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四十章 取舍

    雪奈……

    终究还是这么做了啊。

    喃喃自语之后，看着这个独立的小营帐，三代火影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中掠过了这么一个复杂的念头。

    雪奈会牺牲性命，其实，他知道。

    当时，看到雪奈那决然的眼神，他就知道，雪奈是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千叶了。

    可是，当时他无法拒绝。

    一来，是他知道，雪奈这个倔强的女孩子，以她的性格，已然毅然决然的决定了，就算他是火影，也不可能说服她。

    其次，这里面，三代火影也做了一个取舍，雪奈的血液，是能够救治千叶的，哪怕千叶已经只剩下一口气，身体方面，绝无恢复的可能性，甚至都不可能活着。

    但是，三代火影知道，雪奈的血液，能够救治千叶的，就算是这样的伤势，雪奈的血液，也能够救治。

    其实在很早以前，雪奈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的父亲，不，应该说她的养父，日向真介就曾经抱着这个她向村子寻求过庇护，并且坦言日向一族族内曾经在利用雪奈的血液在做残酷的实验。

    具体的实验是怎么样的，日向真介没有细说，处于尊重日向一族的考虑，三代火影也没有细问，只是从日向真介的叙说中，他知道雪奈的血液似乎拥有强大的治愈力以及增强白眼的效果，只不过，有着巨大的副作用，几乎每个直接注射雪奈血液的日向族人在短暂的时间内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和几乎受到致命伤也能够瞬间愈合的治愈力之后，就会在时限结束之后，浑身化脓而死，死状极其可怖。

    而日向一族内部一些高层，则是在用还是婴儿的雪奈的血液不断的进行试验，企图制造出以雪奈的血液为药引的无副作用的具备创造再生级别愈合力以及大幅度增强白眼威力的强化剂。

    当时，看着跪在地上请求的日向真介还有婴儿惨白的面庞，他下令全面禁止这方面的研究和试验，并且勒令日向一族毁掉所有资料，并且由村子关押涉事人员，当然为了保全日向一族的脸面，村子不会动族长，但是，作为处罚，婴儿将会由日向真介收养，任何成长过程，不允许任何日向一族的其他人参与。

    作为族长的日向真雄，在这方面，也没有对雪奈的管理权。

    也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雪奈的存在也是多方保密，最后，没有任何人看出破绽。

    只知道雪奈是日向真介的私生女，而雪奈的母亲，是一生未娶的日向真介和身边照顾他的分家女生的，而生雪奈的时候，难产而死。

    当然，因为试验这一层关系，在日向真雄的关照下，日向真介的保护下，雪奈终究是正统的日向一族的大小姐，小公主，成长过程也和日向家的历代小公主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连雪奈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血液有这样的奇效和可怕的副作用，只知道自己是非常稀有的RH血型。

    这件事情，也就被捂下了，一切都很平静。

    当时，包括三代火影，所有人都认为雪奈都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没想到，出现了一个千叶。

    出现了一个输入了雪奈的血液没任何事情的千叶，当时无论是真介还是他自己都是相当的震惊，且都深深的忧虑了起来，生怕这件事情，会引起日向一族一些人，比如日向真雄的注意。

    不过，终究是因为千叶越来越耀眼，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后来日向真雄和日向真介死去，这件事情，也就只有他和雪奈知道了。

    没错，这个时候，雪奈已经知道了她的血液的效果。

    应该是从日向真介那里得知的。

    而知道雪奈知道血液的效果这件事情，三代火影也是从雪奈那决然的眼神中明白过来的。

    那个时候雪奈的眼神中，除了下定决心的决然之外，还有一种绝对的自信，她知道，牺牲自己，就能救千叶，她知道，把自己的血液给千叶，千叶就能活下来！

    而也正因为如此，知道这一层，三代火影才没有办法阻止雪奈。

    不过，这份没有阻止，却并不仅仅是因为阻止不了雪奈，三代火影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或者说，自己的取舍。

    自己的衡量。

    为了整个村子的衡量。

    没错，除了无法阻止之外，其次的原因，三代火影是做了一番权衡的。

    千叶的性命，与雪奈的性命，对村子来说，孰轻孰重。

    如果，他不是火影的话，他肩膀上没有整个村子的话，他会不顾一切代价的阻止雪奈。

    但是，身为火影，他却不能够阻止雪奈。

    千叶和雪奈，对村子来说，都是未来的顶梁柱，甚至在三代火影的构想中，千叶和雪奈组合起来，才是一个真正的第五代火影，两人都表现出了成为火影的资质。

    只是，相对于雪奈来说，千叶所表现的特质，实力，火影的思维，智慧以及人望，个人魅力都是一个比雪奈更优秀的火影罢了。

    两者权衡，最终是千叶那一端重一些罢了。

    雪奈也有成为火影的资质，但是，千叶更甚半筹罢了。

    所以，三代火影选择沉默，没有阻止。

    因为，千叶对村子更重要。

    就像现在的他和千叶摆在一起，孰轻孰重，那也必然是千叶更重要一些。

    也就是说，就算是要么救他，要么救千叶的情况，他的选择，也只可能是千叶。

    就算是自己和千叶比起来，也只可能是千叶更重要，也只可能是自己死，千叶活下来。

    他，只不过是做了选择。

    就像是，当初选择救雪奈，勒令日向一族停止试验，也是一次权衡。

    固然，他同情雪奈，也因为日向真介的苦苦哀求而动容，但是，做出这个决定的另外一个决定性因素，也不过是村子的平衡。

    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平衡。

    作为木叶最强大的两个家族，它们之间也是有平衡的，日向可以制衡宇智波，宇智波同样制衡着日向一族，如果日向一族得到这种强化剂，那么这个平衡势必被打破。

    本来村子和宇智波一族的关系就已经开始趋于紧张化，日向一族来这一出，到时候，引发内乱，宇智波一族叛乱的可能性极大，到时候，可能木叶都会毁于一旦。

    况且，日向一族虽然一直对村子十分的忠诚，但是拥有这种强化剂之后，也难保他们实力飞速提升，从而破坏村子的稳定。

    权衡之下，日向一族必须维持现状，这个试验必须停止。

    无论是之前救下雪奈，还是现在牺牲雪奈救下千叶，都带着一种权衡。

    最终，都是取舍。

    “果然，我是一个无能的火影吗……只能做出这样的取舍，而不是，保护所有人。”

    而想到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三代火影的营帐之中，轻轻的响起了一声无力的老人的叹息。

    刹那间，三代火影似乎微微的佝偻了起来，隐隐中，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