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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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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天怒?人怨?

    亲们放心,原野是亲妈。要放心,女主男主包括配角娃儿都不会让你们失望,绝对会让你们扬眉吐气,千万不要错过他们任何一段精彩生活。另:明天有事,依然只有一,后天补上,绝不拖欠。

    郑氏安静地摇头:“不知道。这娃儿……太调皮了,一眨眼工夫,就跑没影了。”

    云影又不住安慰张老太太,喂了她一颗安神镇定丸药。

    秦枫则仔细地帮香荽检查,一边安慰她。

    香荽轻轻地说道:“秦伯伯,我不疼了。”

    秦枫看着小女娃,想起她往日乖巧精明,常把人哄得团团转,还乐得眉开眼笑,不禁心中一酸。

    他强笑夸道:“香荽就是厉害。咱们不生气了。等以后,你二叔和大哥会教训这些家伙。”

    香荽就不言语了,脸上也没了笑容。

    郑氏觉得小女儿很反常,也不知怎么事,头一回,她觉得这个家脱离了掌控:无论儿女和公婆,她都鼓不起劲来了。

    她心里一阵翻腾,忍住要痛哭感觉,哑声问道:“秦大夫,香荽可要紧?”

    秦枫摇头道:“有些内伤,却不大碍事。精心些养护就好了。”

    郑氏一阵失神:精心些?如今要啥没啥,要怎么精心?

    秦枫像是知道她心事,便道:“这两天,我们熬了药亲自送来,再把些丸药给你,这后背再用膏药贴上,过些日子就好了。”

    张槐扶着郑氏,不住低声安慰,“菊花,你莫担心,咱们总能挺过去。你不是说,这是我张家机会么!”

    郑氏听了,泪如雨下。

    傻瓜,那是我鼓励他们!

    便是真,这个过程也让人如法容忍,简直度日如年!再多苦她都愿意吃,可是,为什么先后让两个娃儿遭难?

    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她终于痛哭失声,紧跟着又咬牙忍住,将哭声憋了回去。

    其实,她并没那么坚强,她此刻很想埋头张槐怀里,痛哭一场,可是,这剩下老老小小,还指望着他们呢!

    香荽忽然娇声嫩嫩地说道:“娘,你别哭。我不怕,我不怕苦。弟弟也肯定没事,我们说好了京城相见,弟弟肯定记得这事。我跟二jiejie这两天教了他许多遍,他都把爹娘跟爷奶名字背熟了,哥哥jiejie名字也背熟了,不会忘了……”

    她柔柔声音带着股魔力,

    红椒也帮郑氏擦泪:“娘,我们都不怕。弟弟肯定好好。那些傻蛋,没本事追,就说被狼吃了。我刚找了,黑子和小灰都不见了,它们可是跟玉米亲,一定撵去了。”转向秦大夫,“秦伯伯,麻烦你帮我娘和我奶奶弄些补药来,她们身子骨受不住……”

    听着两个小闺女跟大人一样安慰自己,本该欣慰郑氏却终于心神崩溃,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香荽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哭,连张大栓两口子都惊呆了。

    这个儿媳妇,当年面对大火没有慌张,抄家没有慌张,那天晚上把儿孙们都煽动得眼冒精光,这是怎么了?

    张老太太忽然害怕起来,她一骨碌坐起身,光脚跳下床,冲到郑氏面前喊道:“菊花,你莫哭!娘这,爹也这,槐子也,你莫怕哦!”

    她不要看见这样菊花,她要菊花跟往常一样,哪怕天塌下来都说不要紧,永远淡定,永远鼓励一家人,她不喜欢菊花这样子……

    张大栓也不伤心了,也站过来,拍着胸脯喊道:“菊花,你甭担心,我张家肯定要崛起来!我张家子孙都不是孬种,肯定会崛起来!”

    崛起,这是菊花那天晚上说,就是发达意思。

    山芋用手笨拙地帮娘擦去泪水,坚定地说:“娘不要怕,儿子长大了,能干活了,儿子养娘。”

    张槐将妻子抱怀里,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窗外那棵桃树,枝繁叶茂,已经结满了青涩小毛桃儿,又是一年春哩……

    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浸透了他们汗水,见证了他们欢笑,是他们三代人辛辛苦苦、没有一点取巧地从土地里抠出来。

    忽然遭难,他回顾所学种种,也无法参透这其中玄机。

    早知如此,他当初干啥要拼命地求这份财富?

    跟菊花守着几亩田不就好了!

