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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谣》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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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要入世随俗的田初九拜别师父下山,以贩卖巫术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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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初九:“拍卖咯!貌端体健,品种优良的男妖一只,扫的了厅堂,洗的了茅厕,钓的了富婆,暖的了被窝,没事拴着养眼,有难拿他挡刀!”

    杨修夷:“你信不信我上去说两句她就能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姑娘,这里五十两银子,能演场戏么?”

    花戏雪:“你是我见过最迷人的水鬼,看那皎洁无瑕的月亮,我对你的爱比她还纯净……呕!不干了!野猴子!出来别躲了!老子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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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轻虐轻喜,双处**文,1v1,永远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试读章节(一):

    片段一

    最后回去靠的是唐采衣。

    吴挽挽的身子百年难遇,娇弱到不行,她背起我师父并攀着崖壁爬上去所付出的艰辛远是常人的百倍,可是她一声不吭,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

    我一直仰头站着,唯恐他们掉下来,卿萝连站都站不起来,抚着胸口静靠着崖壁,待唐采衣的身影消失在我们视线中后,她仰着头极轻道:“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一个女人恨成这样?”

    我微微一愣,而后道:“你说的是汤瑛对采衣?”

    “嗯。”

    也许以前我无法想象,可是我如今的这张脸,我还需要想象么。

    卿萝又道:“会不会是采衣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或是对汤瑛做了什么绝决可怕的事?”

    我回头看向她,她抬眸望着我。

    我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就算是,那也不是采衣。采衣只是采衣,前世记忆尽除,她现在活着的是谁便是谁。”

    “如若你要找寻的那些仇人转世为善人,你也会有这个想法么?”

    我一愣,心绪那般压抑,重抬起头望着上空,冷冷道:“我信善恶因果报应,他们必将不会有转世为人的机会,更别说是善人。”顿了顿,我沉声道,“就算采衣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她万世苦头都吃过来了,如今的她只是简单的唐采衣,她没必要去承担那个仙姑的仇恨。”

    卿萝笑笑:“我这人就浅薄了些,我当采衣是我朋友,所以就算她是十恶不赦的人我也认。如果有一****也变成了恶人,你要我杀谁我就杀谁,你信么。”

    我微微皱眉,拉扯额头的血rou极疼,我轻声道:“你这样不对,这世界须有是非善恶之观,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为朋友,这世界便完了,助纣为虐者必不得善果。”

    “你说我倒说的轻松,但若是你师父叫你这么做呢?”

    我一愣,不待我说话,她又道:“但是不会,你师父他们必不会让你这么做,就同你不会让我这么做一样。我之所以想和你做朋友,就是因为喜欢你的性子,我看人向来很准,四百多岁可不是白活的,懂否?”

    我回头,她一笑:“那夜在城墙下遇到你时,你口中一直在说梦话,你现在可想通了?”

    我怔怔的望着她,想起我那夜纷繁复杂的思绪。

    她淡淡道:“人的一生会因为和不同的人相遇而产生改变,那些你先祖留下来的东西你阻止不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是因为和谁的感情,而是看你的心。人做事从来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自己。”

    “若我认真问你,你师公他们真要你与天下为敌,你当真会么?”

    我咬住唇瓣,她摇头:“我觉得你不会,因为教你与天下为敌的那个师公,必然不是你爱的那个师公了。而你爱的那个师公必然会叫你用刀子捅进那个师公的心口,知道么?”

    “卿萝……”

    她一笑:“但其实,你的师公不会教你那么做,就同你不会变成恶人一样,所以你不必要想那么多。就算夜奴他们真的是你的族人,你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不要有所顾忌,珍惜你该珍惜的,跟着自己的心走,这样你便不会为恶人所利用了。”

    片段二

    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宋积不会杀我。若换做我,孤寂近二十年,忽然遇到一个命运跟我如此相像的人,我也不会杀她。

    他将我关在晶壁中,临走时冷笑:“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来阻止我。”

    我不死心的拉住他衣角,仍在妄图劝说:“宋积,大千世界,奇术万象,解除我们身上寒症非独此一招,你长期居于此处,未曾了解过外面的高深玄术和巫术,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

    他斜睨我,不屑冷笑:“若论巫术,有何巫术可高于上古之巫?”

