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忆；过往云烟皆为散
其实我不会知道，在楚意发现我还保留一份纯真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高兴呵。 后来我看到楚意狼狈的回来，没有曾经的高贵冷傲，他说；“你看什么看？你知不知道我看你这样很不爽、？” 然后我就笑了，我说；“谢谢你，楚意。” 然而我的心早已被冰封，厚厚的冰层用在烈的阳光也化不开了呵，楚意，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我不应该对你说谢谢，而是应该对你说；楚意，对不起！ 楚意总喜欢呆在阳台上，放一张躺椅，然后躺在那里久久的对着天空发呆，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他；“楚意，你在看什么？” 不，如果我细心一点的话，我就早已知道答案了呀。 那天，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一只小鸟掉落到他窗台，那是他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看到后，就把小鸟捧到自己手里，似乎还对这小鸟说话，他在说什么我听不到，可是我却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那是我从未感受到的温暖。 接着，我便看到他爬到一颗很高的树上把小鸟送回了自己的小窝，楚意爬树的身影明明那么狼狈，当时我应该去嘲笑他的啊，可是那时的我，只是呆呆的站在一边，就那样看着他。 后来，他似乎是看到了我的存在，或许是因为惊慌的缘故，他一下子踩空跌落下树摔断了腿。那么大的家却没有人去看他呵。 我在窗外清晰的看到他落寞的表情，于是我走了进去，我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看，你这不是遭到了报应？” 听到我的话后他也并没有反击，只是就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他说；“阿楚，你说如果我也会飞该多好！”我不知道他这番话时何意，只是笑着说他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我和楚意就是这样的存在，一直敌对，却谁也离不开谁。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着，一直持续着，一直都到我mama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起来。 医生说；这是积郁成疾。积郁成疾？我很想知道mama有什么事情是忧虑的。 我虽然和mama的关系日渐疏远，但我还是很爱她的，我看着mama天天躺在病床上，我也很难过。可是我却不想去见她，不想去听见她给我灌输的思想。 每当mama看到我，都会特别的激动，她说；“小楚，mama病了，不能在保护你了。你只能一个人在楚家战斗了。” “现如今，能够保护你的只有楚意了，你一定要……” 我说；“mama，你够了。” “小楚，mama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接着，便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懂，我都懂，可是mama，你可曾问过我想要什么？我宁可和你呆在破烂的小房子里拮据的过着生活，也不想呆在这个虚有其表冷漠无情的大牢笼中。mama，这些，你可懂？ mama的生病也让我的心情一度烦躁，我走在路上，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我仰望着这片蓝天。可看到的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我看到了这个城市最高的楼层，那里，是楚家人所创建的天下呵。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站到了这个城市的最顶峰，俯瞰着这个奢华的城市，面无表情。 “呦~要跳楼？”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面容精致，神情淡薄，偏偏却嘴角带了一丝笑容。那白色的裙子太过耀眼，在我看来是对我莫大的讽刺，我皱了皱眉头，转身欲望楼下走去。 “哎~这奢华的城市啊~明明那么繁华富贵，可怎么看着就是有种荒凉的感觉呢？”我听到身后传来那个少女的声音，她的话令我猛然停住了脚步。 少女漫不经心的说道，走到边缘俯视着楼下的街道，看到我停下脚步也只是冲着我顽皮的一笑，仿佛知道我不会走一样。 “敢不敢跳下去？”少女指了指楼下，笑的很甜。 我皱了皱眉，感觉这个少女就是一个疯子。 “跳下去，我可以把你带到另一个世界，你可以远离这里你不喜欢的一切！” “有病！”我感觉这少女就是一个疯子，于是我不再理会，瞬间转身。 “你会来的，我相信你会来的！”