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多年前的初见
“早！”桑梓刚下楼，就听见响亮的一声。俞恪凡站在晨曦里，一身休闲打扮，手插在裤袋里，笑得露出两排白牙。阳光在他发顶铺上细碎的金色，画面很唯美，好像在做佳洁士广告。 “又跑来干吗？”桑梓眯起眼睛，只觉得今天的太阳太大，一大早地就这么晃眼。 “没事，送你上班。” “用不起。俞恪凡，你应该送的人不在这里，别浪费时间，快赶过去还来得及。” “我昨晚不是都交代了吗？还不信我？”桑梓脚步不停，俞恪凡就倒退着在他前面走。 “我信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那镯子你摘下来了？我就说嘛，那么老土的东西，不衬你。”俞恪凡注意到桑梓两只腕上都光秃秃的，高兴得眯了眼，还忘情地伸出一只手去抓桑梓的手。 桑梓一甩手躲开她，看着他那大大的笑就不爽，说：“我收起来了，那么珍贵的东西，舍不得戴。” “珍贵？是因为钱还是因为人？” “都有！”桑梓成心跟他唱反调，果然见俞恪凡收起嬉闹的神色，整个人忽然变得强势，拉着桑梓就往车里走。 “哎，你干吗，别人都看着哪！” “买礼物，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挑。先解决钱的问题，人我慢慢解决。” “瞎说些什么，我赶时间办事，你赶紧放开我。” 桑梓恼了，被拉到车边，趁俞恪凡开车门的功夫狠狠地甩了下胳膊：“俞恪凡，别这么无聊行不行？我不稀罕你的礼物。我跟你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你就像前些天那样，当我不存在，我谢谢你了，ok？” “谁说你不存在？你每一天都在我心里闹腾，我每天都挣扎着要不要来看你。不信你让你们小区保安调调监控，看我是不经常在夜里开车过来？要是结果跟我说的一样，你就不许再生气了，行不行？” 这话倒让桑梓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俞恪凡会偷偷来看她，一时之间反驳的话没跟上来，俞恪凡趁机说：“我昨晚一夜没睡，两个小时前就到这儿来了，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真的是桑梓？s大英语系毕业生，2003年和d大的那场辩论，你是正方三辩手？” “你怎么知道？” “那时我正好回国。去看了那场辩论。你进场的时候迟到了，撞到了个人，把那人手里的书撞掉了，你跑过去又退回来帮他捡，看到书页上有一句手写的话，还读了读。结果那场辩论你作质辩小结的时候你就用到了它，是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你撞到的那个人是我！我昨晚回去百度了你的名字，结果查到那场辩论会的视频，发现那里面的正方三辩正是那天撞我的女孩儿。你说，这叫不叫缘份？我比成钧诺更早认识你，比段奕呢？是不也早一些？” “跟他比什么？”桑梓本能地回了一句，脑子里还转着俞恪凡说的事。她有印象，那天那人抱的几本书都是英文书。她把书还给他时他还臭着一张脸。害得她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想到这儿，她也忍不住笑了：“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真对。那时候你就冷着一张脸，撞掉你几本书。跟欠你几百大洋似的。” “你也想起来了是吧？！桑梓，那天你就是撞进了我怀里，几年后，你又撞进我的世界，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 “你一大早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论证这个？对方辩友，别忘了，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呶，门口那位保安，我每天都与他擦肩而过，他还替我捡过两次书一次钥匙，你说，我们俩这得是几世修来的缘份？” “那怎么能一样？！”俞恪凡斜了那保安一眼，不满地嗤了一声，“反正我就是要告诉你，你和我这辈子注定要缠在一起了，你不是能预知吗？不信你就看看咱俩80岁的时候，一定是坐着一张藤椅慢慢摇。” “行了，我可看不那么远。我只知道现在我一看见你就会想起一些不痛快的事。走吧，我要赶车了。” 桑梓正要走，俞恪凡又拉住她：“还有一件事，是正事。你不是想拿下何鹏林的教改试点学校吗？我们商场上攻关某些负责人时，有一句话叫‘投其所好’，这个何鹏林老来得子，最宝贝他的儿子，我听说他儿子是苏比的影迷，明白了吧？” “你是说，让我找苏比签个名什么的，讨好他儿子？” “聪明。