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只有吃了暗亏才会上心
一辆马车停在泰仁‘药’铺‘门’口,一个伙计瞧见了,忙搬个马扎迎出来,“掌柜的,您来了。,:。” 车夫下车,挑起车帘子,田掌柜从车厢内出来,那个伙计殷勤的伸手将田掌柜扶下了车。 田掌柜‘交’代了车夫几句便进了‘药’铺,顺便叫上那个伙计往院子里走,他前些天出去了,昨儿才回来,不知铺子里有没有啥事儿。 那个伙计按照惯例跟田掌柜说了这俩天铺子里的情况,没有啥大事儿,与田掌柜走之前一样。 待到后院那座阁楼的楼上,那个伙计便把这俩天的事儿‘交’待完了,他跟着田掌柜进了书房,倒了杯茶上前伺候着。 田掌柜坐到书桌上,接过茶碗便问了,“这俩天下阳村那个小婆子还有没有来?” 那个伙计如实回道,“没有了掌柜的,这俩月都没见过她。” 田掌柜一听,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放下来,摆摆手让伙计下去,把王师傅给他叫上来。 那个伙计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瞅着掌柜的没由来的一笑也不明白,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田掌柜嘴角轻扬,心情好似不错,他想把上个月的账本拿出来看看,打开‘抽’屉却瞧见了一个信封。 他自然知道这个信封里装的啥,想起那个乡下小婆子临走时说的话,还妄想让他把地契给她送到下阳村去。 当时这小婆子说得咬牙切齿的,他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只是个嘴硬无为的主。 “呦,掌柜的,今儿一大早就瞧见你笑了。真是难得啊。” 这时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系着条围腰像是刚干完活的样子。 田掌柜抬眸看到是他,关上‘抽’屉笑道,“王师傅请进。” 王师傅进去了,呵呵笑道,“掌柜的,看你今儿心情不错。相比这次外出是一帆风顺了。” 田掌柜只是笑笑。没接下这茬,让他坐下,随后问问他地里那些二宝藤的情况咋样了。 王师傅坐下来说道。“掌柜的,你放心好了,地里那些二宝藤,我叫我乡下的那些亲戚盯着哩。当然,昨儿我也去看了。地里的长势正正好,我估‘摸’着再过一俩个月就该长头茬‘花’儿了,到时收罗起来,再搁炉房里烘一烘就得了。” 田掌柜嘴角一扬。满意的点了点头,“那镇子上的那些‘药’铺,在咱们柜上订了多少二宝藤。”就王师傅方才说的。再过几个月二宝藤就快开‘花’了,到时候那个乡下小婆子也会跑到镇子上来。他要切断这个小婆子的所有后路,就算要卖草‘药’,也不敢再在双阳镇里卖! 王师傅这就不知道了,他只管后院进‘药’草的事儿,至于柜上收货的事儿,他还真不清楚,这得问账房的吴伯啊。 田掌柜显然也想到自个儿问错了,没等王师傅开口,他便道,“行了我知道,你不用说了,下去吧,好好看着地里的活就是了。” 王师傅应了一声就出去,他楼下的活儿确实还没干完哩。 他走了没一会儿,吴伯就进来了,他的账房就在田掌柜隔壁,通常他这边有什么话,那边还是能听到七八分的。 这不,田掌柜才说要问账,他就捧着一本帐本过来了,说是这一个来月镇子上那些‘药’铺‘交’的定金。 上个来月田掌柜吩咐下去,让柜上的伙计到镇子上的所有‘药’铺知会一声,说他们泰仁‘药’铺又买卖二宝藤,想要的得先‘交’定金。 田掌柜看到吴伯进来一点也不吃惊,他接过账本放到一旁,也没看,就让吴伯说给他听,还让吴伯坐下,他倒是起身去给他倒了杯茶。 这吴伯是他们泰仁‘药’铺里的老人了,在他父辈那会儿,吴伯就在铺子里帮忙了,他是该敬着他些。 见状吴伯微微一愣,忙起身推脱,但又让田掌柜拦住了,让他坐下,说他是老前辈,不必这么客气,坐下说。 吴伯看着田掌柜,想着掌柜的何时这么客气过,他如今这般礼贤下士,怕是要大干一笔,看来要拿下双阳镇的二宝藤,他是势在必得的了。 既然如此,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接过田掌柜倒的茶,他道,“掌柜的,昨天我把帐算了一下,咱上个月一共接了十笔订单,差不离双阳镇上的‘药’铺都在咱这进货了,每家一百两定金,到时他们进多少二宝藤,再从这里面把银子扣掉就成了。” 