少女的话如同魔咒一直缠绕着我，我明明已经下了楼，可我却依然能听到女子的声音。 我会跳楼么？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我怎么会去跳楼！虽然觉得自己今天的遭遇很是无厘头，但我却不知为何，少女的话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少女在说那句；你一定会来的。我明明没有回头，却仍能感觉到少女笑的是有多么自信。 半个月后，我的母亲去世了。 这半个月内，母亲消瘦的越来越快，可是她每次在看到我时，依然会对我说那句；“小楚，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在楚家……” 哪怕是临死前，mama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仍旧是；“小楚，mama帮不了你了。你一定要……” 我的泪如雨下，捂住了mama的嘴，我说；“mama，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 “mama，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mama看着我，没有神采的眼中闪烁不明。 我说；“我多么想回到过去……” 只此一句，mama的眼睛便瞬间湿润，她看着站在门外不断往里望的楚叔叔，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mama说；“我以为……你想要的。我、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不，是我想要最好的，是我！我好不容易在你爸爸的阴影下出来，我好不容易可以光鲜亮丽的活着，可我……可我却把你给丢掉了。” “小楚，你恨mama吧，我……呵。” “小楚，你知道mama此刻有多不甘心吗，我只恨我自己不够努力，在我还没有得到一切的时候我就要走了，我好恨，好恨。” “小楚，我不是一个好mama，直到现在我仍不肯回头。如果还有下一世，我一定要活的好好的，活的好好的！” 说着，mama看着我，接着再次看向门外的楚叔叔，他们的视线相撞，mama就忽然笑了，“小楚，你曾问我，我到底还爱不爱你楚叔叔……” “其实……爱不爱都不重要了，你说，这个世界上，谁又爱谁呢？” 我说；“爸爸爱你。” “他？”mama好像是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接着握着我的手就一直开始颤，她说；“是啊，你爸爸是爱我的啊，可我怎么，我怎么……”呵，我怎么就从未珍惜过他的爱呢？ mama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像你爸爸那样爱我了，下一世，哪怕他的爱能够将我整个人焚烧，我也不会放开他了……” “小楚，如果还有下一世，记得再也不要做我的女儿了，我对不起你。” 其实mama还是可以在活几天的，可是或许是她自己不愿意把，她拔下来自己的氧气罩，就这样离开我了。 在mama的葬礼上，我没有哭。也许我的泪早就在那天流干了，mama，我听你的话，下一世，我再也不会做你的女儿。 楚叔叔似乎在mama死后苍老了很多，我看到在葬礼上他看着mama的眼神格外的忧伤，可我知道，那不是失去痛爱的忧伤。 再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那种失去痛爱之人的神情，因为这个神情，我曾不止一次在我爸爸的脸上见过。而我最后一次在我爸爸脸上看到那个神情，就是在他临死的时候。 mama说的不错，再也不会有人会像爸爸那样爱她。可是，我还知道这句话还会有另一种解释。 我走到楚叔叔的面前，当着楚意的面，我问；“楚叔叔，你爱mama么？” 楚叔叔沉默了良久，看了看黑白照片上的女人，他说；“爱。” 然后，我就笑了，我说；“你不爱！一个心中只有自己，只有权势的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你又怎么会爱我的mama。” mama，现在我要反驳你说的那句话了。这个世界，不是再也找不到比爸爸更爱你的人，而是，除了爸爸，没有人爱了你。这个……是不是更残酷一些？ 我说；“楚叔叔，你知道爱是什么么？” “你感受过什么是爱么？” “难道你每天生活在这么冷冰冰的地方一点都不会难受吗？” “楚月，够了。”楚意看着楚叔叔脸上的落寞，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我。 看到我看他，楚意不由得扭头看向别的地方。然后我就明白了，其实楚意在潜意识里，还是爱他的父亲的。 “楚叔叔，我挺羡慕楚意的mama的，因为她为了爱可以不要自己的儿子，不要这些奢华的生活，这个爱虽然自私，但是她不会后悔。楚叔叔，你呢？” 我本以为楚叔叔在那以后会把我撵出这个家，可是他并没有。后来，楚意告诉我，他要接管整个家族了。 我说；“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