    我死死拽住他衣角:“上古之巫固然高精绝妙,可这世界日新月异,千百年来,巫术玄术云蒸霞蔚,各种高人异士层出不穷,你……”

    他冷冷的打断我,一脚踹在我肩上:“真是可笑!”拂袖离去。

    我蹲坐在地,因寒冷而蜷缩一团。良久,深觉这样不是办法,强撑着冻僵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抬头研究这个阵法。

    晶壁微有紫光,有点类似浮世隔音阵,我伸手轻抚,细细感受,没有浮世隔音的酥麻,倒像清沦静心阵的触感。

    心中一喜,伸手贴着晶壁在紫光隐现处逐一摸索,因手指颤抖,这么简单的动作变得极为费力。花了半个时辰,终于摸到柔软处,我深吸一口气,欲念破阵咒语,但是口中两排牙齿像有仇似得不停打颤,心下一恼,手指略略使力,阵法竟轻而易举就破碎裂开。

    阵法外的暖阳令我终于有些好受,但伴随的还有山岚清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躲到一块石下,用地上石子摆一个涤尘阵,用以抵御山风。但此处不宜逗留,当务之急是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躲开宋积,再想办法联系杨修夷。一番思量,我起身朝原路返还,宋积肯定想不到我会回去,那边还有厨房,我得喝些热汤暖暖身子,不然我真的会被活活冻死。

    像个老太婆一般缩成一团,行迈靡靡,别说神思溃散得难以凝聚,就是听力视力都变得模糊不清,以至于被宋积手下跟了许久都未曾发现。

    宋积豁然出现,一见面就是扬手给我一个耳光,我真庆幸我月家被赶出了正族,鬼才愿意和这么凶残暴戾的人做亲戚。

    他揪住我头发,将我的脸高高仰起:“你还真敢跑!想去哪儿?”

    我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他一把将我摔在地上:“你怎么出来的?!”

    我踉跄爬起,扶住身后石头,不知是怕是冷,总之整个人抖得不行,但语气还是得镇定的,我尽量压下颤意:“你这个阵法叫什么?”

    他顿了顿,眼睛如鹰般锐利,沉声道:“太乙极阵。”

    我差点没站住脚步:“太乙极阵?”

    “你听过?”

    我抬起眼睛,翠山环顾,如似帷帐,重重叠叠,碧云漂浮,如同轻纱,细细绵绵,这般惬意晴天之景,竟是以人rou血骨堆砌的太乙极阵。

    我凄凉的看向他:“上古之巫中戾气最重的几个阵法之一,书上有人提过,你摆的这个阵法,你,你杀了多少人?”

    他淡淡道:“没有杀人,不过挖了不少尸骨,大约六千来具。”

    一阵悚然,我重复:“六千多?”

    他讥讽一笑:“这里可是陷活岭,六千来具尸体来得很快,光每日他们自相残杀就有上百具尸体可得,哪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我转目望向禹邢山方向:“是埋在了那里吗?”

    “不错。”

    我心念一动,终于看到一丝希望,这时手腕一紧,他遽然将我拽去,语声狠厉:“你想去那边放把火烧了这些尸骨吧,不错,那样是可以破阵,但你觉得我会让你去么?”

    我别过头,望向远处:“我没想过你会让我去,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一只大掌掐住我脖子,力道极重,越缩越紧,他冷笑:“月牙儿,你认为我真的不会杀你么?”

    呼吸变得困难,我艰难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上古巫术很了不起?”

    我扯住他的手,稍稍搏得喘息空间,抬起眼睛看着他:“宋积,其实我问的不是太乙极阵,我问的是你刚才困住我的那个阵法,你知道我为什么破阵而出么,因为那个阵法根本不堪一击!”

    “你说什么?”

    “破阵很简单,那个阵法与我认知的一个静心阵极像,我用得是同样的方法,但它比清沦静心阵要好破许多。”顿了顿,我念出一句诗词:“清沦无尘无风雨,一淙溪水一座亭。诗中所提的‘亭’是苍山竹坞亭,据传是上古之巫最后现世的地方。这清沦静心阵定是衍自于上古巫术,但显然它更青出于蓝……”

    他一把将我摔开:“住口!”

