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我呆了一呆,随即大笑起来,着实被灵雪这等没脸没皮的人逗了。 身为一个神仙,还是天君的女儿,这等身份放在那里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四海八荒的神仙们都得给她一个面子。 然则她有这么一重身份,却并未有那匹配的智商。 我觉得,御珩不喜欢她着实是件很合情合理的事情,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一来当初御珩爱的那个洛水仙子,明明白白终归是灵雪害死的人家,御珩自然就记恨上她了,没一剑给洛水仙子报仇都算是好的。 然则御珩没给她个好脸色,她还能这般死皮白赖的换着法子给御珩倒贴,唉!! 想想天君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也着实不幸,不幸啊! 摇头晃脑甚是为天君同情,我回到莲花镜把方才的事儿告诉了御珩,御珩只嗯了一声,没说话。 半月后,御珩的身体算是护养得不错,于是琢磨着把他送回天宫,回天宫将养。 因着灵雪公主的事情,我又念着御珩的恩情,是以带着小受一并跟了去。 御珩回天宫是个大事,上一次他回去我没跟着,并不晓得如今的天君对他如何的尊敬。 可此番跟着,瞧见天君对御珩嘘寒问暖的,那关心中带着些许崇敬,却真真不是做假的。 我记得长生说过,现任的天君需得叫御珩一声叔叔,虽有辈分牵扯其中,也因着御珩年长他几万年。 至于更紧密的关系就不曾晓得,确然来说,天君和御珩两人都属于龙族这一大家族。 我不晓得御珩到底对天族这一方做过什么有贡献意义的事情,要天君如此对待。 我在一旁安静的寻思着,并不曾想这些人要多关注过来,却见天君轻笑一声。 冲我点点头:“仟墨上神,听说是魔族欲要夺取昆仑镜,如今昆仑虚可还好?” 我暗暗一叹,如实道:“劳烦天君挂心,昆仑虚一切都好,那些魔族之人不敢大动作,是以并没有什么损失。” 他又一点头,笑道:“那就好。” 御珩冷漠的一张脸有些绷得紧紧的,轻咳一声道:“天君请便,墨墨,扶我一下。” 扶他? 我虽不大情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有太大的接触,但一想他一个‘久病之人’我发挥一下仁爱之心,也并非什么大事。 是以施施然过去接了青铜的手,刚想扶他往三十三天去,御珩却摇了摇头,缓声道:“陪我去第七天。” 我微微一愣,是以明白了他的用意。 第七天这个地方我知道的,第七天有一处瀑布称为妙华镜,哪儿的灵气太过灼烈,等闲的神仙都不敢靠近,就怕一不留神被灼伤了什么的。 御珩这人心神境界都不是等闲神仙能比,若按往常来想,他即便如同这九重天另一个尊神东华帝君能把妙华镜当做一处休闲去处倒也无妨。 然则如今的他却是拖着一个病体,前往妙华镜似乎不妥。 他轻轻一笑,低眉浅浅的将我看着,轻轻的问:“墨墨,你这是关心我?” 我差点一个趔趄把他带倒在地,忙正了正,笑道:“御珩君说的哪里话,秉着朋友之谊,我关心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随着我一路前往第七天,顿了半响才道:“能听你这样说,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因心思想着他处,一时并未听全了进去,便疑惑的抬头问。 他没吭声,直到第七天妙华镜处,我感受着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一边分心时时注意御珩的动静。 就怕他受不得这灵气,从而反把自己伤得更深。 所幸,御珩确如传言一般,即便身上神力耗损殆尽得差不多,已经还能坐在妙华镜不远处。 他四处看了看,找一处平整的地方就要坐下。 我忙变幻一只蒲团,他冲我笑了笑,盘膝坐下,开始安静的汲取灵气补充自身。 我琢磨着御珩这人是个极为有分寸的人,他晓得自己的身体,自然不会做伤害自身的事情。但又不大放心他,便还是细细的上了心。 等了约莫两盏茶功夫,御珩睁开眼,额头上已泌出丝丝汗珠,我连忙问他:“可还好?” 他弱弱一点头,有些病态的美钻进我的眼:“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 我伸手扶他起来,却不想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幸而我眼疾手快抱住了他,这才不至于让他一个上神摔个狗啃泥。 他深吸一口气伏在我的肩膀,似是嘲讽自己道:“真没用。” 他这句话让我一呆,心中无故的蔓延开一圈一圈的难受,倘若不是他拼死拦住那些魔族人,他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即便他原本身上有伤。 怀着这份歉意,我躺在床上琢磨了大半夜,觉得御珩于我昆仑虚有恩,这个恩情自然要报答。 御珩如今这副落魄的模样,便是我现世报的最好机会,他要前往第七天利用妙华镜的灵气恢复,少不得要人守着。青铜和狴犴的能力自然不行,受不得那方灵气。 是以也就只有我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第二日天方方亮堂起来,我就着冷水洗了把脸,就去敲御珩的门。 御珩在里面低低的应着,不过能听得出来,经过昨天那两盏茶左右的功夫,他回来加以调理,好了不少。 我推门进去,看见他正在穿衣服,因还有些虚弱,加上心口的剑伤还没好利索,很是迟缓。 我过去帮他穿上了里衣,拿来一旁的墨蓝色长衫给他穿上,顺便绑好腰带。 做完这些,我仰头看了看,他一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便又拿了一条帛带齐齐的在发尾绑了。 这一看,才满意的扶起他,向外走去。 他嘴角含着笑,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他莫不是因着昨儿晚上做梦梦见自己一朝伤势全好,神力全复,是以这般。 但一觉又不是,待腾上云头直奔第七天的路上,我才脑门一热想到了刚刚给他穿衣绑发,着实不大合理。 他一门心思想追求我,我明着拒绝了,却还这般不自觉的做这等出格的事情,仟墨啊仟墨,你就是个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