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仙侠小说 - 重生空间种田在线阅读 - 45 谁的墓

45 谁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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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谁的墓

    人啊,一旦上了七十,那就等于是...等于是又成了孩童,能吃的吃,吃不得的就得赖,此为‘毛’大竹老人的竹言竹语之一。。。

    所以在他家老伴夺过他那双一大早就夹向了昨晚家里吃剩下来的‘毛’式扣‘rou’时,‘毛’大竹立马一个“啪”掌打了过去,夺回了筷子,把那块在他眼里犹如天仙下凡的五‘花’‘rou’塞进了嘴里。

    油滋滋‘肥’汪汪,一口下去,肠子都要打结了,‘毛’大竹满脸的陶醉同时,还和干瞪眼的老伴说着:“还不让我吃?昨晚我可是被人剜了心头‘rou’,吃‘rou’补‘rou’。那么好的黑紫藤席子,我这辈子怕都只能遇上一次,就那么给老于给败了。”

    昨晚,送走了小鲜后,‘毛’大竹就在老人院里,望眼‘欲’穿等着老于回来。

    人是回来了,可是掖在了他的手下和他一同出去的席子却没了。一问说是送人了。

    真送啥人了?老于还留给了他一记白眼,那意思分明是,“我爱送谁就送谁,关你啥事。”

    如此的眼神,‘毛’大竹是如此的熟悉,想当年他那个死鬼师弟,白菊易就时不时丢给他那种眼神。

    那年他听说白老头种了几个极品的哈密瓜,留了一嘴的哈喇子找上‘门’,白老头倒好,说熟了的瓜送人了,真要吃,记得下次赶早。

    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他这辈子就糟蹋在了这些个白老头、于老头的手里了。

    所谓的化悲愤为食‘欲’,也难怪‘毛’大竹一早起来就要吃‘肥’‘rou’解腻了。

    感慨罢了,他又要把筷子夹向了盘中最后的一块扣‘rou’。

    两只“‘rou’指筷”从‘毛’大竹的眼前落到了盘子里,转眼‘rou’就进了他家孙子的嘴里。

    ‘毛’毅手里拿着个篮球,三口两口就吞了‘rou’,“爷爷,你都三高了,少吃点,就别惹‘奶’‘奶’生气了。”

    “你小子,连爷爷爱吃的都抢,真是个白眼狼,想你小时候,爷爷省下了多少好吃的给你,”‘毛’大竹捏着筷子,唾沫横飞。

    “爷,算了吧,你和我讲小时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邻居家阿姨给我从海南带了颗芒果回来,我没舍得吃埋在了土里打算种棵芒果树,你转眼就把我的芒果挖走吃了,还骗我说是外头的野狗刨骨头时叼走了。”‘毛’毅对自家爷爷的德行,了解的可不是那么一星半点儿的。

    ‘毛’大竹一听,老脸挂不住了,嘴里讪讪着,“芒果火气大,小孩子吃了不好。你小子不是什么暑期实践去了吗?每天起得比公‘鸡’早,回来的比猫头鹰晚,今天倒是稀罕了。”

    “今天是周末,神仙都得休息。我约了人练球,顺带来告诉您一声,刚才小鲜打电话来,说是让你把老‘花’眼镜带上,去老人院验席子,”‘毛’毅擦了擦油腻的手,一块‘肥’‘rou’下肚,气力可足了。

    “哦,知道了,”隔了半会,等‘毛’毅走出了四合院,‘毛’大竹吼了句,“我什么时候需要戴老‘花’眼镜了”

    话虽如此,‘毛’大竹还是到了养老院,小鲜还真编出了席子?说是席子,也是夸大了,她昨晚拎回去的黑紫藤,最多也就编个保准的枕头席,还先不说黑灯瞎火的,他讲授的编席子的技巧,小鲜那丫头还能记住多少。

    ‘毛’大竹到了老人院没多久,小鲜就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老人院。

    周末,来老人院子探访老人的人比较多,小鲜好不容易才逮到了个机会,把‘毛’大竹请到了角落里。

    “席子呢?”‘毛’大竹也不指望小鲜能编出啥好席子来,可年轻人的积极‘性’还是不能打击的。

    “我带来了,”小鲜拍了拍手里的席子,出‘门’时,考虑到席子的高达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小鲜和曾外婆借了两个套木兰剑的布袋子,上下‘蒙’上,中间寄个结,横在公‘交’里时,又惹了司机的好阵注意,“不过,能不能把席子拿到于大爷那里再看?”