    我擦掉嘴角鲜血:“宋积,我想说什么,你还不明白么!你这是固步自封!上古之巫是了不起,但我敢说,若它流传于世,后人定能衍生出更加绝妙的巫术。别忘了,旧时天地浊尘清扬,混沌不开,如今万物清明朗朗,盛世……”

    他拽起我衣襟,将我撞在一旁石上:“我叫你住口!”

    我呕出一口鲜血,怒瞪向他:“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休想叫我住口!这世道终究是朝着光明前程发展的,任何事物都在革故鼎新,你抱残守缺,只会自取灭亡!不要再谈什么报仇雪恨了,你根本不配!你不配当悦氏族人,更不配为他们复仇!”

    他死死盯着我,没有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身体难受,平静道:“因巫书都会提及上古之巫,所以我对它尤为好奇,幼时常常跑去找师公,缠着他问东问西。他多是对我摇头叹气,惋惜这巫术已绝迹千年,无迹可寻。我师公他学识渊博,云游天下,足踏四方,以他这般阅历对悦氏一族却毫无所知,足见你们隐藏极深,或者如我们月氏一样,已经与外隔绝。你怎能知晓这世上除了你那上古之巫一术,就没有其他办法可解寒症?”

    我鼓起胆气,上前一步:“宋积,不要一错再错,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你……”

    毫无预兆的一个耳光再度将我打倒在地,又吐了一口鲜血,眼泪因疼痛而夺眶而出,我胡乱用袖子在脸上乱擦。

    他朝我走来,我以手肘撑地,往后连退数步,分明胆怯却仍不服输的瞪他。他止步,微眯眼睛,静静的盯着我,良久,淡淡道:“这霜寒之苦,我尝了二十多年,你只尝了几日,怎么会懂我的煎熬。我十八年的经营,如今只在一夕便可成功,要我放弃,不可能。”

    我心中一喜,只道他这态度,许是被我略略说通了,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见他袖中出现一柄匕首:“重光不息咒,天行其健,却非任何情况都可自生不息,除却你四肢,在你腿根往上随意斩断,你都会死。不过你放心,事后我会解开太乙极阵,送你魂归阴司。”

    语毕,匕首带着寒芒冲我脖间而来。

    片段三

    我喜欢情意深重的人,也向往世间一切的美好。师公说,浮世有情有意,浮世有血有rou,浮世才能谱曲成谣,奏出长歌。

    与天地共饮,与古今同唱。

    万家悲欢,万家离合,都是这悠悠浮世里的音律,我虽渺小,却也是这浮世谣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片段四

    我没有细细学过四书五经和史册经纶,没有书生文人们那么好的辞藻之功和绝世口才,着实不知该怎么抒发我此刻的心中所想。

    我自小愚昧蠢钝,当师公教杨修夷家国天下时,我只为自己该如何完成今日师尊交代的任务而焦头烂额。

    长大一些后,我只想找到父母,入世随俗,过最简单的临窗望街,暮踏夕阳小溪的平淡生活。

    我一直自认家穷人笨,于民于世,只要安分守己独善其身,不害别人就是最大的作为。是以,我从未有过吞吐天地,救民水火的觉悟和雄图之梦。

    可是现在,我想当杨修夷的妻子,我想成为他的女人,哪怕我今夜闭目,明朝不复苏醒,我也要将所剩无多的时光用来与他相守,跟随他的脚步,朝着他的剑锋所指而义无反顾。

    我想走进他的心,感受他的豪情气魄,他的胸中长虹。

    杨修夷,若你是天上凌空的华光日月,我便化作云烟清风与你相对。

    若你是尊凝立于高山之巅的隽永玉雕,我便化作漫野梅香与你共舞。

    以前我不敢爱,之后我不能爱,如今我再无顾忌,我可以为你勇敢,为你自信,为你癫狂!我要与你一起共历鲜血硝烟,与你一起辗转冷暖红尘,与你一起气吞万千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