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胆包天
康熙二十年（1681年，辛酉）十二月，以三藩平定御太和门受贺，宣捷中外。加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徽号，晋贵妃佟佳氏为皇贵妃，册封孝诏仁皇后之妹钮祜禄氏为贵妃，晋惠嫔那拉氏为惠妃，宜嫔郭络罗氏为宜妃，荣嫔为荣妃。颁发恩诏，赏赐宗室、外藩，予封赠，广解额，举隐逸，旌节孝，恤孤独，罪非常赦不原者悉赦除之。 作为平定三藩最大功臣之一的康亲王爱新觉罗·杰书才满35岁，正可谓是中年得志！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他更是应该兴奋不已的！可眼看着腊八都过去了，马上就要到春节了！康亲王平日在府里的脸还是臭臭的！就连被康熙的大肆封赏的好消息都不能完全展开他的眉头。 “堂兄！最近听说你心情不好，是觉得朕给的赏赐不够多吗？”这天下朝后，康熙独留康亲王问话。 康亲王听了康熙这话，十分不解！ “皇上何出此言？奴才对皇上的衷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且皇上对臣的赏赐十分的丰厚，奴才哪会有所不满呢？” “那何以堂兄总是愁眉不展？就连此刻都不减分毫呢？” 康亲王苦笑一声，整个人一下子xiele气。 “皇上！奴才不怕皇上笑话！都是奴才家里的那个小子太不听话，着实让奴才不知如何是好？” “那小子莫不是达山？” 康亲王点点头，内心挫败极了！想他康亲王鼎鼎大名一世，威风凛凛一时！怎么就犯在这个魔星手上了呢？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左有老娘护着，右有夫人看着！而且你硬要说他犯了多大的错儿他也没有！可他到底是他康亲王的儿子啊！怎能自甘下贱，去做商人呢？ “你再说一遍？” 就在康熙二十年十一月，前方传来定远平寇大将军等率军入云南后吴世璠自杀，三藩之乱彻底平定的消息。心情十分愉悦的康亲王爱新觉罗·杰书去给他额娘请安时，却听到了一番令他十分震惊的话！ 达山的眼孔一缩，迅速爬起来，跑到他祖母身后去了！ “你干什么？干什么？还把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康亲王年过半百的额娘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中气十足。 康亲王杰书苦着一张脸，“额娘！您这是说什么话？我这不是想知道刚才那小子到底说了些啥嘛！” “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他不是你儿子是吧？好！你不认他，我老婆子认他！我老婆子带着他出去单过！”雷厉风行的博尔济特氏一把抓起达山，起身就要走！把康亲王杰书吓得够呛！ “额娘！我的好额娘！您儿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被他额娘吃得死死的康亲王杰书最后对着达山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就走了。 待杰书走后，博尔济特氏满脸笑容地拉过达山，“乖孙！别怕你阿玛！他就是个纸老虎，吃不了你！有祖母在，放心啊！” 达山有些不好意思，“祖母！您说我想经商当真那般不好吗？可是我不经商的话，又能干什么呢？” 博尔济特氏虽然年过半百但头发仍旧乌黑亮丽，长年保养的脸也很细腻，一点儿也不比那些30岁女子的气色差！只见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我的乖孙！经商就经商！别听其他人怎么说道！只要我的乖孙喜欢，祖母就喜欢！” “祖母！”达山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博尔济特氏许久后，忍不住抱着她哇哇大哭。 博尔济特氏忍不住轻叹一声，“乖！男子汉可不能动不动就哭，会被人笑话的！这做生意啊，手上可不能没银子，也不能没有可靠的人！祖母这里有点儿银子，你拿着。而且从今儿以后啊，孙管家就跟着你啦！他可是个有本事的人，有他帮你，我就放心多了！” 达山大惊失色，“祖母！孙管家可是您身边一等一的得力好手！您把他给我实在是太屈才了！” “你个傻孩子！这边边角角的地儿上总爱心软！而且孙管家跟着你咋是屈才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放心吧！” 待达山犹犹豫豫地走后，博尔济特氏身边的刘嬷嬷忍不住道：“老夫人！您对达山阿哥可真好！这天底下可没您这般好的祖母了！” 博尔济特氏听了刘嬷嬷的话，却有些不高兴。 “我乖孙当然好了！这么孝顺的孩子哪里找？该是我这做祖母的不好！这么聪明的孩子竟然不在玉牒上？倒是别说爵位了，连入仕都不能！这才十岁而已，能喜欢什么经商啊？明明就是想安慰我老太婆，让我不要惦记着他！士农工商，商可是排在最末位啊！我可怜的乖孙哦！” 博尔济特氏忍不住伤心起来，刘嬷嬷赶紧在一旁劝导一二。 “您当年去求太皇太后也是不得已的！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害的！若不是她害得达山阿哥身体不好，也招不来道长；招不来道长，咋能让他的玉牒给除了呢！” “掌嘴！”博尔济特氏一下子怒了，“道长是你能编排的吗？若不是道长庇佑，我乖孙今儿还能活蹦乱跳的吗？” 只是博尔济特氏虽然处罚了刘嬷嬷，但心里也是恼怒那个该死的侧福晋！当年若不是她惦记着亲王福晋的位置，也不会暗地里下手害了达山。虽然当年事发后，她就当着康亲王杰书的面儿处理了她，最后给她办了个暴毙！但她乖孙的底子到底是伤着了，事后要不是道长给指了条明路，她乖孙哪里还有命在哦！ 三清道尊在上，信女博尔济特氏…… 听康亲王说完达山情况的康熙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年那孩子也是苦。眼看着就快断气了，可当皇祖母终于答应除了他玉牒的时候，他竟眨眼间就有气儿了！最后玉牒一除，他的身子也是见天儿就好了。这会儿也10岁了，知事儿了，知道自己这辈子做官的路是毁了，就折腾起别的路来。虽然行商有些低贱，但他到底是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你就先安下心吧！” 康亲王感激涕零，“皇上，奴才知道旗人不得经商，虽然达山不在玉牒上了，可他到底是个旗人哪！奴才当真是让皇上为难了。只是奴才若能选择，着实是不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