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揭穿
百酒宴不是那么好闯的,换了一种快速的方法,几轮过去,没有一人选对。十杯酒,五人一组,比起那上百坛酒来还是机会大了许多,即便这样,剩下的人还是哀叹几率太小。 试过的人拿了解药,垂头丧气,意犹未尽,又无可奈何,那氤氲一身的情绪很是复杂。 迟早都是要一试,虽然准备时间不够,但是有解药可拿,勉强算公平吧。 厅中只剩下几人时,一位绿衫男子突然道:“若是在下说每杯酒都是有毒的,不知各位会不会信。” 男弟子面色有变,“这位公子,若是你选不出无毒的那杯,就不要在此造谣生事。” 那绿衫男子上前,将男弟子推开一些,“那就用这十杯酒试上一试。”他对剩下的人说:“在下不是故意拆台,若是诸位不信,大可一人一杯一试。” 我看扬名一眼,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像是与那绿衫男子意见一致。 男弟子额上的汗冒了出来,他往后摆了摆手,有位婢女穿过屏风到后院去了。 众人只顾思量着该选哪杯,全都没有看见。 绿衫男子说:“为了公平起见,提议之人最后再选,各位请吧,若是真是每杯都有毒,便可知,什么百花阵百酒宴通通都是惺惺作态,百花门这样做意欲何在,我想……” “要是诸位不信百花门,”男弟子打断了他,一急之下挺直了腰杆,说的话掷地有声,“若是诸位不信百花门,坏了规矩,选中毒酒之人将不会得到解药,还请三思。” 此话一出,众人又都有几分犹豫。 这厅上像一场拉锯,绿衫男子与男弟子的话音一落,人群就会倒过来一点,绿衫男子说的是大家想到了不敢说的,男弟子说的是大家赌不起的。 该怎么选? 厅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连议论声都不再有。 我虽然分不出毒酒,可是不怕毒酒,于是大声道:“不如我先来吧,若是我选中了没毒的那杯酒,各位就不用怀疑了。” 绿衫男子潇洒而自信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毕竟是年轻人啊,见识浅薄。 众人都望向我,扬名拉住我,“不要试。” 我当然也是信绿衫男子的。此时白夫人根本就没有兴致来履行一个诺言,十杯酒都有毒,此举快速简便,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你绿衫男子为何要来拆人家的台,就算你比别人聪明一点想到了,比别人勇敢了那么一点,站出来了,除开让别人佩服你的聪明和勇敢之外,什么都得不到,惹恼白夫人或者不小心遇上前来挑战的废人,带来的都是无妄之灾。 我自信地冲扬名笑笑,“我曾跟我爹学过辨毒,有没有得到他的真传一试便知。” 这话是说给厅上的人听的,做戏做全套。选酒的时候我选得异常谨慎,至少在别人看起来是这样,其实对我来说哪一杯都是一样的。 我饮下去许久也没见毒发,和前面的那些人不一样,遂笑道:“看来我真是运气好,选中了没毒的那杯。” 男弟子抹一把汗,对我抱拳,“那就恭喜这位姑娘了。” 绿衫人面色难堪地出门去了,我对扬名笑了笑,无意间瞥见屏风后的白夫人,我一对上她的视线,她就转身到后院去了,一旁的婢女向我走来,“这位姑娘,白夫人有请。” 我被带引到她跟前,她出手非常之快,一把擒住我的手腕,将三指按上,我试着抽回,却纹丝不动。 她此举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只有十杯都有毒,她才不信我没有中毒。 我只是不需要解药而已。 片刻,她松开手,盯着我的眼,冷冷地问:“你真是南隐山庄二小姐?” 当然是真的,那还有假。 “六年前,你是不是与丽姝一同来过?” 白夫人的心比眼更犀利,她和南笑风都没能通过外貌认出我,但是她比他多了一份心思,她应该是通过我的脉相认识我的,上次双生哥给我服了睡毒我却没事,这次饮下毒酒也没事,气禁辟毒的功能导致的脉相应该有相似之处。 果然,她问:“你用的是气禁辟毒?” 我愣了一下,选择点头,她是用毒高手,有什么能瞒得过她。 她换上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柳岱熹的女儿,我是不会救的。” “为什么?” 爹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恶名,为什么她拒绝救爹的女儿,难道她与爹有什么过节?可是听以前爹与二娘提到百花门的时候,语气是轻松的啊。 “若是柳岱熹本人在此,我一定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为什么,这是上一辈之间的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若恩怨是上一辈的,为什么要让柳羚来承受?我忍住不快,好言道:“我不知道我爹哪里得罪了白夫人,但我jiejie是无辜的,她才十五岁,谁下的毒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不知道,就这样死去,真的很冤枉……” 她根本不听我的话,甩甩袖,“你走吧,不送。” 真是毫无道理,怎么说我刚才也算帮了她一把,她就没想到还这个恩报?我气得将声音拔高了一些,“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走的!” 气鼓鼓地回到大厅,人都走光了,几个弟子和婢女在收拾。扬名一人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他看我的神情便明白了几分,说:“白夫人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早知道你就该任由刚才那人揭穿。” 白夫人不领情与我爹的恩怨有关,我紧了紧嘴角,也没说出这话,另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几杯酒都有毒的?” “百花门的毒制得巧妙,投毒的方式更巧妙,舀酒的竹勺是关键,那里有一个机关,按一下,便滴下一滴。”他一伸手,吸住一柄竹勺,打扫的那男弟子追上前来要抢回,不过扬名手快,我看到他从顶部抽出一个小管子。 他观察得真够仔细。 那男弟子夺过竹勺,便问他的姓名,扬名报上自己的姓名,也问了他的,男弟子讪讪地说:“我叫康景,今年十六,五年前拜入百花门下,学艺尚浅,让两位看了笑话。” 我问他:“真有人来血洗百花门吗?门下弟子为何不严阵以待?” 他点点头,脸上浮上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