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狡猾凶手
下午送来的现场勘验报告让王德耀推翻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因为现场太干净了。 死者生前曾经去过24楼的复印室，现场保护的还算完好，勘验时门被带上了，但是没有上锁（钥匙在死者的手包里）。 复印室是一个大概只有十平方米，呈正方形的房间，室内有一台夏普复印机，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三箱半打印纸。 复印机还开着，复印好的资料整齐的码放在一旁。 除了死者的手包之外，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品。 可疑的是在室内包括复印机、桌椅上和门把手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从尸体的检验结果看，刘语琴应该是从19层以上的高度坠下的。 那么最有可能案发的地点应该在复印室，死者从窗口坠落。 然而复印室的窗户紧闭，在窗台上没有发现任何足迹。 如果刘语琴不是在此处坠落，那么另一个最有可能的案发地点就是复印室外的天台。 天台位于复印室对面，中间是24楼的走廊。 如果要上天台的话，需要打开窗户，攀上窗台，才能进入天台。 而在复印室对面的窗台上也没有发现任何足迹，窗户紧闭，铝合金的窗框上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勘验人员查验了17层以上所有与死者坠落位置相对应的窗口，没有发现死者的脚印与指纹。 就好像有人把现场干干净净的打扫了一遍。 赵明杰听了王德耀的再次汇报后，显得很有兴趣，安排了手头的工作后，就和王德耀去了K大学。 他们直接到了24楼的复印室，现场的情况和报告中描述的基本一致，只是李伟的资料经过许可后被他搬走了。 赵明杰和王德耀转了一圈后，就上了复印室对面的天台。 大雪略微停歇，风依然很大。 赵明杰和王德耀竖起衣领，打量着这个呈长方形，大约有100平米的天台。 天台上很干净，空荡荡的，墙角上鼓起，两人小心推开积雪，堆着一小堆沙子和几块残破的砖头。 王德耀走到天台边缘，这里没有任何护栏，只有一个大约16、7公分高的水泥砌成的沿，积满雪白积雪。 刘语琴是不是从这里坠下的呢？ 王德耀小心地蹭掉一小块雪，把一只脚放在水泥沿上向下张望，霎时感到头晕目眩。 他慌忙退回来，向远处望去。 这是K大学校园里最高的建筑，整个校园和附近的建筑尽收眼底。 大概快到了晚饭的时间，校园里很热闹，成群的人在校园里走动，几台车在人群中小心的穿梭。 王德耀感到有人来到自己的身后，他回过头，赵明杰正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脚下。 王德耀低头一看，自己脚边的水泥沿上，自己蹭掉积雪的地方，放着半块砖头，相隔大约半米，也有一块凸起，他过去抛开雪，也是一块砖头。 王德耀也蹲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想问赵明杰，可是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便没有作声。 赵明杰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王德耀赶忙在身后跟着。 赵明杰从窗户跳进走廊，直奔复印室，王德耀走进复印室，看见赵明杰正趴在复印室的地上仔细找着什么。 “老赵，你在找什么？” 赵明杰不说话，鼻子几乎贴到了地上，缓缓的搜索着。 几分钟后，大概是在地面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赵明杰又把目光转向了墙，很快，他的目光在一处停下来。 赵明杰趴在地上，挥手招呼王德耀：“德耀，你来看这是什么？” 王德耀赶紧走过去蹲下，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是几块水渍，还没有完全干透，颜色比其他的墙面略深，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从形状看，似乎是水泼到地上，又溅上去的。 王德耀看看赵明杰，赵明杰正盯着那几块水渍出神，慢慢的，嘴边显出一丝笑意。 “德耀，你去问问李伟，他拿回去的那些资料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伟拿回去的资料果真有问题。 接到王德耀的通知后，李伟检查了从复印室里拿回来的资料，发现1年前所作的一个课题的结题报告不见了。 技术部门对现场重新勘验后，发现墙上的水渍大约是案发当天晚上形成，从水渍的形状和位置看，应该是从桌子上倾倒，水泼到地上后又溅到墙上的。 经检验，水渍中含有茶碱的成分，桌子虽然被人擦过，但是在桌子上的裂缝中，也发现了同样含有茶碱的水迹。 而据死者的室友反映，刘语琴生前从不喝茶，因为怕牙齿变黄，所以当天带茶水进入复印室的肯定不是刘语琴，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么当晚复印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明杰的推断是：一个带着茶水的人，在案发当晚进入了复印室，将水打翻在资料上，然后和死者把弄湿的资料带上24楼天台晾晒，他（她）故意把资料晾在天台边缘，然后引诱死者来到天台边缘，将死者推了下去。 之所以有这样的推断，出发点是摆在24楼的天台的水泥沿上的两块砖头。 在那个位置上摆放砖头，看起来似乎是为了晾晒东西，怕被风吹走，而怕被风吹走的东西往往比较轻，赵明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纸。 而之所以猜测是凉东西，是因为案发的晚上，风雪稍微停歇了。 由此，赵明杰有了这样的设想：会不会是因为在复印室里的资料被水弄湿了，刘语琴攀上天台晾晒资料，才从那里坠楼。 于是他回到复印室检查了一下，果真发现有水渍。 结合现场极有可能被人清理过这一情况，赵明杰几乎可以肯定刘语琴是被人谋杀的。 凶手是个极其谨慎、小心的人，作案后，为了不留痕迹一定会把被水弄湿的资料拿走，所以赵明杰要李伟回去检查一下，而结果也印证了赵明杰的猜测。 本案的诸多疑点，让市公安局决定把刘语琴的死当作凶杀案来侦破。 凶手很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学生（赵明杰是注意到每个进出教学楼的学生都拿着一只茶杯之后提出的建议），所以队里决定把调查的重点放在学生之中，这是一个很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工作，需要学校的配合。 王德耀决定去一趟K大学，一来向学校通报一下案件侦破的情况，二来和保卫处商量一下配合调查的事。 快上车的时候，赵明杰说他想去K大学附近的区政府，问能不能载他一程。 王德耀有很多问题还想听听老赵的意见，很痛快地答应了。 可是赵明杰上车后不怎么说话，眼看着窗外沉思了一路，车开校门口的时候，赵明杰突然问：“上次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那个叫张……”王德耀边打开车门边说：“张雅彤，还是没什么头绪，怎么？” 王德耀又缩回车里，“你觉得这两件案子有关系？” 赵明杰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 王德耀说：“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一个是摔死，一个是被勒死，二人专业也不同，而且两个人的社会关系几乎没有交叉点，也不住在同一个宿舍楼，我分析了一下，至少现在看不出这两件案子有什么关联。” 赵明杰沉吟了一下，说：“先查这个吧，张雅彤的案子也别放松。” 王德耀答应了一声，问：“你不下车？一起去吧。” 赵明杰摆摆手说：“我不去了，我还有事，这个案子你多费点心，等我那个案子差不多了就过来帮你。” 王德耀点点头，下车进了校园。 车子重新启动，赵明杰点燃一根烟，坐在后座上想事情。 其实他和王德耀的想法差不多，都觉得K大学的这两件案子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联系，但是赵明杰心里总是不自觉地把这两件案子放在一起比较，尽管这两起人命案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赵明杰却始终隐隐觉得它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只不过这种感觉是相当模糊的，缺乏依据的，所以赵明杰决定还是不要轻易发表意见，等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