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解救（上）】
李国民、季飞燕和刘哲文在后斗里换上日军军服，其中李国民换的是少佐级别的军服，季飞燕和刘哲文则是士兵的衣服。李国民和季飞燕坐驾驶室，季飞燕开车。刘哲文、卫平、姜英建则在后斗里。李国民把车停在警察局门口，和季飞燕下了车，走到大门口时被哨兵拦住。为了避免被鬼子看出这辆车的破绽，化装成日本兵的刘哲文上了驾驶室。李国民从容不迫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伪造的日军军官证件，其中一个哨兵没有细看，把证件交给李国民，问：“少佐先生，你们这么晚来警察局有什么事吗？” “八格！这事是你哨兵问的吗？！”李国民用日语呵斥道，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刘哲文把车开进大院，在中央大楼左边的一个车棚里停了下来，掉好头，然后跟着李国民。卫平、姜英建则躲在后斗里。 “那是汪先生说的一号仓库？”季飞燕指了指一号仓库低声问李国民。 “去问问那两个守卫。”李国民说完，走到一号仓库前问门口的两个哨兵，“听说你们宪兵大队抓了三个女扮男装的花姑娘，她们在这里吗？” “报告少佐，那三个花姑娘已经不在仓库里。” “那她们现在在哪？” “你们俩是？”其中一个留有仁丹须的瘦子哨兵问。 “我们军部怀疑这三个人与一起刺杀日本侨民有关联，我们想去审讯一番。她们现在在哪？”李国民镇定自若。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你要审讯这三个人得先通知秋野中佐。”留有仁丹须的瘦子哨兵透露。 “秋野中佐是谁？”李国民问。 “秋野中佐你都不认识？”另一个哨兵心生狐疑。 “我是刚刚调入，就接到这个秘密审讯的任务。”李国民辩解道。 “监狱在哪里？”季飞燕在一旁问。 “你们看见那三个人被押解到哪座楼？”李国民插话道。 留有一字须的瘦子哨兵指了指中央大楼后面的一座大楼。 李国民带着季飞燕来到中央大楼后面的一座大楼大门前，正想走进去，从中央大楼的后门里走出来宪兵队长和跟在后面的傅维京。李国民、刘哲文和季飞燕立即背对着他们。李国民把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季飞燕也把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宪兵队长心生狐疑，在门口停驻脚步，侧脸瞟了李国民一眼，上前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我们俩是军部的，奉命来审讯那三个支那女人。”李国民解释道。 “那三个支那女人现在归河野惠子管，你们不能去！”宪兵队长佐藤板着脸问，“河野惠子知道你们要来审讯吗？” 李国民向季飞燕和刘哲文使了个眼色，眨了一下眼睛，那是暗示要动手。李国民没等宪兵队长说完就闪到宪兵队长身边，拿手枪顶着佐藤的脑袋，同时卸下他的手枪。与此同时，季飞燕一步跨到傅维京身边，把手枪顶住他的后背。刘哲文此时拔出匕首横在傅维京脖子上，并卸下他腰间的手枪。 “举起手来！老实点！带路！”李国民威胁道。 宪兵队长和傅维京一开始面面相觑了片刻，只好举起手带李国民季飞燕和刘哲文来到这座大楼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宪兵队长佐藤朝地下室门口的两个守卫眨眼睛，眼珠向两边斜。两个守卫顿时心领神会，“卡拉卡拉”地拉起枪栓，厉声叫道：“站住！什么的干活！” 李国民迅速曲左手臂卡住佐藤的脖子，同时把手枪顶着他的右太阳xue，吼道：“开门！否则大家一起死！” 刘哲文也迅速左手抓着傅维京的衣领，同时把手枪顶着他的右太阳xue。季飞燕用枪口顶了顶傅维京的后背，尖声叫道：“老实点！叫你的人开门！” 在里面的邓敏和蔡冰月听到李国民和季飞燕的声音，喜出望外，异口同声地喊道：“老大，小季，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我们三个！” 季飞燕一听，笑逐颜开：“我们来了！” 佐藤无奈地对两个门卫说：“开门吧。” 其中一个长着人丹须的矮个子门卫开了铁门。