你的面子苏比还是要给的吧？” “谢谢你俞恪凡，我去忙了，再见！” 桑梓兴奋地扬起手臂，跟俞恪凡挥挥手，大步跑向大门，到底没坐俞恪凡的车。俞恪凡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走远，散在脑后的长发随着脚步一荡一荡，似乎那波纹一道道都荡到了他脸上，化嘴角宠溺的弧线。 听说她重生的消息，的确是震惊的，一个人的灵魂驻进另一个人的身体，这是在灵异电影中才看得到的情景。据说现在网络小说中很流行，不过他从来不看这个。 情不自禁的，就想了解她更多。以前的她长得什么样，是不也是现在这样的性格，喜欢干些什么，交了些什么朋友，参加过什么活动，甚至爱吃什么零食、喜欢什么风格的衣服，他都想知道。 还连夜调出萃文的教师档案以及一些活动记录。看见她小小的寸照，仍显稚嫩的脸上故意扮出几分老成；看见她跟学生一起拔河，红扑扑的脸蛋比旁边的蔷薇花还诱人；看见她开会时一手托腮，望着台上的段奕飞出神……这些都扎着他的心，如果不是那次坠崖，她是不还顶着那张清秀的小脸生活在她的圈子？ 心疼她初时的慌乱无助孤独徬徨，而那时他还总是凶她，还疑她对段奕飞有想法，恨她跟那个顺子弄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一路，她得有多委屈，好想重来一次，让他一开始就把她收进怀里，好好地爱护。不过，现在还不太晚，今天他不就赶了个大早吗？天天早事事早，就不信再撬不开她那看两片小小的壳！ 坐上车，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小区，经过保安时，他还特别看了眼那个站得笔直的小伙，帮她捡过书和钥匙吗？不错，俞氏的楼盘正需要这样的人。 回到医院，见小果冻正由保姆照顾着吃早饭，他接过来，亲自把她喂饱。又给小家伙洗了洗嘴巴和小手，小家伙仰脸问她：“俞叔叔，我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是吗？” “是啊，小果冻可以回家了。高不高兴？” “高兴。叔叔，我还跟棋子阿姨一起住吗？” 这问题让俞恪凡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然后，他扯了个笑：“你想跟谁一起住？” “我想跟棋子阿姨一起，阿姨对我好。而且阿姨说，我身体里有她的骨髓，她就算是我mama了。” “小果冻想要mama吗？” “当然想！别的小朋友都有mama。” “那让姑姑当你的mama好不好？” “姑姑？姑姑是姑姑啊！怎么能当mama呢？而且，姑姑现在都不怎么喜欢我了。” “怎么会？姑姑喜欢你，只是太忙没时间来看你。” “所以，我想让棋子阿姨当mama。要是当了mama，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不管我了？” 小家伙问得认真，张大眼睛期待着俞恪凡点头，俞恪凡纠结了一会儿，大手落在她头顶，轻轻揉揉那刚长出来的头发，说：“大家都不会不管小果冻的，小果冻那么可爱，大家都会好好疼你。” “那你可以替我跟棋子阿姨说吗？让我跟她一起住？” “不用说，小果冻当然和阿姨一起住了，”一个柔美的声音插进来，棋子走进来亲亲小果冻的小脸蛋，把她抱到怀里，“阿姨把房间都给你准备好了，比以前更漂亮，就等着小公主回去了。所以你要加油，这次要彻底好起来哦！” “嗯，谢谢阿姨。” 小果冻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阿姨，俞叔叔也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这个，要问俞叔叔的意见了。”棋子娇羞地看俞恪凡，俞恪凡没有看她，拍拍小果冻的小脸说：“小果冻，叔叔有话跟棋子阿姨说，你乖乖等一会儿啊！” “好，你们去吧，我跟艳子阿姨玩。” 艳子是棋子给小果冻请的保姆，很机灵的女孩，听了这话，立刻从棋子手里接过小果冻，棋子站起来跟俞恪凡走了出去。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吧。”出了病房走出一段，棋子先开口，脸上已经不似刚才愉快。 “到楼下说吧，这儿不方便。” 俞恪凡边说边走向电梯，棋子也跟着走过去，下了楼，两人到后面的石椅上坐下。早晨天气还有点凉，没有病人下来活动，四下里很安静，只有鸟叫偶尔从远处的枝头上传来，声音并不杂，似乎只有一两只，时断时续地唱着，调子轻松而欢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