    公孙匡走进二院,就听见东厢传出哭声,和张大栓喊出“张家崛起”,他站住倾听了好一会,面色不住变幻。

    张家要是崛起了,他怎么办?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以后,张家人忽然安静下来,一直到被押走,再没有出什么动静。

    可是,山外却闹了起来。

    万婆子是被儿媳妇勒死。

    那媳妇带着仇恨,疯狂地对前来观看人群控诉婆婆各种恶毒和忘恩负义,万元兄弟几个跪娘面前,就是没人理那个死了万婆子。

    梅县令不信,质问万元娘:“你一个妇道人家,哪来那么大力气?这婆子不但被勒死了,还差点被勒断了脖子。这定是男人所为。”

    万元伏地上,听了这话浑身一震。

    万元娘凄厉地尖叫道:“妇道人家?我自打嫁了万家来,啥活计没干过,啥苦没吃过,我干得比几个男人还要多,啥时候当我是妇道人家?她不是人,大人哪,这贼婆子不是人哩——我恨不得喝她血、吃她rou。我要把她煮了,一块一块吃她rou……”

    梅子寒大怒,骂道:“毒妇,焉敢如此对待公婆?不孝东西!”

    那媳妇却疯狂大笑,不顾万元拉扯,说宁愿给猪狗做儿女,也不愿意给这贼婆做儿女,这贼婆吃儿孙血rou。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都说这万婆子罪有应得。

    梅县令烦恼极了,明明是一桩杀母案,犯得乃是十恶不赦之罪,死者却偏偏被人骂罪有应得,他要怎么判?

    不等他想好,那媳妇却一头撞墙壁上,虽然暂时没死,看样子也活不成了。

    万元娘满头是血,对万元吩咐道:“你要是不把弟妹拉扯大……娘做鬼也不放过你,你爹也不会放过你。你……你要记住:娘没错!是你爹托梦要我勒死那老婆子。你爹说了,咱不给她当儿女。告诉你弟弟,娘……娘想他。”

    万元弟弟投军去了。

    万元不敢离家,怕他走后,家里没人能压制奶奶,所以就让二弟去了,他则留家里照顾娘和下剩弟妹。

    听了娘嘱托,万元眼中一滴泪也无,木然点头,不等大夫来,那媳妇就死了。

    一场闹哄哄剧目,才一个时辰,就落下帷幕。

    梅子寒心中极度不安,不想再多生事端,于是胡乱判了儿媳故杀婆婆,自杀谢罪,草草了结此案。

    他忙得很呢,桃花谷还有五六具尸体等着查死因呢!

    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公孙匡当天下午就放了孙铁等一干人。

    可是,孙铁等人却不肯走。

    公孙匡听了镇军禀报,疑惑极了,便来询问缘故。

    孙铁好整以暇地说道:“听说外面刚死了人,这时候我们可不敢离开,不然话,这杀人罪名怕是就要落到我们头上了。说不定大人就凭这个把张家定个谋害朝廷公差罪名。这可不是闹着玩。大人之前那么谨慎,连找小娃儿都不让,如今出了命案,倒要放我们出去,这可有些蹊跷了。我看大人还是谨慎些才好。”

    孙鬼也叫道:“就是。咱们哪儿也不去,就呆你们眼皮子底下。这样话,外边哪怕闹翻了天,也不与咱们相干了。”

    公孙匡大怒,拂袖而去。回到上房坐定,喘气不止。

    这天晚上,公孙匡湖边桃花林里埋伏了百来个镇军,又命几个人彻夜不眠,来往巡查。

    大半夜过去,一直到凌晨,都没有动静。

    正当军汉们昏昏欲睡,张嘴打哈欠时候,忽听“哗啦”一声水响,伴随着“啊”地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静夜长空。

    军汉们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纷纷涌向湖边。

    有人点燃火把,亮光照见湖面荡开层层涟漪,两个军汉正恐惧地望向水中,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众人安慰、喝骂,好一番催逼,那两人才缓过劲来,说他们正湖边走动,听见一声水响,等回头,童大发就不见了。

    童大发就是那个失踪军汉。

    营指挥使大骂道:“没用东西!”

    又对埋伏旁边林中军汉们喝道:“不是让你们盯着湖里吗,怎么就没发现有人从湖里冒出来?”

    一个军汉颤抖道:“大人,小人一直盯着湖里。小人发誓,绝没看见人,什么也没有,那童大发就滑下水了。”

    “胡说!”营指挥使虽然心里打鼓,却不大相信。

    那人就拉着他到自己躲藏地方,趴下后告诉他道:“这么趴着,借着天上星光,水面也灰白一片,要是有什么必定能看见。”

    营指挥使试了下,果然如此,但他还是不信,认定这汉子肯定是打瞌睡,才错过了。

    接下来,自然是草木皆兵,湖边亮起了好几只火把,众人都盯着湖面,直到天亮。

    天亮后,湖面上又飘起一具尸体。

    谷外乡民听了,都神秘地议论说,这是贪官惹怒神明,遭报应了。

    公孙匡听人回报后,自然没好心情,湖边仔细查看,也是一无所获。

    太阳升起后,满谷桃花灿若云锦,湖边爬满了大大小小乌龟,鸟儿悠闲地鸣叫,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公孙匡和梅子寒盯着那只大乌龟,只觉心底发寒,浑身不得劲。

    莫非,这乌龟真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