李国民、季飞燕和刘哲文分别把佐藤和傅维京推推搡搡地进了阴森腥臭的刑房，看见惨不忍睹的邓敏、黄纾环和蔡冰月，不禁鼻子一酸，眼眶里泛着泪花。 “放了她们三个！快！”李国民强咆哮着，又顶了顶佐藤的太阳xue。 两个日本兵站在门口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其中那个年轻一点的门卫还吓得两腿发抖，听佐藤说放人，就背起步枪，解开她们三个的绳索。蔡冰月体力恢复得最好，她正要去背有气无力、虚弱之极的黄纾环。刘哲文说我来，就把黄纾环背起来。邓敏虽然也受过鞭刑，但体质要比黄纾环好，于是她咬牙坚持，蔡冰月见状，扶着邓敏。她们三人在两个守卫持枪对峙下跟着李国民和季飞燕离开刑房。 就在刘哲文离开后不久，后斗里的姜英建小声对卫平说：“听老汪说一号仓库里有十多个我们的女同胞，我俩是不是现在就把她们救出来！” 卫平小声回答：“等李国民他们解救出邓敏、黄纾环和小蔡她们后我俩一枪一个把门口的两个守卫撂倒，然后你掩护我把门打开，把里面的女同胞们放出来。” “嗯，明白！” 不久卫平和姜英建隐约听到从中央大楼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警告声，就探出头窥视，只见刘哲文背着不省人事的黄纾环第一个出来。蔡冰月扶着邓敏接着出来。李国民和季飞燕分别挟持着佐藤和傅维京跟着从中央大楼出来。在中央大楼大门口站岗的两个哨兵和刑房的两个守卫举着枪包围着李国民和季飞燕他们。 邓敏心里牵挂着一号仓库里的姐妹们，就打起精神对蔡冰月说：“去救人！”蔡冰月和刘哲文心领神会，都点了点头。 刘哲文背着黄纾环退到卡车后斗处。卫平和姜英建把黄纾环接上车，让她躺在后斗里。守卫一号仓库和大门的鬼子兵也觉察到情况不对，就“卡拉卡拉”地把子弹上膛，围上来。 “叫你们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李国民朝佐藤吼道。 “不要开枪！”佐藤无奈地命令。 这时在中央大楼三楼睡觉的日军尚海宪兵司令松工交被楼下的吵闹声惊醒了，翻身爬起来，抓起床边的手枪跑出卧室，在走廊里探出头一看，正好看见佐藤被李国民挟持着从大门口出来，还听见佐藤的命令，随即向天砰的一声开了一枪，大喊一声：“八格！”枪声和喊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大家把头抬起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三楼走廊栏杆的松工交。蔡冰月赶紧让邓敏坐到后斗边沿上。与此同时卫平和姜英建分别把腰间的手枪塞到蔡冰月和邓敏手里。 宪兵司令松工交在楼上看见刑房的两个姑娘上车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随即向后斗处开枪。子弹打在卡车后斗一侧的铁皮板上，溅起火星。佐藤和傅维京见机会来了，都试图挣脱。佐藤突然猛踩李国民的左脚掌，李国民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手。佐藤趁机挣脱了。但李国民迅速反应过来，对准佐藤的后背开了一枪。佐藤应声倒下。傅维京吓得浑身发抖，把尿都吓出来了，沾湿了裤裆和裤脚。刑房的一个日本兵被佐藤扑倒在地，刑房的另一个日本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向李国民的胸脯刺去。李国民眼疾手快，一闪，趁机夺了他的步枪，同时往他裤裆狠狠一踢，那鬼子哎呦一声，松手，捂着裆部往后一仰，摔了个仰面朝天，口吐白沫抽搐了一会儿就见了阎王。在后面的两个日本兵一个朝李国民胸部开枪。说时迟那时快，蔡冰月半蹲着举枪扳动扳机，子弹击中了那鬼子兵的心脏，使他应声倒地。而另一个鬼子兵举枪朝季飞燕开了一枪。季飞燕迅速松手，把傅维京向那个朝她开枪的鬼子兵猛地一推。子弹击中傅维京的腹部。傅维京惨叫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跪在地上，扑倒在地上。季飞燕趁傅维京倒地的片刻，开枪撂倒了向她开枪的鬼子兵。就在季飞燕开枪撂倒了向她开枪的鬼子兵时，松工交朝季飞燕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季飞燕的左手臂打在地面上。