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牌
杀猪饭一直吃到下午时分，一一送走客人，莫小微帮着娘收拾屋子，爹爹喝醉了酒在呼呼大睡。大哥二哥在还别人家的桌子板凳。花婶带着一群婶子依然在帮着忙，刷碗，扫地。秦雅芳坐在门外看小说，一天时间，她快把小说看完了。 杨美美坐在秦雅芳的边上磕着瓜子，“那小说有啥看头，看你迷的，我就对书不感兴趣。” “去，去，别打扰我啊！”秦雅芳推着杨美美。 “春桃，过来，我们打牌！”杨美美喊着正从前面路上经过的一个女孩。 “打牌啊，你牌呢，就我两？”那个叫春桃的一听到打牌，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叫小微，小微也会打，还有小微的大哥二哥，这个妞就不带她了！”杨美美的眼睛斜向秦雅芳。 “小微，小微，出来玩了。”春桃扯起嗓子叫了起来。 莫小微应声走了出来，她看着面前的胖胖的女孩很陌生。 “小微，你是不是魔怔了，今天我瞅着你看人怎么都一愣一愣的，杨春桃，杨胖子，我二叔家的，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杨美美盯着莫小微问。 “一样，一样，春桃，要喝水吗？”莫小微客气的问。 “别客气，小微，美美叫我来打牌，你打吗？”杨春桃看着莫小微。 莫小微闭了一下眼睛，她听到春桃在说，谁稀罕打牌啊，怎么没看到莫晨啊，莫晨呢？ 原来这个女孩钟情于大哥啊。 “玩什么？麻将还是扑克牌？”莫小微坐下来问杨美美。 “当然是扑克牌，难道你会打麻将？”杨美美睁大眼睛看着莫小微。无论是打麻将还是玩扑克牌，莫小微都很在行。在小服装店里，没有生意时，她们几个摊主便凑在一块玩牌。 一个摊主的小孩还给她们编了一首诗： 锄禾日当午， 摊贩不幸苦。 上午打麻将， 下午斗地主。 有谁不想做生意，没有生意又怎么搞呢，现在网店正在风靡，谁又会来亲睐她们这些小店？靠的就是老主顾，回头客。再不行就出去甩货，蹬着三轮车，火车站，汽车站，大学城，市中心，哪人多往哪扎，还要跟城管“打游击”。要不她早就关门歇业了。 “哎，莫晨来了，莫晨，你有扑克牌吗？”杨美美问大哥莫晨。 “莫晨回来了。”杨春桃抬头看了一眼莫晨，又羞涩的低下头。 “嗯，春桃来了！莫阳房间里好像有，莫阳，莫阳，你房里有扑克牌吗？”莫阳刚刚送完最后一张大桌子。 “小妹，你也要玩吗？”莫阳气喘吁吁地问莫小微。莫小微点点头，莫阳进屋去拿了两幅扑克牌。 大家依次做好，秦雅芳洗着一副牌。 “两副牌一起打才好玩呢，你们要打什么？‘斗地主’，‘跑得快’，‘逮老鳖’，‘八十分’还是‘炸鸡’？”莫小微一连串的问着大家。 “小微，你刚才说什么？那么一串名字我都没听过。”二哥莫阳疑惑的看着莫小微。 糟糕，二十年后的一些玩法，他们哪知道。 “我是听别人说的，会打四十分吗？”莫小微问着大家。 “会啊，我们天天不就玩这个嘛。”杨春桃和杨美美说。 “那行，我今天教你们玩一个升级版的四十分，八十分，两副牌，和四十分一个玩法。”莫小微跟他们说这怎么玩，他们一会儿就会了。 “小妹，我记得你只会玩‘小猫钓鱼’呢，你从哪学的？这个还没见人玩过。”大哥莫晨憨憨的说着。 “跟高人学的，开始了，开始了。”莫小微神秘的笑了笑，大家便嘻嘻哈哈的玩起了牌。 只能四个人玩，杨春桃玩了一会儿后，便让给了大哥。先玩八十分，再玩的斗地主，莫小微把把都赢，她会读心啊，赢点牌还不是小菜。 太阳落山了，大哥二哥杨美美的脸上都贴满了白纸条，莫小微看着他们哈哈大笑。 “小微，你一定有什么诀窍，你一直都不玩牌的，今天怎么这么会玩？”杨美美不服气的看着莫小微。 “但是，小微真的没有作弊哦，我证明！”