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出发

    沈如画见沈如清一副战斗前的状态，连忙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的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后，沈如清点了点头，“没想到她跟她表哥感情这么深。”说完又回归到深思状态。情绪转变之快，简直令沈如画咂舌。

    沈如画暗暗祈祷，九月十六快点到吧，韩谓谦还是早日将沈如清娶走的好，她已经快受不了了。

    在沈如画的期盼之下，九月十六终于到了。成亲前一晚，沈如清的婚前忧郁症达到病发的顶点，天快亮时才入睡。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迷迷糊糊的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梳洗打扮。

    估计是因为没休息好太累，成亲当天沈如清的症状没有出现。也可能是因为沈如清被一群人围着，沈如画插不进去，不了解具体情况也是有的。

    “大jiejie终于出嫁了。”沈如画与沈如真挤在落霞院的同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

    这是她们离开雁门关的最后一晚，该收拾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这个家里能带走的贵重物件也已经打包收好，剩下那些笨重的大件便只能留下了。老刘头的家人都没有离开沈家，沈家几姐妹商量过后决定让他们老两口留下来。他们的女儿做了沈如清的陪嫁丫环，儿子这次赶车跟沈如画她们一起进京。

    “其实咱们并非一定要去京城的。”沈如画这些日子细想了想，她们跟着出嫁的jiejie一块儿去姐夫家算怎么个事儿啊。而且沈如真又是跟赵丰年订了亲的，等年纪到了该嫁人的时候还得回来，挺麻烦的。

    “大皇子的事儿没个定论，咱们父亲又被贬为庶民。大姐夫手里不是有秦代河下令父亲出兵的证据吗，总是要找机会替父亲伸冤的。你前阵子不也提议去京城吗？”沈如真想了想，觉得去京城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天子脚下，机会总是多些。

    “此一时彼一时吧。原本咱们缺少庇护，大姐夫那时不是还没出现吗。我想着，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没人肯帮咱们，那咱们总得自己个想办法吧。所以才说乔装进京，躲过大皇子的耳目再想办法为父伸冤。但现在有大姐夫帮忙了，大jiejie肯定也不会傻等着，一定会催促大姐夫早早想办法，咱们去了不就多余了吗。而且你知道世家是什么样，说不得根本就瞧不上咱们，去了也是遭人白眼的。寄人篱下，自己也难受啊。”何必呢？到时若给沈如清惹出什么事端，搬走的时候绝对是灰溜溜的，面子里子都没了。世家这种地方，什么腌臜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就算没犯到世这的规矩，若不小心撞上这事儿也硌应人啊。

    “你这小妮子，鬼心眼挺多的呀。”沈如真伸出手指轻点沈如画的脑袋，“你说的jiejie也想过，但咱们现在父母都不在身边，一点依靠都没有。若是凭着咱们姐弟几人，如何在雁门关这种地方生存？只靠着父亲留下的银子是没办法撑到把旭哥儿养大的，再过几年我也要嫁人了，到时你该如何。”抚着沈如画的头发沈如真叹气道：“咱们三姐妹里，就属你是最聪明心思也最多的，难道你也想以后跟我一样嫁个军户人家？这是父亲还在时替我订下的亲事，现在父亲不在了，订的人家只会比我更差。若跟着大jiejie去京里就不一样了，见的人不同，见识也就不一样了。说不得大jiejie能在京里替你寻得一门好亲事，旭哥儿去了京城也能托着大姐夫的关系替他找到更好的老师。眼瞧着他一天天就大了，他是男孩子，以后要顶门立户的，多些见识对他以后也能有好处。”

    沈如画想了想，没再反驳。沈如真说得对，虽然科技不够发达，但无论怎么说京城所代表的机会总是远远大于边关小镇的。那里见的人更多，世面更广，消息也更大灵通。她是经历过信息时代了，信息就代表着机会与财富。在那个权力的中心，聚焦的人自是五湖四海最优秀的，虽然也有些不好的东西混杂在里面，但终究是好的居多。

    见沈如真这么替她跟沈如旭着想，沈如画也有些感动。“去京城倒也行，只是住在韩家……”

    “大jiejie说大姐夫告诉过她，用不了几年他们这一房就会从镇远侯府分出来单过，让她先忍耐几年。大jiejie这性子你是知晓的，虽然在女先生的教导下已改了很多，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她嫁到世家后是否能适应那样的日子，咱们跟去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帮她出出主意……”

    沈如画伸手止住她继续往下说，她这个二jiejie爱cao心的老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大jiejie比咱们两个的年纪都大，嫁进世家有什么样的生活都得她自己去想法解决，去面对。除非是解决不了的大事儿，可若是大事儿咱们也帮不上忙，小事儿的话咱们还是别去掺和了。”人都有长大的那一天，性子再直也要学会自己动脑子，别动不动就让别人替她想办法。那种依赖性若是养成了，以后她们不在身边了她又该如何？谁也不能在她身边呆一辈子，以后她还会生儿育女，若连自己的保护不了以后又如何保护自己的孩子呢

    “咱们是姐妹呀？”沈如真惊讶的说，“难道她遇到了事儿，咱们也不管？”

    “可以给她些说说，开导开导她，但最终解决还得靠她自己。”沈如画面无表情的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沈如真居然还想拉着她一起cao心沈如清以后的生活，她是穿来当保姆的吗？

    沈如真顿了半晌，仍有些不死心。但沈如画已经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了，她闭上眼睛很快便睡了过去。等沈如真再想开口的时候，发现沈如画已经睡熟只好作罢。

    只不过到了第二日她们跟着迎新的车队往京城出发的路上，沈如画还是没躲过沈如真的荼毒。沈如画与她辩论了一路，直到沈如真将女先生抬了出来。女先生听完她们各自的见解，想了想说：“如画的想法不错，如清是你们的大姐，若她连自己婆家的事都处理不好，怎么当你们的大姐呢。”沈家现在还得靠着韩家的庇护，沈如清若是连这都看不清将韩家人给得罪了，那不止她日子难过，沈家的日子会更加艰难。明明是她应该站出来让弟弟meimei依靠的时候，沈如真的想法真是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