与此同时，大门口的两个日本兵朝李国民、季飞燕和蔡冰月他们开枪，在三楼的松工交的副官拉响了警报声，顿时右边的宪兵队宿舍灯光亮了，他们迅速穿上军服，抓着枪，冲出宿舍。李国民、季飞燕一个向前面一个向后面团身打了个滚，开枪还击。 守卫一号仓库的两个鬼子兵举枪朝车头各开了一枪。卫平和姜英建掀开车顶上的篷布，跳下车，以车头为掩体，还击，阻止这两个鬼子兵上前。 李国民也惦记着一号仓库的女同胞，大喊：“老卫，你去开车。大家把一号仓库里的姐妹们救出来！” “好！”卫平一边大声叫道，一边举枪还击。 季飞燕见右边的宪兵队宿舍里涌出十多个手持枪支的宪兵，就尖叫一声：“卧倒！”。季飞燕见大家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在车身后面，就从腰间取下一颗手雷，拔掉保险，在车头铁皮上敲了敲，扔向二十米开外的那些宪兵。“轰隆”一声，手雷在鬼子兵之间爆炸，把那些日本宪兵炸得死伤大半，炸得血rou横飞、鬼哭狼嚎。剩下的都趴在地上一时不敢动弹。 坐在车里邓敏强忍着浑身钻心的疼痛，咬着牙抓着后斗一侧的铁栏杆爬起来，躲在掀开了靠驾驶室部分的篷布后面，举枪瞄准从大门口地面爬起来的一个哨兵的胸部，扳动扳机，将这个正在举枪瞄准李国民的哨兵撂倒。李国民见大门口的另一个哨兵躲在大门后射击，就开枪还击，子弹打在铁门上溅出火星。李国民见很难干掉这个哨兵，索性扔了一颗手雷，轰的一声，手雷准确地落在那哨兵脚下，把那个哨兵送去见阎王。 紧接着一声枪响，蔡冰月将躲在一辆三轮警车后面射击的哨兵爆头，而卫平将另一个正在躲闪的哨兵击中。姜英建见两个哨兵都被解决了，一马当先冲到三轮警车后，搜那个爆头的哨兵的身子，但是没搜到一号仓库的钥匙。这时松工交的副官躲在三楼砖柱后面瞄准暴露目标、背对着副官的刘哲文开了一枪，说时迟那时快，弓着腰环顾四周的卫平无意中用眼睛的余光发现三楼的另一根砖柱后面有人朝刘哲文开枪，就奋不顾身地扑向刘哲文，把他扑倒在地，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臂，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躲在阴暗角落举枪警戒楼上的蔡冰月立即还击。这个日本副官躲避不及，右手被击中，惨叫一声瘫坐在走廊上。躲在旁边一根砖柱后面的松工交大气不敢出。 紧接着是一声枪响，姜英建捂着胸口“啊”地叫了一声。他没有料到倒在他身后的那个被卫平撂倒的哨兵只是左手臂中弹，他躺在地上，右手举起步枪瞄准背对着他的姜英建扣动了扳机。姜英建怒目圆睁地慢慢转过身，使出最后的力气朝这个日本鬼子连开两枪才倒下。 李国民见卫平中弹了，心绷得紧紧的，团身滚了一圈，滚到卫平身边。刘哲文正搂着卫平伤心而焦急地呼唤：“卫先生！卫先生！” “卫先生的伤怎么样？”李国民关切地问。 “皮外伤。别管我，快去看看姜英建！快去救仓库里的女同胞们！”卫平吃力地催促。 “我们把你背上车！哲文，来！”李国民说着和刘哲文把卫平背到卡车后斗。李国民对里面的正在警戒的邓敏说：“邓敏，帮卫先生包扎一下。” “是！”邓敏把手枪插在腰间，给他包扎。 就在姜英建倒地的时候，季飞燕团身滚到姜英建身边，她没有时间去看姜英建，而是一脚把那个日本兵手里的步枪踢开，然后从他的腰部摸到仓库钥匙。就在季飞燕团身翻滚到一号仓库前。李国民也跟着团身翻滚到一号仓库前，用身体保护背对着他开锁的季飞燕，持枪警戒。季飞燕顺利开了锁，朝里面吓得缩在一起的姑娘们喊：“我们来救你们出去！” “大家跟我跑出警察局！”李国民跟着喊。 于是姑娘们跟着季飞燕一拥而出，跑出了这个可怕的魔窟。李国民断后警戒，同时对大家喊：“快上车！”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杨淑云等感激不尽。 “你们把邓敏和蔡冰月救出来了吗？”胡惠英关切地问季飞燕。 “救出来了！”站在大门外的季飞燕然后对四处逃散的姑娘们喊，“你们快跑，跑回家不要再露面了！” 杨淑云见胡惠英还不跑，就扯了扯她的衣袖：“快跑呀！” “我想跟你们离开尚海这个危险的城市，行吗？”胡惠英恳求。 “不行，你跟着我们更危险！你们还是回家吧。”季飞燕断然拒绝，推了胡惠英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