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顶替

    “晚宴”没有不欢而散，一家人还是吃得很开心的，毕竟夕云的厨艺摆在那，端上餐桌的，还有每个人最的菜色。大文学吃过晚饭后，林忠国陪了夕云好一会儿，才离开去学校，离开前他有留话，今晚会回来。

    林坚知道，餐桌上的话题是他无心提起的，无心提起的话题能往林忠国的心里去几分他不关心。不过，只要有进去，不管是多是少，他的目的都达到了。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罗马也不是一天就能造成的。

    他不害怕林忠国去找唐家父子对证据。一则，林忠国还没有闲的没事干到那种地步，二则，就算林忠国真闲的没事干，按照唐哲现在的年纪算是早恋，他当然会否认，可越是否认，越显得那事是真。

    林坚利用徐艳红来引出后面的内容，是因为林云理有把苏芩发疯病的前因，他和林夕在街上偶遇唐哲和方舒的事，添油加醋后一丝不漏地说给了他听。

    林坚故意提出唐哲和方舒的事，事先没跟夕云商量，刚才吃饭的时候，夕云有注意到林夕突然间变了脸，早早地打发林坚和林云理回了房间，鲜榨了果汁加后，坐在了林夕旁边，“小夕，你还喜欢着阿哲？”

    “mama，我不喜欢他。”

    “那你刚才，mama明白了。这是你最的橙汁。”夕云摸着林夕的头，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声，“小夕，你爸留你和小理两个孩子晚上在家，真的不怕？”

    “怕。”林夕嘟着嘴，放下玻璃杯后，转抱住了夕云的腰。就算没有林云理她夜晚独自一人在家，她也不怕，只是面对着夕云她喜欢说怕，因为没有人会拒绝的母亲的关。闻着夕云上的香味，林夕收紧了手臂。

    “mama，舅舅要晚几天再过来吗？”

    “库尔怕有事要忙，不来兰市跟我们一起过农历新年了。大文学吴叔陪着他。”夕云回答的时候脸色很暗淡，林夕没有继续追问。

    苏芩没在医院待几天，便被苏老爷子接回了苏家，还配备了专门的医护人员和保姆。苏芩已经回了苏家，夕云便把原本用来探病的果篮给拆了。

    将家里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迎来了除夕，林家人口少，五个人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年初一也不需要走亲戚，林忠国一大早就去了学校，同去的还有林坚和林云理，林夕起得较晚，收拾一番后，跟夕云一起去了军事学院。

    军事学院的学生过年是没法回家的，除非你把一年的假期攒着，等到过年的时候再休。所以留校的学生，老师们的家都在兰市，过完除夕年初一都会回学校，因为学校为丰富留校学生的生活，每年过年都会举行师生篮球赛。

    有较正规的师生对抗赛，但是最闹的还是要属以家庭为单位的三人篮球赛，一般领头的都是老师，家里有子侄的，那便添上做数，如果没有就找几个得意门生。往年，林忠国林坚父子俩再加一个唐哲，今年，林云理理所当然的顶了唐哲的位置。

    家里的男人都参加比赛去了，女人们就凑在一起聊天，以前的时候，林夕早就站在篮球场边加油助威去了，今年她是打定了主意陪夕云。

    “这是小夕？一年不见我差点认不出来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一变一个样儿，越变啊越漂亮了。云朵儿，看你女儿这张巴掌小脸，往后绝对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云朵儿，你可有把你一本领教给她？”

    “当然有啊，可是小夕学得慢。大文学听说梅花姐你那两小徒弟，已经把你的本领全部学全了？现在由玉兰姐教她们了？那她们现在算你的徒弟，还是玉兰姐的徒弟？”夕云作势推了梅花一把，又转过头朝着玉兰眨眨眼。

    “梅姨好，兰姨好。”林夕急忙甜甜地喊道。梅花和玉兰是夕云在文工团里最要好的姐妹，两人嫁的都是军人，具体是谁，她倒是记不清了。

    “小嘴儿真甜。”梅花伸出手摸着林夕的脸蛋儿，手腕突然抖出一朵花，往林夕的外口袋里一探一收，曲指隔着布料轻敲了几下。她这番动作做得是一气呵成，漂亮得很，尤其是手腕抖出的那朵花，灵活bī)真。

    这番流畅的动作，是梅花拿手舞曲里的压轴动作，如果梅花的手腕带着串铃铛，随着她这动作，会有一曲清脆的音乐。这是梅花故意在她面前摆弄，这番动作做下来，她的口袋里已经多了个红包。