    看席子是个借口,小鲜想再打听打听,诸时军在电话里竭力淡化着党章的作用,可当时在离开葛村时,他能把存折和党章放在一起,又那么郑重其事地‘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前后两次的外公的态度的转变,一定是有原因的。

    小鲜猜测着,老爷子在送她出葛村时,对于自家小外孙‘女’的北京之行是担忧的。可来了北京后,他的担忧也随着小鲜的生活渐入正轨,消失了。他不想因为过去的事和人,给小鲜的生活和学习带来任何的变数。

    “你该不会是以为第一次编的席子,就能入了老于的眼。小鲜啊,做人要踏实,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老于那块茅坑石头,当年听说就是个挑剔的人,现在老了,挑剔心可没老。还是先把席子给师伯我看看,这要勉强合格了,我就特许你挂到店里去卖。师伯跟你保证了,你编的席子,只要是卖得出去,我就连成本费都不收,钱全部归你,怎么样?”‘毛’大竹拍着‘胸’脯保证,可不是嘛,以免人家孩子对外说,自家的师伯让她当了一个暑假的免费工,啥好处都不给。反正一张破席子,充其量也就几十块钱。

    “那可是你说的,还管材料钱?”小鲜眨巴着个星星眼,‘毛’大竹很是威严地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想让于大爷一起看看,他还能说出我编织席子时的不足呢?”小鲜不死心着。

    “别瞎忙活了,今天是月中,每月月中如果碰上了又是周末,老于的孝顺儿子都会送他去祭拜他家的老伴,今天不碰巧,就是月中加周末。”‘毛’大竹被吊了几次胃口,可等不及了,他不客气地扯开了小鲜包在了席子上的布套。

    布套落到了地上,‘毛’大竹的眼珠几‘欲’脱框而出,这就是小鲜编织出来的席子?‘毛’大竹发誓,他以后再也不稀罕老于编织出来的席子了。

    于善洋月中去祭扫老伴的坟墓的习惯,老人院里大多数的人都是知道的。

    可没人知道,于善洋每次祭扫完自家老伴的坟墓后,还会再去另外一处公墓,去祭扫另外一座墓碑。

    同样要备上香烛元宝,还有鲜‘花’水果。

    于善洋每次祭拜完那个坟墓后,都会在墓碑前站上几个小时。

    于纲就陪着父亲站在了墓碑前,他知道的,仅仅是这座墓碑是父亲的好友的妻子的墓碑。那个好友因为特殊原因,很难再回来祭拜妻子了,所以才委托了父亲,每月来祭拜一次。

    每次祭拜时,父亲的情绪会很怪异。

    于纲和很多认识于善洋的人一样,都认为他的是个典型的旧式公务员。官场呆得久了,面上就罩了个脸谱,言行举止,都是不受心情影响,甚至是不受外界干扰的。

    可是每回扫墓,父亲都会闭上眼,沉沉地叹上一口气。那一声叹息,悠远久长。

    内疚和悔恨是不断侵蚀着于善洋的铁石心肠的那滴水。持久经年,日复一日,足足两千多个日夜了。于善样这块久砺了官场的磐石心,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那件事情发生后,诸时军被告知他将以保外就医的名义下放到贵州的某个不知名山区,事发后,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他通过监狱方面,联系上了于善洋。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在官场‘摸’爬滚打中,早已经没了血‘rou’灵魂的于善洋,坐在了诸时军的对面,没能抬头看他一眼。

    曾几何时,他们是彼此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曾几何时,他们合作无间,杯酒之间畅饮泯恩仇。

    “我要带着我的小外孙‘女’一起走,”诸时军那时很平静。

    “可以,”那个没了父母双亲的小‘女’孩与其留在了北京这个是非地,还不如长隐于青山绿水里。

    “我老伴的坟墓,麻烦你隔段时间,帮我扫上一次,”他的请求还算合理。

    “成,”同样丧妻的两人,明白彼此的心意。人已经去了,墓前的那捧黄土,依旧是要添的。

    “这本党章,是我被允许带进监狱的唯一的消遣物。我现在要走了,当年和我一起读中央党校的你们,也该在上面留个名字,记得,你们三个人的名字,一个也不能落下。”那句话,是诸时军真正的要求,也是他留下来最后的一个筹码。

    “这个请求...”尽管诸时军那时说得每一句话,于善洋都记得很清楚,可是他却记不得他那时是怎样的心情,签下自己的名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要用你们三个人的名字,保我小外孙‘女’一世无忧。这话,你们懂得的。”那是诸时军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好”,于善洋接过了那本党章,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后,于善洋就看到了诸时军的外孙‘女’,那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眼里和脸上还带着被家人宠溺过度了的痕迹。小‘女’孩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带上失去父母后的伤痛。在看到外公戴着手铐时,她还胡闹着要外公来抱她,那个小‘女’孩,现在应该有十多岁了吧。

    带着任‘性’妄为的小外孙‘女’,诸时军的下放日子,无疑会很艰难。不过再是艰难,只要是他们爷孙俩,永远留在了贵州,那也是可以一世无忧的。

    “爸,该回去了,”于纲看着父亲又动情了起来,怕他伤神,就提醒着他该回老人院了。

    于善洋在坟墓前行了个礼,佝着背和于纲一同离开了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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