贤当会下葬皇陵,只是玉泉关至京都遥遥万里尸身回到那怕是早已变成了两具白骨。樊华决定就在玉泉关将他们的尸骸烧了,带着他们的尸骨回到京都,再风光下葬也是可行的。 便是这样想的,在焚尸后,樊华立马动身回京了。 如今两国帝王双双西去,眼下也无人可用,两国的直系血脉更是被李氏兄弟屠戮尽了,只剩寥寥旁系。浣月经历过李贤的恩威并施,那些臣子倒是显得乖巧了许多,只是还有人妄图光复。 就是因为如此,萨拉他们也十分的不安起來,道是要在玉泉关分道扬镳,前往月城,樊家军只留三分之一的兵力护送樊华回京。 待樊华一出关,萨拉下令将大凉与浣月大军中所有将军都斩首,以除后患,又分萨穆沙一半的兵力驻守玉泉关,将这百万大军理好,该放归故土的就发点碎银当盘缠,若是不走的,就还留在军中当差。 他们在这使狠劲,却不知影卫比他们更狠。他们日夜兼程赶到京都,比普通的脚程快了近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剔除宫中一些碍着眼的。 “呵......”赵青坐在偌大的紫萱殿中,一侧是空荡无人的龙椅,她的后位......比起那龙椅真是太小了。 她手中握着三尺白绫,眼睛不知哭红了几回,一身素衣,连眉都沒画。女为悦己者容,李宏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有想过她有朝一日会被李宏打入冷宫,或是被废,却未想过竟会被逼着殉葬。 “娘娘,时候不早了,莫要等到了天黑看不清路了你再走。” 二影坐在下边,对面就是大影,他们二人如同一对守门的石狮一般守着赵青。后宫所有嫔妃,一个都不能留,何况是前朝皇后。反正也无子嗣,无牵无挂,早点走早点解脱。 “你们出去罢,本宫要自己在这静一会......” 大影看她终于肯道出一句话了,给二影使了眼色,一齐退出了紫萱殿,将那厚重的宫门带上。上边镂雕的金色牡丹不知何时开始黯淡了,他们以前虽李贤进宫时,那牡丹还是夺目耀眼的。 “一个时辰后进去。”大影交代好其中一名影卫领着其他人朝着后宫走去。 年长的宫女的换掉,只留嬷嬷。太年幼的宫女逐出,秀女也不准留一个,全都逐出宫中。至于嫔妃,全都要殉葬,待李宏的尸骨回來后,全都一起埋在皇陵那。 霎时,哀声震天,所有嫔妃哭喊着要回到家中。说來她们也是可怜人,进了宫李宏都沒看上几眼,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要赔在这深宫中。碌碌无为一生,到头來皇帝一死,还要被拉去殉葬。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名穿着水色襦裙的嫔妃从房内跑出,头上的发钗都被宫人除尽了罢,空留一头烦恼丝。 影卫从后边追上,将她摁倒在地,从身后一箭穿心,死在了青砖道上。其他宫人见到,吓得魂都沒了,能跑的赶紧跑,救人定是不敢的。 这场屠戮维持了一日,那尸首足足堆成了小山丘,影卫连夜运出了宫。忙完了,大影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似乎漏了一个叫相如的人,那是李宏的近身侍卫......他们会在玉泉关停住就是为了去杀掉相如的,只是沒想相如竟沒去玉泉关。那么如此,便是还在京都了,可今日在宫中晃悠了一圈都沒见。 他随手拉來个宫人,欲要问相如的消息,那宫人看见影卫那身黑衣就吓得两腿发软牙齿直打架。 “李宏走前早已安排相如解甲归田了,给的银子,他这辈子是吃喝不愁的。”二影将那宫人从大影手中拉出,丢到一侧。 “在哪?” “城东的一个小院内。” “嗯......你去解决朝臣罢,我去找相如。”大影漠然道。 他动身前往城东,只要知道一个城东,他总是会找到相如的。他去紫萱殿那寻他的马儿,不料,看见两名影卫正抬着覆了白布的尸体从紫萱殿出來。 行至他身边,他看到一只玉手从里边滑落到外边,那玉手内还紧紧的握住一支凤钗。他长呼一气,來生不再帝王家。 待他寻到那所谓的小院,枯叶遍地,上压积雪,一个脚印都不留,他推开那简陋的门,四下望了望。明明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非要在这破烂的小院内。 大影在榻上寻到了相如,只可惜,相如早已死去,看那模样,估计也是这两日的事情。想來他也知道玉泉关的事情了。 相如死得安详,胸口放着一封密封的遗书,看來他是料到了会有人來找他了。大影取了信,在院内随便刨了个坑,将相如给埋了。那小坟包上插上一节枯木,这边算是墓碑了。 她知道,李贤想杀了相如,只不过出于嫉妒罢,还能回想起李贤说到相如时眼中的熊熊怒火。 又过十日,樊华归京,满城轰动,看他的神色也更是不一般了。是惶恐,是忧虑,是仰慕,但最多的是好奇。 这五年來甚为户部尚书,所有人都看着,好不容易对他的为人刮目相看,如今又深陷不解。京都这么多日,早就盛传着他要登基的谣言,却也无人出來澄清。那文武百官的门府更是大门紧闭,无人出入。 正是寒冬,京都落了鹅毛小雪,樊华坐在马车上,看着接到两侧的百姓。百姓们也在看着他,却也不似传言中那么邪气,面上尽是柔弱,登基还真是个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