    这事儿，梅花以为只有她一人知道。

    梅花一边做着小动作，一边跟夕云闲聊着，“云朵儿，你给千里迢迢给我们姐妹们带来的化妆品啊，果真不错。够滋润，香味也够持久。这好东西在临海卖了有几年了，怎么兰市还没有？”

    梅花收回的手，轻弹了几下她自己的脸颊。林夕集中注意力闻了闻她上的味道，很快明白过来她在跟夕云说什么，夕云把玉颜堂的护肤品带了几份回来，给以前文工团的姐妹们做新年礼物。

    夕云没有那么多经商细胞，笑着避而不答。

    林夕脑袋瓜子转了转，接过了话题，“梅姨梅姨，你们在说保养皮肤的东西？”林夕换了位置，插|进了夕云和梅花之间，“那东西临海也是今年才开始有店出售的，那东西，是有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哟，小夕认识那个人么？快说来给你梅姨听听，梅姨待会儿给你挑条漂亮裙子。”梅花拉扯着林夕的胳膊，一脸期盼。

    夕云笑着拍了拍林夕的后脑勺，“梅花姐啊，那是我弟，小时候因为雪灾走失的弟弟。恰巧在临海相认了，他被人带到国外去了，这几年才回了国。说来也巧，他以为我被压在了雪地，我以为，我们俩都没去找对方。”

    “这是件大好事啊，我的云朵儿，找回了弟弟好，你也算有娘家了。”梅花说着，两眼带上了泪花，“改天让我们姐妹几个见见？你长得这么漂亮，你弟弟肯定够俊俏。对啦，过年他会来兰市吧！”

    “那还真不巧了，梅花姐，库尔帕要跟外国人做生意，过年啊都没什么空闲。这样吧，改天你跟玉兰姐来临海玩，我让库尔帕招待你们，到时候，你们就能见到他的真面目了！”夕云的眼睛里，同样带着泪花。文工团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孤儿，包括跟她交好的梅花和玉兰，亲人，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

    “师母，林老师他们要开赛了，你赶紧过去助威吧！”柳杨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很自觉地在林夕面前蹲下，“夕夕，你的脚受了伤我背你。”

    “呐喊助威，玉兰，我们一起去。”

    梅花招呼了玉兰，还带动了其他人，都好奇的跟着柳杨走向比赛场地。林夕是自己走着来的，夕云根本没提她脚受伤的事儿。林夕想在林忠国面前再装装，便趴在了柳杨背上，柳杨小心翼翼的样子，落进了梅花眼里。

    让林云理来代替唐哲，林忠国原本是准备凑数的，林云理的手很不错，可是打篮球与手不错是两码事，林忠国原本的想法，是不要输得太难看。谁知林云理上场后，让他很是惊讶了一番，他比林坚，还要技高数筹。

    上阵父子兵，林家父子队轻轻松松就搞定了两场淘汰赛，顺利晋级。三员大将凯旋归来，林夕趴在柳杨背上朝着林云理挥舞着拳头，“阿理，你太棒了！”

    林云理腼腆的笑笑，林坚吊儿郎当地勾着林云理的肩膀，将手里擦过汗的毛巾揉成团，扔向了林夕，看了眼柳杨，“你们队战果咋样？多少比多少？”同时一拳敲在林夕的肩膀，“下来吧，哥背你！”

    林夕乖巧的换了地儿。

    柳杨笑着回答，“110比97。”突然间双眼神采奕奕，“林老师带着你们俩刚刚获得晋级的资格，明天轮空吧！来我们队伍客串吧，明天与三年级队打。我们班今年留下的人比较多，分成了两队，缺人啊！”

    “我当然可以，阿理你呢？”

    “哥，我跟你。”林云理点头应道。他跟柳杨心照不宣地对望了一眼，也仅仅只有短暂的一眼，那晚的钥匙事件，只有天知地知他们知。

    林忠国有夕云陪着，林坚跟林家夫妇说了一声，背着林夕带着林云理，跟柳杨去见识明天的新队友。四人说说笑笑，好不闹。

    体育馆里人头攒动，这样的说笑和闹很常见，在高高的看台，却有一双眼睛盯着四个人。唐哲今天特地起了个早，还换好了运动衣，还是从苏家赶过来的，来参加今年的赛事，可是到了军事学院后才知道，没他的份儿。

    往年属于他的位置，今年都给了林云理。

    他把带来的篮球踩在了脚底，仿佛踩着的是林云理，沉沉的脸，如同没有点灯又没有阳光照到的暗看台，是的，是他顶替了他的位置，全部，全部都是他的错。林云理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了视野，唐哲想起了那天在街头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