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生死一线2
君羡羽说的不错,此处不宜久留,他们的确得赶紧离开,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将重伤的贺兰谦独自留在此处,任他自生自灭。 君冰舞当机立断:“带他一起走。” 可话音未落,她扭头间,却看见吞天站在不远处,心脏不由得猛地一缩。 “连你也背叛本座!”吞天锐利地眸光锁着贺兰谦,似利刃,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却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老祖宗,收手吧,咳咳……”贺兰谦看他的样子,便知他杀心已起,艰难地劝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吞天闻言,脸色扭曲得很厉害。 这就是他最纵容,最疼爱的继承人,如今竟联合着外人一起对付他,多么地讽刺。 “收手?别可笑了。”吞天讥诮地反问,“谦儿,想想你的使命,你的族人,你难道愿意看着他们永远留在屠戮之境,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么?” 贺兰谦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意,却转瞬即逝。 “老祖宗,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可这救族人不代表要对其他人赶尽杀绝,百姓是无辜的。” 贺兰谦沉痛地劝着,不是他不顾族人,而是他知道,若是让老祖宗得到天下,必定会对所有人赶尽杀绝。 他听了老祖宗一辈子,此时此刻,却是多么希望,老祖宗能听他一次。 “百姓无辜?谦儿,这话,骗别人还可以,你觉得本座会信吗?” 吞天咬牙冷笑,倏然抬手,愤怒地指着君冰舞。 “如果不是她在乎这些人,如果不是你喜欢她,别说是死几个人,就算是天下人都死光了,以你的性子,会不会眨一下眼?可你别忘了,她的眼里心里,可就只有一个墨煌,你为她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舍命救她,她可会多看你一眼?” 吞天的话,够毒,够狠,却也一针见血,将贺兰谦的心,**裸地剖开,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贺兰,你……”君冰舞声音微颤,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的人。 在她心里,一直将贺兰谦当做朋友,可也只是朋友,再加之一心都扑在墨煌和吞天身上,这么久以来,竟没注意到,贺兰谦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 贺兰谦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有些事,真的只适合放在心里,一旦说破,便只剩下尴尬。 他甚至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君冰舞这件事上,他的确是存了私心,可……生灵涂炭,的确非他所愿。 也许是心虚涌动得太厉害,贺兰谦气血翻涌德厉害,又是一口暗红的血,吐在了君冰舞身上。 君冰舞和吞天同时红了眼。 贺兰谦察觉到吞天脸色的不对劲,忙拉了拉君羡羽的衣袖:“带她走,快……” “这个妖女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叫你对她如此死心塌地?”吞天注意到他的动作,瞳眸一睁,登时杀气四溅,“今日本座便替你除了她,以绝后患!” 他厉喝一声,纵身跃起,如利刃一样破空,朝君冰舞攻来。 “老祖宗!”贺兰谦陡然变色,君羡羽眸光一眯,倏然出手,五指一张,扣住贺兰谦的咽喉,“住手,否则本尊便拉着他陪葬。” 他们没有低估贺兰谦在吞天心中的地位,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敢这样与他作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偏偏这人是贺兰谦,他最疼宠的血脉传人,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会如父亲一样包容他。 打骂责备没什么,可看到他被别人挟持,命悬一线,始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哪怕,君羡羽可能并不会真的对他下杀手。 可生死攸关的事,谁又能保证君羡羽不会真的拉着贺兰谦陪葬? 至少吞天不敢试。 君羡羽手指一紧,贺兰谦苍白的脸色瞬间因血流不畅而涨红,吞天本想劫持君冰舞反过来威胁君羡羽放人,如今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君羡羽会先他一步,便让贺兰谦一命呜呼。 “谦儿,你看看,这就是你护着的人,他们就是这样回报你的。”吞天眸光一眯,冷冷地讥讽。 另外三人皆不为所动,君羡羽微微偏头,对君羡冰舞了声:“走。” 君冰舞轻轻颔首,飞身朝远处掠去,君羡羽扣着贺兰谦,紧随其后。 吞天冷眼看着他们离开,并没有再追,可他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冷冽阴森的光芒。 他冷狠一笑,带着几分讥诮,口中念念有词着,手指轻轻动了动,立刻便有一道罡风从他袖中飞出,直追方才君冰舞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 背后,有一道力量紧随而至,迅猛凌厉,足以让人一击毙命的力量,却因为吞天刻意做的手脚,令人难以察觉。 他防了君冰舞,防了君羡羽,却忘了防着贺兰谦。 或许是他低估了贺兰谦保护君冰舞的决心,也或许是他低估了他的敏锐,生死之际,君冰舞只感觉到身子被人用力地推了出去。 痛苦的闷哼,伴随着骨骼碎裂嘎嘣的声响,被微风送入耳中,并不重,可她却恍然听到了自己心中有什么倒塌的声音。 “贺兰……”君冰舞惊呼一声,却只看见贺兰谦从半空坠落的画面。 君羡羽已经飞身去追。 君冰舞愣在半空中,看着满天飘散的血雾,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 脑海中,尖锐的疼痛伴随着嗡鸣声一起传开,有一瞬的完全空白。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她试图催眠自己,可等她匆忙寻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满身是血的贺兰谦倒在君羡羽怀里,他的胸口,已经没了起伏。 君羡羽的胸口也全都是血,可明显都是贺兰谦的。 君冰舞两只手都是抖的,却被她努力地掩盖了:“他……” 她想问一句,他如何了,可四个字,送到了唇畔,却没了开口的勇气。 她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君羡羽看得懂她的心思,却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语声沉痛:“他还有些话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