田掌柜坐回书桌后,又问老吴伯外庄的那几家‘药’铺的情况如何? 吴伯说与这和这里差不多,也收了不少订金,前天外庄的掌柜已把银票带过来了,就等着发货了。 田掌柜脸上笑意更盛,照这样下去,等二宝藤的头茬‘花’下来,他们可是能赚上一番了。 想到这里,田掌柜将‘抽’屉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吴伯,“老吴,这几日我比较忙,要是下阳村那个小婆子又来的话,你就把这个给她,将她打发走。” 吴伯看了看,想起上个月下阳村那个‘女’子跟掌柜的呛上了,掌柜的一气之下把地契收起来,这会儿怎么改主意了? 田掌柜看出了吴伯的疑‘惑’,他只说二宝藤头茬‘花’就要下来了,到时‘药’铺上铁定忙的热火朝天,为了避免这个下乡婆子自己捞不到买卖闹上‘门’来,他便先把这个留下,到时也好堵上这个乡下婆子的嘴。 他是个买卖人,买卖做大了,就不能让别人说他为富不仁,有损他的名声 若这个小婆子拿上便罢,若还是那么不知好歹,就直接将她赶出双阳镇去! 这个吴伯倒是有些不赞同,那个乡下来的‘女’子他瞅着不那么简单,怕是不好打发。 他是觉得,掌柜的要么不理她,由她闹去,要么就与之前与她协商好的那些来办,总好过这样。 然而他才想说出自个儿的想法,田掌柜便让他回账房去,吴伯瞅着掌柜的现在正在兴头上,估‘摸’着不会听他的话。 无奈,吴伯拿上信封便出去,他暗自叹了口气,掌柜的只有自个儿吃到暗亏了,才会真的上心哩…… “哎哎哎,这谁的车,这么没眼力劲儿,快拉走快拉走,不许停在我家‘门’口……” 李老头打开院‘门’寻思着透透气,可一推开‘门’就瞧见一匹大马横在‘门’口,气得他挥舞着手中的铁锤直嚷嚷。 楚戈跟秀娘正在一旁坐着,听到李老头的声音忙过来,李老头一瞧是他俩,收了锤子又嚷嚷着让他俩进来,还埋怨这俩傻的,这大热的天不知道敲‘门’进来的。 秀娘有些无奈地笑道,“李老伯,我跟楚戈都敲了半天的‘门’了,可你就在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哪里听得见啊。” 李老头一听吹了吹胡子,嘟囔了一句就进院子里去了,秀娘瞅着一笑,跟楚戈把车上的木料搬进去。 如今李老头的院里到处都堆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木块,他把脚边的一块木料踢到一边,也不招呼他俩,就又坐到小凳子上捣鼓别的。 楚戈跟秀娘熟‘门’熟路的把废木料放到墙角,自从李老头答应给他俩造搓衣板,算上这次,他俩已经是第六次送木料过来了,上个月也送了三次,原先的木料虽说还可以,但是去头去尾,撇开那些桌子‘腿’啥的,能用的只有六七成。 秀娘码放好一些,抬头瞧见上次送过来的木料已经让李老头挑拣完了,跟以往一样能用的并不多。 总之说李老太是个怪老头是说对了,秀娘也不知道他是咋样选好坏的,在秀娘眼里,结实就成,结实就是好木料。 但李老头总能为了一些奇怪的理由挑来拣去,有太厚太薄不好下刀的就是瞅着不顺眼,不是板子太厚了,就是料子太好了,反正他总有的说就是了。 反正李老头是师傅,由他去好了,还好这木料值不了几个钱,倒不用那么省着,剩下的归置到一块拉去给那个烧窑作坊,也能换俩钱儿出来。 楚戈把木料搬下来,便出去将马车栓在对‘门’那棵大树上,又到一旁抓了些嫩草来给它吃。 李老头把手里的那块搓衣板子‘弄’好了,拿起来瞅瞅摆‘弄’摆‘弄’,哪里不合适又改了几刀,随后就扔到脚边,不过这会儿他身旁都堆满了搓衣板,没地儿搁了,嘀咕了一句就拿上几块往西屋那边过去。 秀娘过去搭把手,这李老头虽说住的偏,前后左右没多少邻居,算是独‘门’独户的一间,可他的这个院子可真够大的,还有三四间房,除了自个儿睡觉烧饭的地儿,剩下都是空的,平时没咋的用,这会儿赶好用来放搓衣板,再过些时候就到下雨的日子了,到时还得把这些木料搁到屋子里。 楚戈这时也过来帮忙,李老头搬了一次就不管了,回院子里继续捣腾二宝藤,瞅着屋里放了七八十个搓衣板,这些是李老头最近才造出来的。 秀娘把板子码放好,看着屋里这些搓衣板子,又回头瞅了瞅李老头,楚戈把院子里剩下的几个搬进来,秀娘便拽住了他。 “楚戈,上次贵喜把咱的搓衣板子担出去吆喝,这都小半个月了,他咋还没回来?”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