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唯别而已
,末世之希望树 听完夏永佳讲述,林染彤低下头,喃喃地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人明明没有下辈子,刘远,我恨你!” 原来他们结婚后某一天,林染彤忽然心血来潮问:“哥,你说人有来世么?”初为人妻女孩双手托着腮,俏皮望着正拖地高大帅气男子。刘远曾说过,谈恋爱时要多叫我老公,那样我才有成就感,结婚后要多叫我哥,那样我才有甜蜜感,我们两个会甜甜蜜蜜白头到老,所以林染彤婚后经常甜甜叫他哥。 刘远拖地累得气喘嘘嘘,捏了捏林染彤小鼻子,回道:“多大人了,竟问些莫名其妙问题,人怎么会有来世呢!” 林染彤不依,坚持问道:“要是有呢?那你还会娶我做老婆么?”凤眼斜斜瞥向他,眸中满是笑意,让刘远看心中一动。 “要是有下辈子啊……”刘远故意一顿,接着慢悠悠道,“呵呵,我们先一起过完这辈子再说,下辈子我考虑一下啊,哈哈。” 气得林染彤捶了刘远好几下,终被他揽入怀里,滚倒柔软大床上。 如今,说好要陪她过完这辈子人再也回不来了么?林染彤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存了,任何事对她都不再有意义,心里一个念头挥之不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她轻轻站起来,慢慢走向窗边,身姿窈窕,体态轻盈,给人一种足不沾地感觉,长至脚踝淡绿色长裙随着她走动而摆动,窗外吹进风吹她长发飘舞起来,就像一个不属于人间精灵,要乘风归去了。 唐糖一直专注听着夏永佳讲述,通过这些天相处,虽然林染彤没有多说,但她也能感受到她和老公之间那深厚感情,她能想象到林染彤口中,那个温润如玉,高大帅气男子转身远去时是多么无奈,多么不舍,她不由得也为他离去而泪水涟涟。 安然看mama样子,吓得停止了哭泣,呆呆望着mama。 忽然看到林染彤动作,几人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林染彤踏上窗边椅子,唐糖才惊声尖叫:“染彤,你要干什么?你疯了,下来!” 夏永佳也脸色紧张,急喊道:“染彤,你不要做傻事,刘远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mama——”安然哭着要向林染彤跑去,一把被唐糖抱住,她怕刺激到此时已经失去理智林染彤。 “染彤,你看看安然,他还那么小,已经没有了爸爸,他不能再失去mama啊!你忘了前不久你还对我说‘我们还要活下去,而且还要好好活着’么?”唐糖继续劝道。 林染彤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儿子,轻声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言而无信。”说着无限留恋看了安然一眼,“宝贝,对不起。”一句话说完,整个人向空中扑去。 “啊!”夏永佳惊呼声、唐糖刘玉尖叫声、安然哭泣声交织了一起。 “阿姨,你再尖叫我就要掉下去了!”一直被众人忽略小胖子林大山气喘吁吁开口道。 咦,这是什么状况? 只见林大山悬空中,双手紧紧抓住林染彤手,小脸憋得通红,背后小翅膀扑棱扑棱扇个不停,看样子是超负荷运转。 几人反应过来,赶忙跑过去把两人都拖了上来。 林大山累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地上不起来了。 林染彤望着众人脸上关切之色没有说话,转过头看向安然。 只见安然小脸上满是泪水,鼻子皱着,抽抽搭搭,似乎想哭又怕吓着mama不敢大声,一双湿漉漉眼睛怔怔望着林染彤。 看着儿子像小兽一样无辜又单纯眼睛,林染彤终于痛哭失声,她一把抱住安然,喊道:“宝贝,原谅mama,是mama不好……” 唐糖看着不由得舒了口气。 屋子中很是安静,只有林染彤低低哭泣声,小安然不停用胖乎乎小手给mama擦着眼泪,他不明白mama为什么一直哭,歪着头想了想,伸出手抱住mama脖子,用脸蛋蹭了蹭林染彤面颊,说:“mama,然然听话,mama不哭。” 林染彤站起身来,一挥手,一袋米、一堆土豆、三棵白菜、几个西红柿辣椒、鸡蛋等一些吃出现面前。 无视夏永佳和刘玉不可思议表情,林染彤冲唐糖说:“唐糖,我想一个人静一下,这些东西够你们几天饭菜了,安然拜托你好好照顾一下。” 望着唐糖欲言又止样子,林染彤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那句话,我再晚个几十年问他也是一样,反正他一定会等我。我只是想一个人呆呆,请给我点时间。”说完,微微冲夏永佳刘玉点了点头,摸了摸安然脸蛋,嘱咐他好好听唐糖话,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唐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夏永佳拦住她道:“染彤既然说她不会做傻事,那她一定不会失言,我们就让她安静一下吧,彻底发泄发泄,也许还能好点。” “老公!”林染彤顺着关起房门软软滑倒地上,抱着头无声哭泣起来。 就这样连续三天,林染彤把自己一个人关房里,不吃不喝,偶尔有了生理需要,才出房门去下厕所,每次唐糖几人劝她吃点东西,她都摇摇头说吃不下,请给她点时间。 唐糖有一次实忍不住了,强硬拉着她去吃东西,林染彤摇了摇头,说:“放心,你知道我们异能者身体比普通人好了很多,我没事,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会回来。” 唐糖无奈,只能依着她。 夏永佳安慰道:“别太担心了,染彤她是个很坚强女子,她一定会挺过来,别忘了还有安然。” 唐糖点了点头,把剥好鸡蛋递给安然,安然小口小口吃着,自己抓起小水壶喝水。 安然吃着吃着忽然抬头问道:“阿姨,mama不理我了么?爸爸说我要是惹mama生气他会打我屁股。” 唐糖眼睛一热,搂住安然道:“乖安然,mama她没有生你气,她只是不舒服,很就会好起来。” 安然睁大了凤眼,开心道:“恩,那爸爸就会回来抱我骑大马了。” 刘玉闻言肩膀一颤,把头垂低,这几天她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不语,只有面对安然才偶尔笑笑,抱着他不知道想什么。 第二天清晨,林染彤睁开眼睛,她又梦到刘远了,这几天只要一入睡,她就会梦到刘远,所以她恨不得一直躺床上。 梦中,那个目若朗星男子一脸温柔望着她,怜惜说:“彤彤,老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儿子,不然我会生气,我一生气就不等你了。” “哥,你又吓唬我,你个大坏蛋,总是骗我,欺负我,吓唬我。” 刘远轻轻揽着林染彤肩膀:“老婆,你要乖,答应我不许再哭了,看你这几天把眼泪都哭干了,我要走了。” “老公,你不要走,不要走!”林染彤哭着醒来,她揪着自己头发,多么希望这不是梦啊。 “老公,我答应你不再哭了,我答应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和儿子,你这次不许再骗我,一定要等着我。”林染彤心里说。 是,这三天,自己放任悲伤淹没自己,任性发泄自己痛苦,连儿子都顾不上了,现该要振作起来了。 唐糖几人正吃饭,忽然听到林染彤房间传来一阵忧伤歌声: 那天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时候 我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接着门“吱呀”一下开了,林染彤走了出来,微微笑着问:“吃什么呢?我饿了。” 她房间窗外,一只纸鹤晃晃悠悠往下落,一阵风吹来,终于远去了。 没有人知道那纸鹤翅膀上写着一行小字:黯然**者,唯别而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