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怪人
庄田谷让胡医生找来纸笔，他在白纸上写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字，乍看有些像道士写的符，他将白纸折成三角形，然后对着它口里念念有词，迟隽和胡医生面面相觑，既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字，也听不明白他念的是话。 听到胡医生说钟衡的尸体看起来有些瘆人，迟隽本不打算跟去，他怕看了会没胃口吃饭，看了庄田谷奇怪的举动，他决定排除心理障碍去看一下究竟。 刚到太平间外面，迟隽就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这里原本就没什么人气，一点轻微的响声也能让人心弦紧绷，还好他一向不是很胆小，否则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真的有转身逃离的冲动。太平间里面放着三个冰棺，胡医生解释里面放的都是没人认领的尸体，每个冰棺里都挤放着四五具尸体，而钟衡的就在其中一个冰棺里。 胡医生看了一下冰棺外面贴的名单后，打开靠左的一个冰棺，从里面顿时冒出许多冷气，使得原本就感觉有些冷的迟隽打了个冷颤。里面的尸体都用透明的塑料袋包裹着，大概死亡的时间比较久，加上冰棺的冷冻，一具具都变得僵硬，面色惨白得犹如一张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个别爆出的血管呈青紫色，看起来不仅仅是瘆人，还有点毛骨悚然。 比较幸运的是钟衡的尸体放在最上面靠着左面棺壁，不用费力翻找，庄田谷将钟衡的身体扳正过来，掏出之前折好的三角形字条，再次轻声念了一段别人都听不懂的话语，继而撕破了包裹钟衡手掌部位的塑料袋将三角纸放进他僵硬的手中，胡医生想要伸手阻止却晚了一步，只得把伸到半空的手收回来。 “好了，我看完小衡了，我们回去吧。”庄田谷盖上冰棺，像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般变得轻送起来。 “庄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刚才所做的有什么说法吗？”胡医生最终没有忍住，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庄田谷看了一下胡医生和迟隽，说：“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秘密，恕难奉告。”说着便朝太平间门口走去。 剩下两人互看了一眼，知道庄田谷不愿回答，再问也无济于事，也相继跟着走了出去，毕竟这个地方谁也不愿多呆一秒。 等迟隽回到庄田谷的病房，庄田谷已经躺下睡着了，他心里想着这个人也太容易入睡了吧，却也不好去打扰庄田谷睡觉，到医院外面买了点生活用品和水果放在庄田谷床头柜上便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下午，当迟隽再次来到医院，胡医生告诉他庄田谷已经出院了。 “这个信封是他让我转交你的。”胡医生递过来一个密封好的信封。 迟隽伸手接过来，问：“他才刚刚醒，怎么能马上出院呢？” “我们也是劝他多观察几天，他执意要出院我们也没有办法，况且他的各项检查指标都很正常，现在出院也没有什么问题。”医院对于病人的去留只有建议权，最终还是要靠病人作出决定。 迟隽坐到车上，打开庄田谷交给他的信封，里面有张字条，上面写着：山相伴，水相连，门前柳，香满园。把字条上的字盯了半天，再想想庄田谷在医院的行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有点特殊本事的怪人，一张字条犯得着把它密封起来吗？又不是人民币，人人想要，送给人家别人还嫌占手。 迟隽把字条放进信封里，开车回到家中，脑袋里不时浮现出字条上的几个字，人就是这样，越是想不明白的事就越要去想，即便那有可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看到迟隽坐在沙发上发着愣，马欣苑走过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在想什么呢？今天你还有空发愣呀？” 迟隽回过神，假装不悦的说道：“你真当我是上了发条的时钟一直转个不停吗？虽然不像你有人养那么清闲，也不至于连坐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胡说什么呢？”马欣苑丢过去一个靠枕：“我每天都有上班，只是比较自由而已，说得我像个被人包养的花瓶似的，欠揍啊？” 现在的马欣苑早已不是迟隽经纪人的身份，而是找了一个她自己比较喜欢而且适合的工作——古玩鉴定员，在吉王府呆了好几年，看过不少珍玩，别的本事没有学到，鉴定东西好坏倒是有一手，特别是明朝的古董，她更是熟悉得跟自家的差不多，只是她并没有与之对应的学历，而且对其他朝代的东西也不是很了解，暂时只能算鉴定员，对特定的东西进行鉴定，想要升级为鉴定师还必须取得相关的学历和能力。 迟隽把字条从信封里拿出来递给马欣苑：“你看得懂这写的是什么吗？” 马欣苑接过字条，看了一会儿，说：“看不懂，谁写的？” “庄田谷让胡医生转交给我的，我想了半天也没弄懂什么意思，更不懂他他留个这样的字条给我干嘛？” 马欣苑很认真的想了想，突然说道：“会不会是一个地址？” “地址？”一道灵光从迟隽脑海闪过：“我知道了。”说完他站起身冲出屋子。 “迟隽，你去哪里？”马欣苑大声喊道，迟隽却没有回应她。 迟隽开了20多分钟车，来到城西，这里是全称唯一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虽然山不够高，水也不够深，河道两边栽种着各种树木，靠近一个公园的地方栽了一排柳树，迟隽把车停到附近的车库，走到栽种着柳树的地方，环视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有和特别，这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很少闻到，却有种熟悉的感觉，香味是从不远处一个独立的院落飘出，他兴奋的跑到院落围墙外面，伸手敲了敲木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迟隽一听便知是庄田谷的，他的声音有点特别，低沉而沙哑。 迟隽轻轻推了一下木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院落里栽种着一种开橙色小花的树木，他记得现代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树，只在吉王府和御花园见过，不知为何会在此处见到。庄田谷坐在院落中的一把竹椅上，手里把弄着一个奇怪的物件，面朝门口方向，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