杨春桃伸出她几个粗粗的手指说。 “哇，我不活了，不活了！”大家一惊，慕然回头，秦雅芳正在捶胸顿足。 “怎么了？怎么了？”莫小微赶紧跑到了秦雅芳的身边。 “哎呀，小微，如萍死了，依萍和何书桓分开了，呜呜，我伤心死了。难过死了。”秦雅芳真的掉下了眼泪。 大家窘窘的看着她不知所措。 “就为这本《烟雨蒙蒙》啊？我跟你讲，雅芳，神马都是浮云。如果我告诉你，这本书还有另外一种结尾，你会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停止哭泣？”莫小微仰着头看着秦雅芳。 “小微，你刚才说什么马？神马么，哪里有神马？”杨美美拉着莫小微的衣袖问。 “没有，哪里有什么马，随口说的，呵呵。”莫小微遮盖的笑着，一不留神，她把二十年后的网络用语都说出来了。 “我不管什么马不马，小微，真的还有其它的版本吗？快告诉我故事结尾，我不哭了，你快讲。”秦雅芳催促着莫小微。 莫小微把手背在身后，来回踱起了步：“我告诉你啊，其实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戏剧性的人物——杜飞，他很爱陆如萍，最后和她喜结连理；还有何书桓上了战场，依萍一直在等他，当然最后，他们也终于在一起。” “是吗？还有这样的结尾吗？小微，你不是说没看过这本书吗，你怎么对书中人物了解的这么清楚？”秦雅芳费解的问着莫小微。 废话，难道自己要告诉她，多少年后，这本小说被拍成了电视剧，她把电视剧的情节告诉了她？ 当然不能这样说，莫小微想。 “是上学时听我一个同学说的，我的那些同学感觉故事悲剧结尾不好，他们自己就编了个结尾。”莫小微在那撒着谎，她抬头看到了二哥的眼睛，二哥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莫小微心里有点发慌，她总感觉二哥的眼睛能洞察一切。 “哦，你们同学太有才了，但愿琼瑶小姐能听到我们的心声，给故事另外一个结尾。”秦雅芳幽幽的呼了一口气。 “你放心，琼瑶小姐会听到的。”莫小微宽慰着秦雅芳，琼瑶小姐的确是听到了，后来的《情深深雨蒙蒙》拍的多好啊！ 还好，秦雅芳破涕为笑，她把书给莫小微看。 “借我吧，小微，我想看看。”杨春桃把手伸向莫小微。 “你那小学文化的，能看懂？反正我是不看的，我一看书头就晕。”杨美美奚落着杨春桃。杨春桃对她撇着嘴：“小学文化怎么了？那不是我爹重男轻女，我学习又不差，你问小微。” 莫小微哪里知道她的成绩怎么样，她把书递给了杨春桃：“拿去看吧，我不急！” 就小微好，还是人家jiejie呢，老是刺激人家。杨春桃对杨美美翻着白眼。 “不跟你们玩了，我得回家放鹅了，晚了，我娘要开骂了！”杨春桃拿着书走了。 “她娘待她凶啊。”莫小微看着杨春桃的背影喃喃的说道。 “有后娘就有后爹，要不，春桃怎么会小学都没念毕业呢。”秦雅芳接过莫小微的话。 后娘？后爹？莫小微看着春桃穿着不合体的深蓝色的衣服，还有那双裂开的布鞋，她突然明白了。她迅速跑回房间，拿了几个水果出来。 “春桃，等等我！”春桃停下脚步，转过头。 “春桃，这个是迎春姑带的水果，你拿回去吃！”杨春桃捧着香蕉，苹果和桔子，吸着鼻子：“小微，这些东西都精贵着呢，你总是照顾我。” “拿着，明天记得来找我玩。”莫小微拍着杨春桃的肩。 嗯，杨春桃抹着眼泪走了。 夜深人静的夜晚，莫小微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爹，娘，大哥，二哥都待她那么好，村里人又那么和善。家里没收别人的一分钱礼金，杀了一头猪，还买了那么多菜，加上烟酒和汽水，莫小微粗略的算了算，这次，爹至少花了上千块钱。她要离开这个家吗？莫小微心里忐忑着。