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贪恋他的温暖
“有可能，如果你再浪费热量的话。”俞恪凡把桑梓抓回去抱在怀里，片刻又松开，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桑梓想冲他笑笑，因为帽子太大，一扭头，看到的只是帽子上篷篷的毛。 他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拨开那些绒毛，拇指拂在她冻得冰凉的脸上：“你想看，我很乐意。” 桑梓白她一眼，转身想帮他把帽子戴上，却发现他那件羽绒服是夹克版的，因为太有型，根本没有帽子。 “俞恪凡，穿件羽绒服也不忘耍酷，你现在是不很冷？” “还好。如果你不乱动的话会更好一些。”俞恪凡重新把桑梓收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怕不怕？” “有点。”不怕是假的。 “咱们俩要是冻死在这里也不错。这么多的雪，也算是一场浪漫的葬礼。” “别胡说！我可不想死！”桑梓叫起来，扭头看俞恪凡，他的脸色还很苍白，额上那些汗没有及时擦，都挂了霜。 犹豫一下，她抬起手来帮他擦掉那些霜，手触到他额上，才感觉他的额头好凉，她觉得自己的手够冷了，可他的额简直就是冰块！ 终于忍不住，她又问：“俞恪凡，你是不很疼？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你想冻死我？”他白她一眼，抬手把她的手拿下来，攥在手里，“没事，只是磕了一下，死不了。” “你别总死呀死的挂在嘴边好不好？” “好，不说了，休息一会儿，保持热量。但不能睡啊！”他搂紧她。让两人身体靠得更紧，桑梓也没扭捏，把另一侧的手臂环到他的腰上，想多帮他护住一些热量。 他却又把她的手拉回来，“手放兜里，要不明天得肿成馒头！” “你不也一样？”桑梓挣出了手。想一想。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一头包住他的手，另一头从他脖子后面绕过，包到自己手上。 一条红色的毛织围巾。就这样把两个人的手连了起来，绒绒的毛线触在俞恪凡的脖子上，传来些微的暖意。俞恪凡看看自己的手。没舍得把那围巾拉下来。自私一次吧，被这个小女人保护，这种感觉。他太贪恋。 桑梓也看着那条红围巾，她想起了传统的婚礼中，新郎用红绸带牵着新娘，迈火盆、拜天地、入洞房，一牵就是一辈子。她竟然想到了俞恪凡骑着高头大马，胸前挂着大红花的画面，只是那红盖头下的新娘。不知会是谁？ 想到俞恪凡拿秤杆挑起新娘盖头的一幕，她没忍住。“扑哧”一下笑起来。 俞恪凡正闭着眼睛，不满地手在她肩上加大力气捏了捏：“笑什么呢，不怀好意。” “俞恪凡，也许咱俩都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要不说说话吧。好歹咱们也是夫妻一场，互相一点都不了解。万一到了奈何桥，人家问我点关于你的什么，我答不上来，过不去怎么办？” “他们不问这个。” “你怎么知道？”桑梓承认，是她有点好奇，而且一直好奇，小果冻的mama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和俞恪凡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好吧，她也是女人，也有八卦的天性。 “我去看过。她们只会给你一碗汤，你喝了，就什么都忘了。所以，我说了也是白说。” “说的好像你喝过那汤似的。” “确实喝过，没有咖啡好喝。”俞恪凡睁开眼睛，桑梓看到，他眼里没有笑，倒像是起了雾，仿佛有雪被风吹进去，要融化，却没化透，迷迷蒙蒙的。 “这么说，你对以前的事都忘了？” “我有选择性，只忘记一些该忘记的东西。” “那你抽屉里那个相架是怎么回事？”桑梓到底没忍住，问出来。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她明显感觉俞恪凡身体一僵，落在她肩上的手都加大了力道，她甚至怀疑，不等大雪把她冻死，她先要被他捏死了。正要开口抗议，他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你好像知道得不少。” “那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找吹风机时偶尔看到的。她是小果冻的mama，是不是？” “你哥没跟你说？”俞恪凡倒似平静下来，淡淡反问。 “我哥的事，极少跟我说，而且他说的跟你说的，不是一个版本。” “什么版本都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可忘不了不是吗？人就是这样，太过美好的东西，不一定记忆深刻，倒是那些痛，会变成毒渗进骨髓，忘记，有时是最难的事。” “说得这么有哲理，好像你经历过。” “我是替你说的。”桑梓笑笑，她是经历过，而且她的经历，不见得没有俞恪凡悲催。 “你是说段奕飞吧？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在他和桑梓结婚前？” “怎么会提到他，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狡辩。你那么痛恨欣欣抢别人男人，那就应该没做过抢男人的事。可是，你曾经很喜欢他，莫非是暗恋？” 呃，男人也八卦。 “我没有！算了不跟你说了，没劲。”话题转到桑梓身上，她及时打住，打太极，她不是俞恪凡对手。 不过，俞恪凡并不打算放过她，抬手拉拉她的头发：“我和段奕飞，谁更好一些？” “我没比过。”桑梓不想搭茬。 “现在比。” “没必要。” “可我说有，回答啊！”他捏她脸，捏得她不得不咧开嘴角，“你更好，行了吧？” “真的？” “真的。” “那今天发生车祸抱着你滚下来，帮你挡石头的是我，对吧。” “废话，怎么了？” “没什么，你记得就好。”他不再说话。把她抱紧，桑梓也不说话，静静地偎在他怀里。没有了分神的事，才觉得真是冷，她的脚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还有屁股下面。她怀疑那雪被她坐化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湿，这么冷？ 她活动活动脚脖，想试试双脚还好不好用，俞恪凡见了。伸手去扳她的腿。 “干吗？”桑梓往把腿往回拽。 “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非礼你。”俞恪凡回她一句，一边动手脱她脚上的短靴。 似乎明白他要干什么。桑梓往回拽得更用力，“不用，我起来活动活动就好。” “老实点。这里是半山坡，你想接着往下滚？” 说着，俞恪凡已经成功脱掉她一只靴子，塞进自己怀里，又去脱另一只。 她冰凉的脚触到他羽绒服里面柔软的毛衫，似乎就要冻僵的小蛇找到了可以容身的洞，竟自动自发地又往里钻了钻。 俞恪凡喉咙里逸出一声轻笑。没忘奚落她：“口是心非。” 桑梓也不脸红：“咱们现在算是合作小组，互惠互利。来。我也帮你暖脚。” 其实是有些放不开的，可是，这个时候，不适合矫情。 俞恪凡一听，忙把脚拿得远远的，按着她坐好：“闹什么，一个大男人，还用得着你暖脚？老实坐好了。” 他的口气，像一个呵护妻子的丈夫，桑梓听得心上一暖，终老实下来，斜靠在岩石上，任由他的一只手伸进羽绒服里面，摩挲着她的脚。而戴着红围巾那只，他没舍得用。 他的掌心竟然是热的，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脚。虽然隔着袜子，可她还是感觉融融的暖意贴上脚心，仿佛有柔软的小虫在脚上爬，酥酥麻麻，唤醒她被冻得迟钝的神经。 一时间，有些心旌摇荡，她从没觉得自己的一双脚会这样珍贵。值得一个人捧在手心里，用他生命的温度来捂热它。 与段奕飞的爱情，都是花前月下，杨柳清风，甚至没经历过一次小小的危险，所以，她无从考量，若是换了段奕飞，此刻会不会细心地想到为她暖脚。倒是俞恪凡，他在她印象里一直是霸道的、小气的、自我的，而这一个雪夜，他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或许，那些霸道小气自我都是表象，在他看似冷漠孤高的外表下，有一颗细腻柔软的心。 “俞恪凡，其实你是个好人。”桑梓由衷总结。 “刚看出来？”他及时臭屁地炫耀。 “嗯，的确是刚看出来。我决定了，以后拿你当朋友！” “我不要。” “为什么？我对朋友很挑的。” “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位子。” “现在？”桑梓瞪着他，恍然大悟，“我们没有结婚证，已经不是夫妻了。” “我说是就是！”他惩罚似的，在她脚上狠狠地捏一下，桑梓痛得要往回收脚，却被他拉住，“老实点，刚捂热。” “不用捂了，我的脚暖了。”桑梓铁了心把脚拿回来，他倒没再坚持，放开她，看着桑梓穿鞋。 被捂得又热又软的脚一接触到冰冷的鞋子，就抗拒地要出来，桑梓皱皱眉，咬着牙一下把它们按进去，迅速拉好拉链。 俞恪凡挑眉看她：“你就那么想和我划清界线？” “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不能太贪恋。要不然，前面越暖，后面就越冷。”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甩了你？” “嗯。” “为什么？” “俞恪凡，你听没听说过，通常有洁癖的人，对爱情也有洁癖？你的爱情应该还停止在你的初恋，你娶我，不过是为了报负。如果你觉得报负没意思了，就放我走，好不好？” “可我发现了比报负更有趣的事。” “什么？” “你过来。”俞恪凡招招手，让桑梓靠近。 桑梓发誓，她不想的。可是她的双脚可以作证，他的怀里有多温暖，就冲那点热乎劲儿，她很没脾气地靠了过去。 她还没调整好坐姿，他的手就覆上她的后脑，紧接着，他的唇欺了上来。 他说有趣的，是这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